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離月,你現在是什麼境界?」慕容夏沫喝了一口悶酒。愛睍蓴璩
「返虛。」宇文離月喝了一杯又一杯,依舊沒有醉意。
「返虛啊。」慕容夏沫輕聲念著,「不錯。」
「哪里。夏沫你已通玄。」宇文離月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大概是兩人各自都有自己所思慮的事兒。
「修行之路,真是不容易。」慕容夏沫沒有「哪里,哪里」的客套,而是有感而發地說。
「我很好奇,夏沫你是怎樣六年返虛的。六年返虛,絕無僅有。」宇文離月說。
「六層煉心。」慕容夏沫道。
宇文離月不解︰「六層煉心?此話怎講?不是《九層煉心》嗎?」
「曾經有位高人說得好,只要胸中有禪,就是滿身銅臭油膩的人,也可以成為太虛高手。」
慕容夏沫說到那個高人的時候,表情很虔誠。
「吾心止于是,而內觀之,心照空中,與氣相守,維系乎規矩之間,來往于方圓之內,息息歸根,合自然之造化;巍巍不動,立清淨之元基。從此一線心光,與一縷真氣相接,渾渾灝灝,安安閑閑,此煉心養氣之初功也。」
宇文離月仔細品味,不禁佩服。
「原來是夏沫你自己領悟的一套練氣修身之功。」宇文離月點點頭,「像夏沫這樣之前有道行後自廢功力的人,原來又有所悟,才進步如此之快。」
「此言極是。初修煉之人普遍急躁,需要沉穩的心,只要戒掉莫名的急躁,進步就會迅速,更易通悟。」慕容夏沫說。
「離月還願知六層煉心一二。」宇文離月很感興趣。
「後面幾層煉心,都是循序漸進。‘法在玄關初現之時,即刻踏住火雲,走到尾閭,堅其心,柔其息,敲鐵鼓而過三關,休息于昆侖焉。此煉心進氣之功也。’正是這個意思,‘過三關’嘛!」慕容夏沫說。
「明白。夏沫你也是一步步這樣過來的。」宇文離月肅然起敬。
「是啊。」慕容夏沫應道。
若是宇文離月晚生幾十年,他就能見到慕容夏沫的著作《六層煉心》,把《九層煉心》更加詳細更加通俗更加完善地講述了煉心□□,去掉了《九層煉心》的弊端之處,
把《九層煉心》更加詳細更加通俗更加完善地講述了煉心□□,去掉了《九層煉心》的弊端之處,把一些煉心層次給整合了起來。當然這只是後話了。
「離月,煉心□□玄妙多端,我建議,你也好好修煉。」慕容夏沫說道。
「此言極是。」宇文離月一直佩服夏沫,聞言自然是點頭應承。
「唉。現在是一個全新的時代,宇文離月,你要好好努力。」慕容夏沫的話,頗有意味。
剛剛壓下去的對人間界的思念,在一瞬間,又都全部都涌上來。
自己想念的爹爹和娘親,還有溫初哥哥。這樣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再次到來?
還有疼愛自己的帝雲天和林吟風,自己是多麼想念他們……
還有最愛的風非然,多想,能夠再和你面對面,看你笑,看你鬧,看你正經,看你調皮……唯有更加的強大,自己才可以離開這里,才可以逃離妖界,才能夠再次擁有這幸福的生活。宇文離月想著,握緊了拳頭……
空淨其心,涵養其氣,不止觀而自然合于止觀。宇文離月煉心時,感覺很多很多往事一起涌了出來,宇文離月真擔心自己,會不會哪天就醉在了往事里。
想著想著,一切好像沒有那麼重要了,變得模糊了起來,宇文離月覺得內心變得很干淨很干淨,好像真的到了那種獨任清虛、超邁月兌俗、絕禮去仁、返璞歸真的境界。
情愛,**,仇恨,痛苦,剎那間變得那麼可笑,又那麼可悲。
宇文離月突然清楚地認識了自己的渺小,自己的無能,但卻看到了未來長河的信念與希望——即使沒有,或者微小,宇文離月也要握著它,如同握著救命稻草。
且說這宇文溫初五個人,已經行走了許久,誰都沒有料到,出現在五個人面前的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景象。
面前的櫻花開的非常好,櫻花都粉紛女敕女敕的像嬰兒那紅撲撲的臉頰可愛極了,而且那些櫻花一朵一朵都那麼整齊有序,粉色的花朵在風中輕輕搖曳的美景,燦爛得像天邊的霞,有著大自然特有的美麗,散發著春的氣息。
楝樹、花梨樹和醋栗樹身上的香味能夠把人燻得欲仙欲死。那些花朵,開得也像繁星一樣。經歷接連幾日的辛苦作戰和不得安寧,看到眼前如此美麗的景象,五個人不禁醉了。
這邊五個人正在迷醉間,宇文溫初突然覺出不對。宇文溫初看了看其他四個人痴迷的眼神,忍不住氣沉丹田,大喝了一聲︰「都清醒一下!」
其余四個人忍不住一震,而後目光變得清明澄澈,繼而都有些惘然,這宇文溫初突然大叫做什麼?
