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雨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有一股熱氣充斥著她冰冷的身體,慢慢地緩了口氣,又听他這樣說著話,方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夏天翊看到她點頭了,這才輕輕地將她平放。放完之後,一把扯碎她身上沾滿鮮血的衣服︰「不要緊張,我這就來為你上藥,忍著點。」
許煙雨依舊是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擺布,只怕此刻要她緊張她也沒有力氣了。
他扯下她的上衣之後下床拿來了藥酒以及繃帶,小心地替她清毒包扎。
因為藥酒在接觸傷口的時候一下子讓許煙雨疼的清醒了,她滿頭大汗地看著眼前不可一世的男子,此刻正小心翼翼,熟稔地為她上藥,以致她的心跳不知不覺加速了跳動。
「夏天翊,你是不是經常幫女孩子這樣包扎傷口?我看你這麼熟稔……」
許煙雨的話說到一半,面色就漲的緋紅。而夏天翊則是一下子愣住了,而且臉色鐵青。
他心里想著,她就把他想成那種拈花惹草的人?也太看不起他了吧?要知道他之前從來只為一個人包扎療傷,這個人就是素衣!
等等,好像每次素衣受傷,他替他包扎的時候,素衣也曾這樣問過他,他當時還不以為意,而今他終于明白素衣為什麼那麼問了。
許煙雨見他遲遲沒有回答,心里想著是不是她說的話讓他受傷了,忍著痛,又開口問了句︰「你是不是生氣了?」
夏天翊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給她小心翼翼的呵護她的傷口︰「沒有,只是想到素衣了。想到我給素衣包扎傷口時的樣子……這才知道,原來素衣喜歡我很久很久了。」
許煙雨听到這里,管它哪里痛呢,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很久很久,是多久?」
夏天翊若有所思的嘆了口氣︰「大概八年前吧?不過素衣這個人也挺怪的,竟然會喜歡上男人。」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唇︰「那你會不會喜歡男人?」
夏天翊听她這麼問的時候,竟然真的停止了他手上的動作,沉思起來︰「不知道。不過要是女人嘛,就你一個足矣!」
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忙收起腦中的神思,替她繼續包扎傷口︰「許煙雨,我夏天翊喜歡你!所以你要是再在別的男人之間徘徊,猶豫不定,小心有好果子吃!」
她不說話,只是掙扎著起身,夏天翊以為她要做些什麼,忙一把抱住了她,而許煙雨趁勢撲進了他的懷抱里。對她而言,他這樣溫柔的對待她,她已經足夠了!
依偎在他溫暖的懷里,許煙雨認真地說著話,她笑著,笑的極為淒涼︰「我做你的女人就夠了!沒有名分又何妨?你喜歡別的女人,娶別的女人做你的妻子,這些我都不在乎。我許煙雨一介妖孽而已,只配在清醒的時候做你的女人。」
夏天翊一邊摟著她顫抖的身體,一邊听著她說著話,突然覺得一下子很溫暖,又很無奈︰「許煙雨,你不是妖孽!你不是!你這麼說,是說喜歡我的意思嗎?是說願意嫁給我的意思嗎?」
她緩緩地推開了他,直直地看著夏天翊的眼楮,終于放開了一直遮掩在胸前的右手。此刻她的上身是沒有衣服的,夏天翊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詫異不已。
「許煙雨為什麼會這樣?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你胸口的蝴蝶怎麼會?」
許煙雨默默地扯下夏天翊剛剛替她包扎的繃帶︰「夏天翊,你也看到了,我的傷口在意識清醒之後恢復的極快,剛才傷口還那麼大,還在流著鮮血,而此刻傷口卻是好的差不多了!這不是妖怪這是什麼?」
她看到他眼神里的詫異,淡然地笑了︰「我胸口的蝴蝶怎麼會在我體內飛舞對吧?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而已!我的身體一點點地在變化,變的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我連自己都不會接受自己,又何況別人呢?」
夏天翊一把抱住情緒波動極大的許煙雨︰「不!不會的!就算你是,我也會要你!誰讓我這麼犯賤,離開了你就會發瘋了一樣找你?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被人捋走,而我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時候,我就抓狂了,你知道嗎?你要是忍心看著我入魔,你就悄悄地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說句實話,原本許煙雨是打算悄悄地走的,但一想到,他為了救她,為了找她氣息大亂魔性侵體的樣子,她不敢也不忍心悄悄地走了。
雖然眼下知道他愛她,而她自己也愛他,只是這樣的字眼彼此都沒有說過罷了……
「我是蝶妖,你就不怕我變成妖怪吃了你?」
夏天翊听她這麼說,將她摟的更緊了︰「不!不怕!只要你不離開夏天翊!只要你肯修煉魔功心法,什麼都好說!」
許煙雨依偎在他的懷里,含著慘白的唇,使命地點著頭。
「許煙雨,為什麼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你身體變化的事情?」
她躺在他的懷里,在夏天翊說這些話的時候,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也不想想你當時的那個樣子,誰會跟你說這些事情啊?說了,豈不是自討沒趣麼?」
夏天翊溫柔的拍拍她的後背︰「也許是因為自己之前發現喜歡上你了,卻不敢承認,所以才對你那樣冷淡的。倒是你,在之前不也是有喜歡的人嗎?還說我?如果不是你存心氣我,我會那樣對你嗎?早知道這樣說多好!」
說到許煙雨有喜歡的人,夏天翊生氣了︰「說!你之前到底喜歡誰?你說出來我不會介意,要是不說!你懂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煙雨推開他的懷抱,從被他扯碎的衣服的袖子里,模到了玉笛,看著玉笛深情地說︰「三年前的一個雨夜,在我被鬼影快要嚇死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拿著這根玉笛,吹著催眠曲,終于趕跑了那些黑影。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我發現我喜歡上他了,但是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原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