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從床上爬起來,赤腳在地板上找到絲絹的睡衣披在身上。
「別動,」他從背後抱住她,「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她掰開他的手,回頭看他,眼神冷漠,「沈益南,你走吧。」
他一愣,隨即拉起她的手,「別鬧。」
抬了抬眼角,她居然有些心不在焉,「玩不起嗎?」
「我沒有在玩。」他覺得現在蘭芷很輕易就讓他有些失控,「我認為昨晚我已經說的不能再清楚了,我不認為你這點記性也沒有。」
他表情嚴肅,一本正經的正如他的身份,她的上司。
「愛我?」她笑,「別騙自己了,沈益南,這不過是你心里的執念。」
月光下她白晢光潔的臉上充滿了冷竣的神色,他听見她用冷靜的口吻說,「沈益南,昨晚了卻你的執念,你甘心了嗎?」
沈益南眼里積聚了越來越多的怒氣,放射著冷冷的寒意,他握了握雙拳,卻最終還是放開。
最終什麼也沒說,他默默地拾起地板上的衣服穿好,慢慢地扣好襯衣的扣子,甚至冷靜地連連襯衣的袖口一並扣好,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尖尖的鑰匙角在茶幾上劃出刺耳的響聲,竟是洪亮駭人,讓呆立著的蘭芷出了一聲冷汗。
他的背影走向大門的時候,蘭芷有片刻的恍惚,仿佛自己在凝視著自己的情夫偷歡後不顧而去的背影。
他走出去,帶上了門,他的動作與門聲並不一致,似乎猶豫了片刻,最終「咚」的一聲關上了。
整個過程充滿了戲劇的成份,前一刻倆人在床上和諧默契,後一刻就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極其像極了這個世界的速食感情。
第二天蘭芷起晚了,到公司才知道沈益南已經去了江城,新招來的二級助理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人挺很靈,看到蘭芷就叫蘭姐,「蘭姐,你是熬夜了吧,眼楮又紅又腫。」
小姑娘是真熱心,從辦公桌里掏出個東西,「我有神器,眼貼一枚。」
「在上班呢,小徐。」
「老大們都不在,不會有人上十八樓的,快去貼上。」
她還是覺得不妥,去茶水間冰箱里摳了塊冰塊敷在眼楮四周。
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閉著眼楮養神,卻听見小徐在叫她,「蘭姐,市場部叫我去拿文件,你注意一下辦公室的電話。」
她應了一聲,還是把手里剩下的冰塊扔到了垃圾筒里。
手上的事也不少,一做起來,時間一下就過去了。小徐果然是個小丫頭,去市場部去了半天也沒見回來,她搖了搖頭,肯定這小姑娘又去八卦去了。
辦公室的座機又響了,這一早上都是詢問沈益南去向的,說是手機聯系不上,她撇撇嘴,覺得奇怪,不是還有吳令明跟他一起的嗎?
她接起電話,有禮貌的說,「您好,潛峰總經辦。」
「你們沈總在嗎?」這次是個女人,仔細一听聲音還有點熟悉。
「您好,請問哪位找?沈總不在公司里,您可以留下您的電話和姓名,我們會告知沈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