于是金若水寒首先不滿道︰「宇文溫初,你鬼叫什麼……」而後伸出縴長的手指,指著面前的櫻花林,眼神里透著迷離和向往︰「你看看,這麼美麗的地方,多浪漫,多有情調啊……」
而後又白了宇文溫初一眼︰「你倒好,不管什麼情調浪漫,直接一嗓子把什麼都給嚇跑了……」
宇文溫初沒有關金若水寒的抱怨,更加沒有搭理其余三個人不滿的眼神。他只是抬頭看著面前的櫻花林,語氣頗有些凌厲得道︰「咱們這一路,不是荒涼的沙漠,就是寂靜詭異的樹林,再不就是危險重重的滔天河水。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地方,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繼而,指了指五個人身後的路,臉色越發凝重,語氣也更加的嚴厲︰「你們看,這櫻花林和我們腳下的路,簡直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分割線分隔開了。這就算是風景漸變,那也變得太過明顯了吧?」
其余四個人都看了一眼,確實是。他們剛剛從荒涼的沙漠走出來。每到夜里,植被都會變得稍微正常些。可是這櫻花林這樣繁茂,這巨大的水源和營養從哪里來?
風非然看了看面前的櫻花林,語氣也開始變得嚴肅,眼神犀利,面色沉重,如臨大敵︰「本皇子小時候翻閱古籍,曾經看到過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金若水寒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翻著白眼責怪風非然︰「我說,風非然風三皇子,你倒是不要停頓啊……一個大男人,不要跟個娘們兒似的婆婆媽媽的,好吧?」
風非然沒有理金若水寒明顯鄙視的話,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跳起來跟金若水寒針鋒相對,而是看著櫻花林,沉重得道︰
「古籍上說,櫻花是只有吸收了鮮血,才能盛開的美麗的花朵……」
而後,下巴微微一揚,指向面前的櫻花林︰「倘若有大量的尸體埋在這個櫻花林的地底下,那麼,這櫻花林的水源和營養問題,倒也清楚明了了……」
一行五個人聞言不禁變色,金若水寒蒼白著小臉,對著風非然顫抖著嘴唇說道︰「風非然,你不要胡說……這……這怎麼可能呢。這麼大的一片櫻花林,這得多少人啊……」
文容是自感。而後轉向同樣有些面色發白的帝雲天道︰「帝雲天,你說,對不對……哈哈……風非然的謊話,笑死人了。」
帝雲天听著金若水寒干巴巴的笑聲,明白她是害怕了。于是安慰道︰「金若水寒,放心吧,不管是真是假都難不倒咱們。你想啊……」
說著,帝雲天也指了指自己的身後,繼續說道︰「風非然和溫初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你說咱們走過的那片樹林,長得那麼大、那麼茂密,那水源還可以解釋,但是那營養哪里來的?」
而後甩甩腦袋,臉色開始變得正常了︰「顯然,咱們走過的那片樹林,每片土地里都深埋著無數的森森白骨。」
一听帝雲天這麼說,金若水寒越發的開始害怕,臉色更加的蒼白。
金若水寒顫抖著道︰「別、別說了!」而後伸出縴長白希的手指,指著面前美麗,卻讓人覺得全身森冷的櫻花林,顫聲道︰「這……這地底下……是不是,是不是也……」
看著金若水寒磕磕巴巴,舌頭打結的樣子,風非然忍不住拍了帝雲天一天,訓斥道︰「帝雲天,你這小子什麼意思啊。有你這麼安慰人的麼?」
而後又轉身對著金若水寒,挑起了一邊眉毛挑釁道︰「金若水寒,這仗是本皇子打頭陣。本皇子都沒有激動,你倒是在激動什麼?你膽子也忒小了吧……話說,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金若水寒聞言,忍不住挺起了胸膛,裝出十分豪情萬丈的樣子道︰「不就是一片櫻花林麼?我,我有什麼好怕的!」一邊說一邊不屑得看著風非然道︰「風非然,你是不是自己怕了啊!」
沒有理會三個人的胡鬧,林吟風略微有些擔心得看著面前的宇文溫初道︰「溫初,接下來,咱們不會有事要面對櫻花樹妖吧?」
