「小小姐,老夫人讓我喚你去吃飯。」管家一板一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兔子和菜葉像兩只被驚擾的鴛鴦,急忙分開了。兔子不自在地低頭整了整衣服,跑去開門。
把門輕啟一條縫,頭發全部向後梳的發型躍入眼眶。兔子驚喜地打開門,「嗖」一聲把管家拉進了房間,然後四處瞄了瞄確定沒人後,砰一聲合上了房門。
轉身兔子像個八爪魚一樣粘在了管家身上,「張叔叔,我好想你哦。你有木有想我?」
「你怎麼在這里?」小小姐睡覺的房間都敢溜進來?!簡直就是色膽包天,聲音里明顯透露出不悅之情。咳咳,某人已經變身成護犢的大叔,忘記了管家的身份。
「兔兔你快下來!」怎麼可以對除我之外的男人這麼熱情?!孰可忍士不可忍,聲音里酸溜溜的幽怨之情,八百里外都可以感受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覺察到兩人間波濤洶涌的氛圍,雖然很想高高掛起地繼續看戲,不過周圍盤旋的低氣壓讓兔子不情不願地放開了對管家的熊抱。
「張叔叔,是我打電話讓他過來的,我有事情需要詢問他。」善哉善哉,說謊的孩子是不對滴。
「菜葉,張叔叔就像我的親外公。」沒事就不要多想,一屋子的醋味。
解釋完畢發現兩個男人還在互瞪,兔子無奈地扶額,真是夠幼稚的!
輕拉衣角,「張叔叔,她到底想干嘛?」她,自然指的是兔子的媽媽的那位堂妹。
「葉二小姐很平靜,暫時沒什麼動作。」兔子的媽媽是葉園的葉大小姐。看見沒?兔子拉的是我的衣角。
「兔兔,先去吃飯吧,你餓了。」不愧是個月復黑的主,下達心理暗示,勾走兔子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兔子被這麼一說覺得肚子在咕咕叫。「那我們走吧,順便去會會我那位堂姨媽。」
「請隨我這邊來。」出了房間,管家又變回一板一眼的作風。
大伙來到一個竹制的八角亭子,四周環水沒有栽種睡蓮,只有一座青翠欲滴的竹橋鋪躺在滑如平鏡的水面上與竹亭交相輝映。亭子沒有題字,兔子私底下稱呼它為青亭,青青的顏色很符合嘛,與菜葉的顏色一樣。
兔子和菜葉來到亭子,沒過一會就見到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職業白領女性,跟在老夫人一步距離後款款而來。兔子的眼神變得幽深了,那位散發著新時代干練氣息的女性就是葉二小姐,也就是兔子媽媽的堂妹——葉箏。
葉箏,人如其名。劉漢劉熙曾在《釋名》一書中解釋︰「箏,施弦高急,箏箏然也。」她的手段如箏般具有高急的音色,讓人沉醉其中進而傷人于無形。她亦如「箏」這個字,凡事都要爭個高下。
「洋洋回來了?老夫人可掛念你了。想必這位就是你口中的未婚夫吧,一表人才。結婚時記得給我發請帖。」未入亭聲已至。
「堂姨媽好。您未嫁,我做小輩的怎敢先嫁。」不好意思,看不慣你的樣子,一見到你就忍不住想戳戳你的痛處。
「阿姨好。一表人才就不敢當,不過您真的是絕代佳人,沉魚落雁也不為過啊。剛才還鬧的歡的魚兒現在都不見蹤影。」惹人嫌棄,魚兒都不願意搭理你才沉下去的。
葉箏被這一唱一隨給嗆了,偏偏兩人表面都說的如此恭敬,做長輩也不好真和他們計較,只能硬生生自己咽了這口氣。
兔子伸手在桌底下狠狠地掐了一把菜葉。誰準你說她沉魚落雁的?她哪有這麼美。
痛痛痛,菜葉眨了眨痛到飆眼淚的眼楮。兔兔,我錯了,你先放手,我那是在幫你。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不爽。兔子放手後忍不住又用手指踫了踫剛才菜葉被掐的地方。
兩眼淚汪汪的菜葉趕緊表明立場,兔兔你在我心里最漂亮了,誰都比不上你。
雖然覺得很假,不過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兔子滿意地收回了魔爪。
看著這兩個人在氣完自己後,居然旁若無人地眉目傳情,葉璇的火氣直接升級為十八味真火,恨不得直接在他們身上燒出個窟窿。
三個人暗的里的小動作,老夫人都看在眼里,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樂見其成。
兔兔現在還不夠成熟,以葉箏的心計不會甘心與自己日後把葉園交給兔子打理。她的存在或許可以激發兔子,讓兔子有朝一日真的強大到可以獨當一面。至于葉箏,雖曾傷害過自己的女兒,不過不失為一個人才,夠狠夠辣這些年幫自己不少忙,也沒再動什麼歪心思。不過自己留她在葉園的前提是,葉箏絕對不能傷害兔子。
「開飯吧。」老夫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先端起了飯碗。
看見老夫人開動後,各人才開始就餐。因著葉箏在此,兔子也就沒和老夫人親熱,規矩地吃飯夾菜。
不過在這種氣氛下,兔子覺得渾身不舒服,吃了半飽後就開始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其余三位就沒有任何不適,都很安靜地吃著。
老夫人看著兔子孩子氣的舉動,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沒定力。抬眼望了望坐在對面認真吃飯的菜葉,他絲毫沒受影響,不緩不急的舉動透露出一股從容自在的味道,他吃得很悠閑也很優雅。
老夫人若有所思,飯桌上是最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性。這孩子現在雖然女敕了點,假以時日必定超越自己。這樣也好,這個位置坐久了自己也想過點清閑的日子享點清福,由他取而代之未曾不好。最重要的是他時不時望向兔子,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他眼里的感情是對著別人時所沒有的寵溺與呵護,有他在兔子必然會安然無恙。老夫人暗暗想到。
這時誰也沒留意到葉箏眼底閃過的陰沉。
午飯結束後,老夫人回去小憩。菜葉被管家帶回了西邊的院子。兔子跟在他們身後打算回自己的房間,這時葉箏走了過來,俯在兔子耳邊說了什麼。
只見兔子身體僵硬了一下,爾後放松下來,笑著回了句話就走了。可是背影顯得有點匆忙與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