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干眼淚，凝神看了他一會，最終，將他緊緊的摟在懷里，嘴里不停的叫著，「哥，哥……」眼淚也再次不停的從眼眶里滑落，瞬間就將諾晨的肩膀打濕。
馬仔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諾晨，然後沉重的對陳陌說︰「他可能已經不行了。」
陳陌愣了下，倒沒有表現的有多麼傷心，他輕笑著問道︰「是快死了的意思嗎？」
馬仔搖頭道︰「不是，是他的心智，你听說過人的心智一旦被奪走，就會變得不人不鬼嗎？」
陳陌又是一愣，繼而用手指著床上睜著眼楮面無表情的諾晨︰「就是這個樣子嗎？」
馬仔毫不客氣的點頭︰「是的。」
陳陌頹唐的在床邊坐下，半天後才悠悠的說道︰「是的，醫生說過，可是，醫生說，可能這輩子就一直這樣，依你看的話，可以治的好嗎？」
馬仔沒有回答，他跟著陳陌這麼多年，他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所受的苦難他自然也都知道，于是，他問道︰「你想救他嗎？」
陳陌苦笑了︰「我不知道。」
他確實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受的苦，雖不能說全部都怪他，但是，和他必然月兌不了干系，他總記得，小的時候，媽媽抱著他，那樣絕望的哭著，嘴里不停的喊著諾諾，對不起對不起，然後就是肆意的酗酒，回來後就是對他不停的虐打，直到最後，最後……
陳陌笑了笑，卻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再想那麼多也沒意思，再說，諾晨不是已經遭到報應了嗎？比當初的自己不知道要慘上多少倍。
可是，怎麼自己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更加的難過，這是為什麼？
他趴在諾晨的身上，滿臉絕望。
馬仔輕聲嘆氣，一會後，朝門外走去。
連續幾天，陳陌都不停的跟著諾晨說話，喊他哥的時候，他也會看著你，只是，那雙漂亮的眼楮里，再沒有出現過一絲神彩。
馬仔說︰「你這樣沒用的，已經瘋了的人，還瘋的這麼的絕望，不可能就憑你的幾句叫喚就會醒過來的。」
瘋子，陳陌看著坐在他身邊滿臉呆滯的諾晨，大聲笑道︰「瘋了好，瘋了就什麼都不知道，就不需要再痛苦了。」
是的，他寧願瘋了的那個是他，那麼，自己這麼多年受的苦難，也就全部都可以遺忘。
「我會帶你離開的，等我把這邊的事全部處理好後，咱們就離開好嗎？」陳陌親了親諾晨的臉頰，癟癟嘴道︰「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是，誰讓你是我哥哥呢，但是……」
陳陌頓了頓，盡管諾晨現在什麼都听不見，他還是要說，「但是，這輩子，不管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又或是好起來，我都不會原諒你，你要明白，我現在只是可憐你，懂嗎？」
站在他身後的馬仔，無聲的嘆氣。
所有人都認為，他和諾晨，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