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的身體被她拔弄得蠢蠢欲動,但他強忍著,在她的耳邊輕聲誘哄︰「說要,我就給你。」
「不要。」裴小伍羞愧地別過頭,聲音雖小得幾不可聞,發聲卻狀似堅定,可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扭出各種形狀。
遲睿滿眼興味地一笑,從她的身體里慢慢地退出。
巨大的空.虛感隨著他的動作席卷而來,「不要。」她月兌口而出,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腰,逆著方向用力。
「是不要,還是要?」她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體內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癢得鑽心,酥得蝕骨,尊嚴,家仇,統統見鬼去吧,裴小伍恨恨地發出一聲︰「要。」
男人的笑容帶著勝利者的得意,眼底卻透著深深的不恥,這個女人,還真是天生的下.賤坯子,欲.望與恨意交織,便毫不憐惜,肆意地發泄著
早上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滿床凋零的花瓣,她覺得極像自己的境況,越看越覺得觸目驚心。
但時間緊迫,裴小伍來不及過多地感懷身世,起了床,迅速洗漱一番,便出了門。
「裴小姐,早上好。」門口,森端立,禮貌地問安。
裴小伍笑著點頭︰「你好,睿一大早出門了,一個人悶得慌,我想出去走走。」
「總裁要會見一個客人,所以特地吩咐我,陪同裴小姐四處看看。對了,您吃了早餐沒有,要不」
她擺擺手打斷他︰「不用了,我昨晚吃撐了,現在肚子還脹著呢,那就出發吧。」什麼陪同,不就是監視嗎?
想想真是,兩個人見天地做著「愛」,卻彼此設著防,誰也不相信誰,他也許覺得正常,可她怎麼想怎麼別扭。
裴小伍哪有心思逛街,不過是情急之下的一個托辭,結果給自己找了一個尾巴,後來還是借口上廁所,將昨晚偷听到的消息及進傳達給了潘秘書,要她抓緊時間,務必跟進。
打完電話,裴小伍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也難怪她緊張,不知道這樣的行為算不算商業間碟,但她顧不得了。
目前的情形不由得她不急,遲睿寓意不明,她必須搶在他翻臉之前打好底。
華燈初上的時候,兩個人在充滿lang漫氣氛的法式餐廳共進晚餐。
「好像有心事?」
裴小伍正自出神,被他突然一問,驚得刀叉同時掉在桌子上,忙笑道︰「沒事。」到底心虛,不敢看他的眼楮。
「你一撒謊眼珠便會向右轉。」他意態悠閑地進食,舉手抬足都透著優雅與從容。
真的嗎?
她條件反射地將眼珠向左邊轉了一下,惹得他忍俊不禁︰「跟你開玩笑的,看你此地無銀的樣子,不會真干了什麼壞事吧。」
他每句話都大有深意,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越發亂了陣腳,眼珠子不受控制地轉了起來,內心氣餒極了,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小透明。
「哪有,借我個膽也不敢在您面前玩花樣啊。」她操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上大口。
眉頭微微皺起,遲睿終于忍不住提醒道︰「這是酒,不是水,1950年的拉裴,像你這樣喝,簡直是暴殄天物。」
「」
裴小伍這才醒悟,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一時忘了喝酒的規矩了。
這一餐吃得太累了,好不容易結束了,等進了房間,心又提了起來,真怕他又玩什麼花樣。
好在他似乎很忙,十分鐘內接了好幾個電話,後來索性進了另一個屋子,半夜,裴小伍突然驚醒,發現他就睡在旁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床睡覺的。
屋子里暗沉沉的,很靜,听得見他淺淺的呼吸,她小心地別過頭,黑暗中張大眼楮才能依稀看見他的眉眼,睡夢中的他少了幾分冷峻。
良久,裴小伍大著膽子伸出手,悄悄地,輕輕地撫模他的臉,下巴上糙糙的,這麼快,胡須茬子冒出來了,模上去有些棘手,倒給了她真實感——他平常太修邊幅,完美得讓她覺得不真實。
可是真實又怎樣?他過去、現在或者是將來,都不可能屬于她。
這認知令她悲傷,眼淚無來由地涌了出來。
曾經,她以為,自己與他之間隔了門第,隔了身份,隔了實力,隔了學識,仿佛隔著浩瀚的大洋,但她不曾絕望,像一只蝴蝶,奮力地想要飛越滄海。
如今,她才知道,他們還隔了世仇,這是橫亙于兩人之間的一道永遠不可能逾越的天塹。
起初只是無聲地流淚,後來淚水洶涌,她慌了,抬手去抹,竟是越止越多,最後聲音也起了哽咽,害怕驚醒了他,便拼命地忍住,可越是想忍著不發聲,喉嚨越是發癢,難受極了。
裴小伍翻身下床,可能動靜大了一點,他伸手攬住她的腰︰「怎麼還沒睡?」
她驚出了一聲冷汗,一動不敢動,過了半晌,他那邊再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便悄悄地欠起身子查看,發現他又睡著了,剛才不過是半夢半醒之中的夢囈。
裴小伍再不敢動彈一下。
早上,她睜開眼楮,就那樣驟然地跌進一雙深邃的眸子里。
遲睿單手支著頭,凝視著她,讓她不由得有些慌,這個時候的自己蓬頭垢面的,一定很難看,便倏地別過頭去。
「你哭過了?」聲線懶懶地,從左後方傳來。
她失聲否認︰「沒有。」
「可惜,還從沒見過你哭的樣子。」遲睿的口氣好像極其遺憾似的。
裴小伍嘔極了,驀然回過頭來︰「听你的意思,看到我難受你會非常開心?」
「你知道嗎?」指尖微涼,在她的臉頰上撫過,他依然操著波瀾不驚的口吻,娓娓而語︰「一個人真正痛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那種滋味,你還沒嘗到。」
她忽然听出來了,他的意思是,有一天會讓她嘗到哭都哭不出來的滋味,一股寒意就那樣自心底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