繼而皺起了眉頭,略微有些擔心得道︰「這樹妖,我們都對它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可是你的身體還沒有痊愈。如果再戰一場……只怕……」
看著林吟風眼里的擔心,宇文溫初微微一笑,眼里閃著睿智的光芒︰「不必擔心。吟風。」而後宇文溫初看著面前的櫻花林,淡然道︰1d7ti。
「我們再次踫到樹妖的可能性不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打從進了這里,就有一種一直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面對的東西,似乎也都有些特定的規律在里頭。比如說我們五個人總是在受傷,比如每次都要有一個屬性的去奮戰,拼死奮戰。再比如說這些碎片。」
說著,宇文溫初抬起了骨節分明的手,手中掐著三個碎片,分別呈現出藍色、綠色和土黃色。
帝雲天一聲驚呼︰「宇文溫初,你丫什麼時候把這土性碎片拿到手的。本公子還以為沒有呢……」
宇文溫初微微一笑,調笑道︰「當時你只顧著哭了,哪里還注意我在干什麼啊……」
說罷,也不管帝雲天赧然的臉色,繼續說道︰「這三個碎片必然有其用處,聯系咱們三個人,這接下來,應該是五行屬性之中的另外一個。也就是說,不可能是樹妖。」
「不是樹妖那是什麼?」金若水寒此時神態已經恢復了正常,頗有些好奇得看著宇文溫初,眨巴著大眼楮問道︰「水、木、土,咱們都遇到過了,可是不管怎麼看,不覺得這片櫻花林,跟火和金有什麼關系啊……」
宇文溫初定定的看著櫻花林,眼里閃過睿智的光芒,堅定的說道︰「不,有關系,而且又很大的關系。」說著,宇文溫初走近了櫻花林,輕聲道︰
「你們想想,現在是什麼季節。按照正常的,雖然不說應該飄著鵝毛大雪這麼夸張,但是基本的,也該是凍土三層,草枯樹黃。而這里,竟然還能夠櫻花盛開,溫暖如春,只有一個可能……」
「是火!」帝雲天和風非然眸子一亮,同時出口說道。
林吟風接著道︰「沒錯,接下來的應當是火。也就是說,咱們要面對的是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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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吟風接著道︰「沒錯,接下來的應當是火。也就是說,咱們要面對的是火妖。」而後林吟風接著說道︰「不然,接下來就由我來打頭陣吧。畢竟屬性相克,一切都好處理。」
沒等到宇文溫初有所反應,風非然就首先拒絕道︰「不行,你身體上的傷害沒有好,不能就這樣再去戰斗。這不是還有我們麼?!」
而後,風非然看著面前的櫻花林道︰「本皇子就不信,本皇子打不過區區火妖。」
宇文溫初沉吟了一會兒,也應道︰「風非然說的沒錯……」
「溫初,你怎麼也跟著風非然胡鬧。」林吟風不禁一著急,急忙說道︰「風非然喜歡爭強好勝你還不知道麼?再說我的身體都已經好了……」
「吟風,不要再說了。」宇文溫初揮手打斷了林吟風的話,而後繼續說道︰「風非然是風屬性。風能助火,亦能滅火。對于風來說,它越強,殺傷力越大。而風非然只要保持住勢頭,打敗這區區火妖,還是沒有問題的。」
林吟風聞言,沒有辦法,只好沉默。倒是風非然大手一揮,頗有領袖風範得道︰「那就繼續按照原本的作戰計劃,前進吧!」
于是一行人,繼續向前前進,走到了櫻花林里。
安靜,出奇的安靜。一如當初在樹妖林子里,那死寂一般。剛剛還似乎有著各種鳥鳴聲的櫻花林里,變得分外的安靜。
金若水寒走著,忍不住模模了自己的兩肩上的雞皮疙瘩。縱使被保護在最中央,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這里實在是太安靜了。而且也太讓人覺得陰寒了。或者是這櫻花林里的溫度,詭異的熱,讓人反而從心里發涼。又或者是走在尸體上的心理暗示……總之,金若水寒覺得,自己的全身,都感覺到無窮無盡的冷。
「呼呼……」「嗤啦、嗤啦……」像是風氣的聲音,又像是什麼燒灼的聲音,伴著淡淡的焦灼味。大家循聲望去,忍不住頭皮發麻。
