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慌忙的握住他的手，連聲說道︰「諾晨，你怎麼了，諾晨？」
「痛，好痛，好痛。」諾晨依舊大聲哭訴，剛才被踢得那一腳，為何會這樣的痛？
在疼痛的間隙里，手上被握住的力道加大了，伴隨著溫柔的聲音︰「諾晨，我一直都在這里，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就算要下地獄，我也陪你一起下，因為，不要問我為什麼非要和你在一起，原因只有一個，我是怕沒有了你的下輩子。」
如此霸道的愛情宣言，也只有那個人說的出口了，諾晨輕輕的笑了，也就逐漸的安靜下來，接著，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諾晨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大的，滿眼紅色血絲的楊建宏。
他沒有像等待病人醒來後，喜悅的笑聲，反之，他握住諾晨的手腕，狠命的，像是要掐斷般︰「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諾晨看著他，眼中清明而又無辜，楊建宏最受不了他這樣了，無奈放開他，但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不忘威脅道︰「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賬。」
「謝謝！」
「什麼？」楊建宏嚇了一跳，認識諾晨這麼久，無論怎麼的對他掏心掏肺，何時听過他對自己說過謝謝？如今這聲意味不明的謝謝，是何居心？
諾晨見他滿臉復雜的神情，突然咧嘴笑道︰「我做噩夢的時候，是不是你一直在安慰我？」
楊建宏一听，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近乎1米9的身高，在諾晨面前，竟然像個孩子般饒頭羞澀的笑著。
「你一直不停的在哭，我總不能不聞不問的，你說是吧？」
諾晨把手遞過去︰「師兄，能不能陪我坐會兒？」
楊建宏笑笑，握住他的手︰「好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楊建宏沉聲說道。
諾晨眨了眨眼，笑道︰「這樣的話，你就不會難做了。」
楊建宏氣急︰「我說過不會追究的，你沒有听到嗎？」
諾晨看著他，苦笑道︰「師兄，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楊建宏一愣︰「你說什麼，你的心？我……」
諾晨嘆氣，看楊建宏的眼神竟有些哀怨︰「我既然要跟你在一起了，那一槍也就是難免的，因為我不想你難做，更不想跟你在一起後，日夜承受你手下人仇恨的眼光。」
楊建宏不滿他的說法，甚至于很生氣，但是他明顯的不想朝諾晨發火，他松開諾晨的手朝外走去，臨出門前，極力壓抑的說道︰「雖然你沒有死，不過，我已經把莫靖給趕走了，但到底不能全怪他，也因為我一貫的放縱，所以……」
說完他轉過身來，左手輕輕抬起，掌心處露出厚厚的一層紗布。
諾晨別過頭去，似有些不忍心道︰「瘋子。」
楊建宏滿臉的痛苦，以至于說話的語氣竟然也帶著半分的哀怨︰「諾晨，我從來不知道，手心被子彈打中是什麼樣的滋味，現在是知道了，那不是痛吧，你知道的，對嗎？絕不是痛。」
是涼，深入骨髓的，冰涼。
諾晨睜大著眼楮，似是極力的忍耐什麼，終是忍不住，但也沒怎麼特意的傷悲，只是無聲的抽泣著，眼淚卻流了不少，鑽進耳朵里，連帶著頭發都被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