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僵硬的立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眼前二人,一點點的曖昧……她的心猛顫一次,便會劇痛一次。也正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心是會痛的,她的心,原來早就給了眼前的那個人,只是她不承認罷了……
夏天翊自然是懂素衣的話里有話,意思是他身邊最懂他的人除了素衣,別無他人,可是現在的他根本不想丟下許煙雨一個人,一點都不想,雖然他說不出緣由。
如果硬要說個緣由出來的話,那就是許煙雨是唯一知道夏慶旭練功密地的人,他們需要她,只是這樣未免太傷她的心了。
如果是在以前,以前的夏天翊絕對會冷冷的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現在的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說不出口了。
這時候夏天翊忽然想到了他猶豫了多年想說卻從未說出的話︰「素衣,可不可以忘了那件事?那件我們喝醉了酒所做的事情?」
素衣淒涼地流著眼淚,有些絕望的看著他︰「那一夜是我今生最美好的記憶,我就算忘記了我是誰,也不願意忘記那一夜。為什麼要忘記?為什麼要忘記呢?我素衣這一輩子都是你的,這一輩子只會等你,只會愛你一個人,除非我死了!」
他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忘記了站在一旁的許煙雨,似乎忘記去感受許煙雨的漸漸冷卻的心跳,漸漸失落的神情。她不想再呆下去了,一刻也不想,既然這里不屬于她,那就走吧。
想到這里,從未說一句話的許煙雨,有些錯愕的開口︰「我走吧,反正我許煙雨也不喜歡什麼人,也沒有素衣那樣喜歡一個人。所以我覺得沒什麼好為難的,我走就是了……」
說完,就疾步往屋外走。
夏天翊急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大喊一聲︰「你給我站住!你哪里也別想去!」
她如常的轉身,笑的雲淡風輕︰「我許煙雨是個自由的人,既然你用完了這棋子,要麼毀滅,要麼棄之不顧,我許煙雨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反正,我被人拋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更加不會在乎這一次。」
但是最後一句,她沒有忍心開口,也不想開口,她不想她內心最脆弱的一面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沒辦法,她就是一個好強的女人,她就算慘敗的一塌糊涂,也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笑而過。然後等到一個人的時候,默默地躲在最陰暗的角落,感受著她的失魂落魄。她已經不會流眼淚了,要不然的話,她還可以一個人失聲痛哭,可是如今連老天也要剝奪她的眼淚,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說完要說的話,不管身後的夏天翊是如何的憤怒,她裝作沒有听到一樣,極為淡漠的走過他的面前,然後消失。
夏天翊看著許煙雨一副決然要走的意思,猛一大怒︰「許煙雨!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她背對著他,听著他憤怒的挽留,只是在走的時候有些略微的停頓,然後如常的繼續往前走,走離這是非之地。
她算是想明白了,就算喜歡他,就算被迫做他的女人,他也不會真正喜歡上她。如他所說,她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他要的不過是她的聰明才智,他要的不過坐擁這千萬人的天下……
他怎麼也不會要她的,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讓她自己發現她喜歡上了他,真的是作孽啊!
說實話,她根本不知道,出了這大門該往哪里走?想必出了這大門沒走多遠的路,還沒累死就餓死了吧?她走的也真夠坦蕩的,竟然身無分文的走,可是如今這情形,她也不好意思再折回去了。
……
許煙雨只顧想著她復雜的心思,絲毫沒有留意到夏天翊一遍又一遍的喚她,喊她的名字。
當她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才猛然醒悟,因為她的胳膊被人死死的拉住了,而門外伏涯子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夏天翊追到門口,又看到他師父在看他的笑話,頓時無奈。但眼下他哪里顧得上這些?
只得一把拽著許煙雨的胳膊,猛地朝著門外大喊︰「來人,將許煙雨關到黑屋子去!」
許煙雨只覺得她胳膊被他弄的很痛,很痛,再加上听他說要關她,她哪里樂意?拼了命的掙扎,憤怒的喊道︰「夏天翊,你放開我!」
讓許煙雨沒想到的是,這聲叫喊,竟然湊效了。于是她干脆撕破了臉,學著他平時的樣子,雙手環在腰前︰「夏天翊,別以為你腳踏兩只船而過意不去,我許煙雨從來都不是你腳下的那只船!再說了,我許煙雨跟你沒有絲毫的關系!一點關系也沒有!」
說罷,氣呼呼的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刻的她只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一刻也不想!如果不是發現她喜歡上了他,也許不會做出這樣異常的舉動了。
剛來的小廝見眼前這情形,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執行主人的命令,還是任由她離開。于是兩小廝一個人守在夏天翊身邊,一個人悄悄地過去跟在許煙雨身後。
對于夏天翊的無所動容,其實他的心剛剛被許煙雨最後那幾句話給傷到了,他沒有想到,這女人說起話來竟然這麼狠!他對她的好倒是一點都沒有看到,不過他每次越想對她好,卻越冷漠的對待她,這又怎麼能怪她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罷了……
此刻素衣從屋內走出,看著眼前的景象,滿目悲壯,但是逼走了許煙雨,他的心里總算是舒服不少,至少他看不到許煙雨,心里就舒坦。
「別想太多了,她一個人沒事的,再說還有人跟著保護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伏涯子,滿目愁容對著旁邊的小廝囑咐道︰「你先下去吧。」隨後轉過臉來,看著他的兩個徒兒。
這一次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其實,為師最擔心的還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看看你們兩個人,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情?好歹旁人不知,要是知道,又該會說些什麼?為師的臉面不要緊,你們呢?尤其是以後繼承大統之後,別人又會怎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