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宏心里很清楚,在秦政的心中,一直都是以吃喝玩樂為主,加上他出生在豪門,又長了張極度討喜的面孔,如果不是那麼早就遇上了諾晨,他都不知道現在的秦政會是個什麼樣子。
楊建宏朝他走過去,撞了下他的肩膀,揚眉道︰「談談唄?」說完也不等秦政應沒應允,就向前走去。
秦政只好跟身邊剛認識沒幾天的美女道了聲︰失陪一下,然後緊跟著楊建宏的腳步走去。
兩人在靠窗的地方站著,秦政知道楊建宏來找他的目的,很明顯的是為了諾晨。
他很早就知道楊建宏對諾晨有種特殊的好感,至于特殊到哪種程度,他也不知道,也並不怎麼想知道。
所以還沒有等楊建宏問出口,他就老實的坦白,「諾晨去北京了。」
楊建宏吃驚的看著他,「你說什麼?諾晨去北京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前幾天啊,我還去機場送他了呢!」
突然,秦政發現楊建宏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看一個禽獸般,他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他自己要走的,我也挽留過了,他不同意,執意要走,關我什麼事?」
楊建宏突然湊近他,秦政嚇的往後退了一步,上次他打的那拳可是讓他痛了好幾天呢,他可不想再挨他一拳。
「你干嘛?又想打我嗎?」
楊建宏搖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最後開口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好,值得沈諾晨這麼好的一個人,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連自己的學業和前途都不要了。」
「那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看出來了,你滿臉都寫著‘禽獸’倆字,難怪諾晨會傷心的離開。」
「你……」秦政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指著楊建宏,惡狠狠的道︰「姓楊的,你別一次次的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惹毛我了,我就跟你絕交。」
楊建宏哈的一笑,「好啊,我無所謂,反正我要去北京了,以後咱倆也見不到面了。」
秦政再一次被噎住,可是卻又不能真的和他絕交,畢竟兩人一起長大,這份情誼他還是會顧慮下的。
「諾晨也去北京了,若是踫到他,就照顧一下,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我擔心他會吃虧。」
楊建宏看他一眼,像是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你既然知道他只是個孩子,還那樣玩弄他的感情?你還真該死。」
說完,揚起手中的酒杯,迎面就朝秦政的臉上潑去。
秦政一時驚呆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氣急敗壞的︰「楊建宏,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楊建宏沖他淡淡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秦政氣的狠踹了牆壁一腳,不明白楊建宏為什麼在諾晨的事上這麼的生氣,抽風了吧簡直是。
秦政匆匆從後門走出去,看見楊建宏的車還停在那里,生氣的走過去,竟然發現他就坐在駕駛座上。
秦政狠命的朝他的車上踢了幾腳,語氣卻很平靜,「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楊建宏看了他一眼,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什麼事?」他問。
秦政扯住他的領結,憤怒道︰「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楊建宏將他推開,慢條斯理的把衣服整理好,「不是跟你說了嗎?因為你是個禽獸。」
「楊建宏……」秦政怒吼,但是,突然一下子又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十足的曖昧︰「我說,你是不是看上諾晨了,你早說嘛,早說我就早跟他分手啊,何必等到現在呢,你說是不是?」
楊建宏抬眼看著他,「秦政,我覺得你失憶了。」
失憶?秦政莫名其妙,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就听楊建宏又說道︰「如果你沒有失憶,怎麼會忘了曾經,你和諾晨是如何相愛,又是如何艱難的才走到一起,如果你沒有失憶,怎麼會忍心拋棄他,讓他一個人獨自去往那麼遙遠而又陌生的地方?」
秦政張開嘴巴,就算這回有機會開口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失憶,他真的不是不愛諾晨,而是失憶了嗎?這怎麼可能,簡直是太滑稽了,他明明是不愛了嘛,就算記得也是不愛了,跟失憶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額……失憶?秦政徹底被整糊涂了,正準備再次詢問楊建宏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就連人帶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冬天時的北京,氣候和紐約是如此的相似,諾晨驚訝的同時,還帶著一絲小竊喜。
他和秦政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下著雪的紐約街頭,多麼美好的相遇!諾晨站在公車站牌下,縮著脖子笑出了聲。
諾晨來北京快一個多月了,一切似乎都挺順利的,起碼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難,他現在和一個在京讀書的男生一起合租在一套小公寓里。
屋主是這個男生的舅舅,當他听說諾晨是從美國回來的,立即讓他舅舅減免了諾晨的水電費,沒有想到他舅舅竟然同意了。
諾晨不禁感嘆,國人果然熱情。
後來,諾晨在一家酒店找到了一份服務生的工作,因為對方要求會英文,諾晨正符合要求。
待遇方面還不錯,重要的是比較輕松,每天上六個小時的班就行了,其他的時間,諾晨就會一個人呆在家里,自學他還沒有完成的學業。
遠遠的看見公車來了,卻偏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楊路打來的,他今天領第一個月薪水,說好下班就請他吃飯,可能是等急了,就打電話過來催。
諾晨匆忙接起,就听那邊似乎焦急的說道︰「諾晨,怎麼還沒有來,馬上要下雪了,你快點兒。」
「嗯,知道了,公車已經來了,先不說了,掛了啊。」諾晨將手機揣進兜里,隨著人流一起擠上了公車。
吃飯的地點選在一家西餐廳里,諾晨一進門,就瞧見楊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見他來了,起身開心的朝他揮手,「喂,諾晨,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