一群群的……怎麼稱呼呢?骷髏,身上冒著青白色的火焰,在漸漸的靠近。
帝雲天試探著對靠的最近的一個骷髏,一劍劈了下去,而後發現,青白色的火焰,就像是盾牌一般,軟軟得將他的劍反彈了回來。
帝雲天忍不住心里一急,大喊道︰「攻擊沒有用,這些鬼東西身上的青白色火焰有防御能力!」
宇文溫初也是一急,而後對著風非然大叫道︰「風非然,用風屬性的特別劍技!普通攻擊對這些骷髏沒有用……」
金若水寒帶著哭腔︰「這些東西都是什麼啊……從哪里冒出來的……好可怕。」而後一邊顫抖著,一邊用力的揮出手中的劍,坐著徒勞的攻擊。
而林吟風在甩出去附帶著水屬性的一劍之後,也是驚叫道︰「這火真奇怪,用水也沒有辦法……怎麼辦,咱們總不能站著挨打。」
倒是風非然,此時儲蓄好了足夠的風力,一劍揮出去,
倒是風非然,此時儲蓄好了足夠的風力,一劍揮出去,劍上加持的風屬性,吹散了骷髏脖頸處的青白色火焰,劍劈了上去,骷髏顯然歲月已久,碎成了齏粉。
風非然驚喜得看著自己的成果,對著其他人道︰「你們尋找骷髏王,我來解決這些骷髏。攻擊有效……快點。」
其他人看到風非然的攻擊奏效,也都紛紛點頭,一邊朝著櫻花林的邊緣前進,一邊仔細觀察著這些冒著青白色火焰的骷髏。而由于所有人的攻擊對于這些骷髏都不能奏效,風非然一個人兼顧四方,頗有些力不從心,忍不住大吼一聲,開始加快了手上的攻擊。
一行人且戰且退,四個人看著風非然一邊劈著身邊的骷髏,一邊氣喘吁吁,忍不住有些著急。這時候,金若水寒突然大叫一聲︰「快看那個骷髏!那個骷髏腦門上有紅色在閃!」
其余幾個人循聲看過去,果然,一個骷髏的腦袋上,淡淡的紅色閃耀著,顯示著它的與眾不同。眾人心中一喜,就是你了!于是對著風非然道︰「風非然,先解決那個!」
風非然苦笑一下,罵道︰「說的倒是輕松!那個家伙跑得那麼遠,本皇子怎麼攻擊得到?本皇子一離開,還沒等殺死那個,你們就被這些冒著青白色火焰的骷髏頭給劈成好幾快了。帶著一堆碎肉去找離月,本皇子多沒有面子!」
而後,又是一陣猛烈的廝殺,終于,櫻花林的邊緣越來越近,希望也越來越近。風非然遙望一眼櫻花林的邊界,長長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很好,這就要到了。到了邊界,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而後風非然舉起劍,只覺得突然全身又充滿了力氣,開始了新一輪的戰斗。終于,一邊戰斗一邊前進。五個人來到了邊界上。金若水寒心里一松︰「風非然,去殺死那個骷髏吧!我們到邊界了。我們安全了……」
風非然略略轉頭一看,果然四個人都已經站在了櫻花林的外面,于是心里一松,唇角掛上了一抹冷冷的笑容︰「等本皇子帶著碎片回去!」而後向著紅色的骷髏廝殺過去。
旁邊側出來一個骷髏,骨頭閃著銀白色的光芒,顯然是剛剛成為骷髏不久,然而戰斗力確實是十分強盛。正當風非然與之纏斗的時候,忽然听到金若水寒的驚呼︰「啊……他們怎麼出了櫻花林?!」
風非然分神回頭一看,只見有幾個燃著青白色火焰的骷髏正向著在撤退的四個人追去。雖然出了櫻花林,骷髏的速度有些慢了,追上四個身體帶傷的人,確實一點懸念也沒有。
不行!不能再繼續纏斗下去了。擋開這個新生骷髏的一劍,風非然眼里閃過焦急,再纏斗下去,其余四個人就要被骷髏追上了。
看了眼離著自己只有三四步,有些優哉游哉的,腦袋上閃著紅色光芒的骷髏,風非然眼里閃過一絲決絕,只能這樣做了!
想著,風非然將全身的功力和風屬性都灌輸到劍里,而後手一揚,大力的扔向了在三四步外的、腦袋閃著紅色光芒的骷髏。
劍,進入到了腦袋閃著紅色光芒的骷髏的腦袋上,發出「嗡、嗡」的響聲。腦袋閃著紅光的紅色骷髏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風非然會做出這種選擇,頓了一會兒,才化成了齏粉,灰飛煙滅。
而出了櫻花林的骷髏,和在櫻花林里的骷髏,身上的青白火焰跳動了一下,也都消失了。骷髏動作頓了頓,也都化成粉末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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