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很難得他沒有公事,更難得興致也不錯,便自動當了她的向導,帶她游覽市區。
新加坡以「花園城市」著稱,沿途,色彩斑瀾的武吉士,頗具異域風情的回教堂,很小資很特立獨行的哈芝巷,慢慢逛到新加河邊,眼前色彩斑斕的藝術部大廈,讓她一下子想起小時候玩的積木,五顏六色的百葉窗,白牆,散發著陽光的感覺,令人過目難忘,據說彩色百葉窗一共有911扇,真是別出心裁。
可是斐小伍實在沒有心情欣賞風景,偏偏腳上的高跟鞋也來搗亂,素日不穿,冷不丁的還真受不了,走路一拐一拐的,再看身畔的他,永遠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不走了,走不動。」
斐小伍突然往地上一坐,解開鞋子扔在一邊,抱著腳一邊揉一邊發出絲絲的聲音。
「起來。」
頭頂上驀然傳來一聲,她抬起頭來,見他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心想壞了,他這樣講究風度的一個人,她作為他的女伴竟然如此不顧形象,可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她一咕嚕爬了起來,「腳疼,能不能不逛了?」她可不是來旅游的,借錢的事八字還沒一撇,看什麼都是灰撲撲的,沒意思。
「你知道什麼叫迂回嗎,就好比生意場上的飯局,你以為真的是吃吃喝喝?其實吃著喝著便談成了。再說我可是頭一次當向導,你居然不給面子,像你這樣目的性太強,會讓人嚇跑的。」遲睿搖頭嘆氣。
斐小伍知道他說得沒錯,他早就教過她,不要什麼都掛在臉上,可她一著急便忘了。
「遲總,黃秘書打來電話,公司那邊有個合同出了一點問題,恐怕需要您親自回去處理。」他的車一直遠遠地跟在後面,看來事情緊急,沒他的吩咐便追上來了。
遲睿一點也不急,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斐小姐,你現在想陪我逛也沒機會了,看來天都不幫你。」
斐小伍恨得牙癢,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听他的口氣是要打道回府,這趟算是白來了。
一個小時後,一行人已經坐在豪華的私人商務機上。
飛機上居然還有淋浴洗漱設備,一如5星賓館套房的水準,龍頭閃著金光、瓷盆潔白,斐小伍沖了一個淋浴,身上的疲乏略略去了一些。
隨便換上帶來的那件白色連衣裙,披散著一頭濕發便出來了,客艙寬敞如地面豪宅的客廳,她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隔著一道茶幾的對面,遲睿埋頭審閱緊急傳過來的合同。
茶幾上兩杯咖啡散發著裊裊的熱氣,透過淡淡的霧氣看過去,他工作的樣子很迷人,總是一絲不苟的發絲,因為微微低著頭,一絲留海落下來,淺淺地搭在眼瞼上,說不出的魅惑,緊抿的唇,性感而冷情。
「什麼味道,你擦香水了?」遲睿眉眼不抬,眉心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
空氣中透著淡淡的香馥,那是她頭上的上好洗發水的味道,八卦新聞有介紹,他不喜歡女人抹香水。
斐小伍不安地tian了tian唇,「沒有,我從來不擦香水。」
遲睿抬首掃了一眼,便低了頭繼續埋首公文,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
斐小伍不敢確定他是什麼意思,遲疑著沒有動,听說男人工作的時候最怕別人打攪,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吧,免得又惹他不高興。
「怎麼,你不想借錢了?」他依舊眉眼不抬,口氣淡淡的,卻用了威脅的語意。
斐小伍起身坐了過去,她再也不敢錯失哪怕一丁點的機會了,這個男人小氣到家了,睚眥必報,昨晚就是本能地退了一下,他便封死了她的機會。
遲睿放下合同,順手撩起她的一縷發絲聞了聞︰「原來茉莉香這麼好聞。」
「……」她抬頭惴惴地 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很愉悅,好像不是在說反話,便略略松了一口氣。
驀然看見,他的手搭在自己裙衫的領口上,略頓了頓,劃至第一顆紐扣,指尖輕觸在皮膚上,冰涼的觸感激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腦子卻轟地一下成了空白,該來的總會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飛機上要了她,平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一個人,沒想到竟邪惡至此。
她的臉頰燙燙的,心跳得厲害,越是想要鎮定,身子越是不受控制地顫栗。
他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絲漫不經心,一顆一顆地解著她的衣扣,仿佛一刀一刀地凌遲著她的自尊。
斐小伍知道他是存心的,她閉上眼,不敢去看他,只怕自己下一秒會崩潰。
其實他也覺得太過荒唐,可她羞窘的模樣,緊張的呼吸,生澀的反應,引起了他的玩味與欲.望。
僅僅是猶豫了一秒,遲睿便輕哼一聲,裝什麼正經,下藥這樣下三濫的事都做得出來的貨色,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想起那晚,他就火大,唇邊驀然挑起一道不耐的弧,翻手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毫不客氣地欺身壓了上去。
……
漂亮的空姐稟報過了,飛機已抵達目的地上空,將于半個小時後落地。
布質的裙子不堪蹂藺,壓出橫七豎八的褶皺,簡直令人不忍卒看,身體上的酸楚和疼痛感一波一波地襲過來,無不提醒著她剛才屈辱而難堪的一幕。
而對面的男人已然衣冠楚楚,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整個人意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越發襯出她的狼狽不堪。
「斐小姐,錢還沒打到戶頭上,只怕你這次會賠了夫人又折兵。」遲睿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含笑望向她。
就連眸底也難得地含著淡淡的笑意,讓他看上去少了許多冷意,吐出的話卻令她聞之色變,「遲先生縱橫商場,講究的就是信譽,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做生意當然最講的是信用了,不過我好像沒答應過斐小姐什麼吧?」他慢條斯理的口氣,眼神無辜又無害,輕笑著搖搖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