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給皇上請安,給皇宮娘娘請安。」
夏慶旭似是等她已久的樣子,朝著皇後擺擺手︰「起來吧。」
于是許煙雨自顧從地上爬起,也不顧皇宮一些小動作。
「皇上,臣妾還要去給太後請安,就先行告退了。」
「皇後慢走!」
皇後優雅地跪安,臨走前還不忘說上那麼一句︰「臣妾看這姑娘生的一副好模樣,給翊兒做妻子倒是挺般配的。」
許煙雨被皇後突然這麼一句給怔住了。
「皇後怎麼突然如是說?朕尚未打算將此女許配給任何人。」
皇後忙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請皇上恕罪,臣妾昨日听得很多人說皇上要翊兒還要一名叫許煙雨的女子破宗人府多年沒法破的奇案,如今宮內已經是謠言四起,說是皇上要把許姑娘許配給……」
「真是放肆!皇後你身為一宮之主,怎麼還會容忍這些謠言四起?朕下次再听到什麼嚼舌根的話,朕唯你是問!」
皇後嚇得跪在地上︰「是!是!臣妾知錯了!臣妾……」
夏慶旭長嘆一聲︰「先退下吧!」
「是!」
這一幕幕,被許煙雨不遺余力的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這個皇後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莫不是因為她兒子被人打傷了,懷疑到夏天翊頭上了吧?所以才一大早過來?
不過這些好像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要緊的是,他們要查多年前的案子……多年……前啊……
夏慶旭見許煙雨長久站在那里,不由地皺了皺眉︰「怎麼朕嚇到你了?要是朕不治治宮里的壞風氣,有什麼傳什麼,還把朕放在眼里麼?」
許煙雨這才抬眉看著夏慶旭︰「皇上,流言起于人心,殺一儆百,就夠了!倒是煙雨不解,為何皇上要煙雨去破什麼案子?煙雨一介女流之輩,這樣的旨意傳達下去,難免底下的人會笑話。」
夏慶旭筆間略有停頓,到後來所幸放下手中的御筆,信步走到許煙雨跟前︰「朕認識的如煙是位才貌雙全的女子,所以朕也相信如煙的女兒也是這樣的女子,朕就是想看看,許煙雨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許煙雨怎麼越看他,越變扭,干脆低下頭去不再理會︰「許煙雨何德何能,若是三個月內不能破此奇案,許煙雨倒是不打緊,連累了翊王爺,煙雨會自責終身的。」
「你是你,他是他!兩碼事!其他的無須多說,龍行陪許姑娘去宗人府!」
夏慶旭話音剛落,龍行便從屏風後鑽出來下跪領旨︰「龍行領旨謝恩!」
許煙雨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養心殿的,只知道身子很沉,很沉。她之前從來都沒有破過案子,何況這次是奇案,要是連累了夏天翊,說實話,她會很愧疚很愧疚的。
「我說龍行。」
「龍行在!」
「你天天過這樣非人類的日子不累麼?」許煙雨無意間的一句話反倒湊了效,這一句就讓龍行給沉默了。
而這一幕偏偏又給夏奚顏給撞見了,看到這里,夏奚顏在心里對許煙雨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她許煙雨憑什麼所有人都圍著她轉?
美色麼?她也有!說聰明麼?哪里能跟她比?
俗話說冤家相遇殺氣頗濃,隱隱地許煙雨就听到了夏奚顏的謾罵聲,果不其然,轉身就是!
只得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尋了另一條路。
走到無人處,龍行竟然開口說話了︰「許姑娘難道就沒有想過拒絕嗎?」
她緩緩轉身,撞見他熾烈的瞳孔,無奈嘆到︰「你覺得夏慶旭決定的事情,有誰能夠反抗麼?拒絕有用嗎?越是拒絕就越顯得自己軟弱,越是拒絕,就越是顯得我在乎夏天翊……」
許煙雨察覺說漏了嘴,忙打住她剛剛想說完的話︰「算了,不說了,誰不知道你是夏慶旭的人!」
龍行略帶羞澀的笑著︰「說實話,當著我的面直呼皇上姓名的也只有許姑娘你一個了!許姑娘對龍行心存戒備是應該的,不過龍行想提醒你一句,一旦出了這皇宮,許姑娘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許煙雨听罷只是靜默地看著他不語。
他以為他沒听明白,又一次解釋︰「許姑娘若不願意涉足,大可不必前往。一旦陷入就再無月兌身的可能。」
對此她只是清淺一笑︰「我們走吧,龍行將軍。」別的她再也不想說,也不能說,只能夠隨著時間的推移來見證龍行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在這個紛雜的世間,她許煙雨除了相信自己還是自己。再者她也不想告訴他,有人在跟蹤他們。雖然她沒有足夠深的內力,卻有出奇好的听力。
而且她越發地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夏慶旭不會無緣無故就來這麼一道聖旨,別看夏慶旭一臉祥和的樣子,城府極深,肚子里的詭秘幾乎沒人能懂。
龍行看看許煙雨的背影,轉身環顧了周遭,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繼續前行。
剛出宮門,夏天翊就坐在馬車上靜靜地等候了。
「翊王爺,今兒這麼早啊?」
他一身白衣隨意側臥在馬車的邊緣,眸中映著陽光,眉間的一粒朱砂越發地隱隱動人。他見有人喚他,方才收神︰「那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麼能不早?」
「話說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怎麼還人命關天?」
夏天翊順勢下馬車,給許煙雨擺好了小凳子︰「那是啊,要是活著的人不抓緊,那麼已經死去的人豈不是成了罪過?你要是不想來,隨時都可以,貌似……」
許煙雨疾步登上馬車,打斷他的話︰「聖意難為!龍行將軍要不要一起上來?」
龍行看著夏天翊,躬身行禮道︰「不知翊王爺是否介意龍行踏上此馬車?」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你是父皇身邊的人,隱形人,我怎麼會介意?」
于是三人靜默一路,剛下馬車,蹤文博已經在宗人府面前等候了。
「許姑娘,好等好等。不是說好了我們約在這里見面的嗎?」他蹤文博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他是夏天翊的人吧?
許煙雨仰視著「宗人府」三個顯赫的大字,無心應對︰「來的時候有些事情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