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過是只紙老虎,平日仗著顏無雙才在大家面前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眼下顏無雙與風清歌皆不在,看到藍嫣從未露出的這麼駭人的一面,早嚇破了膽。
藍嫣每走近一步,麗妙舞便向後退一步,那臉色猶如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一般,慌亂驚恐,毫無血色。
終于,在麗妙舞一步步後退背靠到門板上時,整個人突然彈跳出來,像見了鬼一般發出尖銳淒厲的「啊」的一聲尖叫,便奪門而逃。
倒是她的丫環比她有膽量,雖然也被藍嫣給驚嚇到了,到底還是沒有失去理智,向藍嫣福了一福才追著主子而去。
看著麗妙舞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綠翡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會被毫無動作的小姐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小姐剛才的樣子真的好嚇人啊,她拍拍自己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小心肝,看向那個一臉淺笑嫣然溫和如常的女子,不禁有些懷疑,剛才,她是不是出現錯覺了呀?
「綠翡。」當麗妙舞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藍嫣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美眸看向綠翡,聲音有些冰寒,「你可知,剛才你的行為,就算被杖斃也不足為過!」
「小姐……」綠翡自然知道藍嫣言中所指,臉色一白,似是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先前那可以算得上驚世駭俗的「壯舉」,心里一陣後怕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藍嫣面前,「小姐,是奴婢莽撞,請小姐責罰!」
「綠翡,我不是責怪你。」藍嫣雖然如此說著,可是並沒有扶起綠翡,她坐回錦上,神色依然嚴謹,「這里是王府,規矩嚴謹,就你剛才那一通話,真追究起來,死上十次也是不夠的!」
麗妙舞再無知再可憎,身份再低下,那也是半個主子,而綠翡卻是整個的奴才。
藍嫣嘴上雖說著王府里規矩嚴謹,心里卻暗自嘲諷,狗屁的規矩。
麗妙舞在她面前自稱我而不是婢妾或者妹妹,大呼小叫,好吧,就算這是因為王府里除了綠翡沒人當她藍嫣是王妃的緣故。
可是她竟然因為綠翡幾句話就被氣得發瘋撒潑,沒有一點定力,那行為話語也是一點教養規矩都沒有,完全沒有一點大家侍妾的樣子,有這樣一個侍妾,藍嫣都替風清哥感到丟人。
王府里居然容得下這樣一個侍妾,規矩也不見得有多嚴謹。
不過話說回來,都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王府人多嘴雜,卻是外間竟無人知道藍嫣在王府里的真實情況,可見王府里的奴才都是能守口如瓶的。
當然了,不管王府里規矩嚴不嚴,她藍嫣與綠翡都是沒有資本不守規矩的。
她神情還是那般嚴肅,聲音帶著幾分警告,「這次是王爺忽略了,顏側妃想必也不是那等搬弄口舌之人,至于麗妙舞,估計也不敢再提起此事。便就這麼罷了,若是再有下次,指不定會掀起什麼風lang來,只怕到時沒人會保得住我們二人。」
藍嫣說的是事實,就她二人在王府里的處境,人家不用抓她們把柄都可以捏死她們,又何必讓人尋了由頭白白受折辱?
藍嫣的話讓綠翡一顆跳到喉嚨口的心落回了肚里,她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只是今天面對的是那個差點害死小姐的麗妙舞,她也是豁出去了,于是很用力的點點頭,「是,奴婢謹記小姐教誨!」
暮春的天氣,乍暖還輕,雖有春陽和煦,但水依然還是未退去刺骨的冰寒。
自那日被降為粗等僕婦,如煙閣每天都會有人送來需浣洗的的髒衣服,上至各房婆子管事下至雜物房的低等丫頭,清王府里有五分之一的下人衣衫都被分派到了藍嫣與綠翡頭上。
如煙閣儼然成了王府里第二個下人漿洗房。
清王貴為皇後嫡子,是故王府府邸壯大,丫環僕婦如雲,雖是五分之一下人衣衫卻也要讓藍嫣二人從凌晨時分洗至月上柳梢才能勉強洗完。
看著藍嫣每天因冷水浸泡而紅腫不堪的雙手,綠翡直心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偏生小姐性子又倔勸不動,非得跟著她一起洗。
「小姐,你看你這手,都破皮了,再這麼下去會傷到骨頭的。」明知道勸不動,但綠翡還是不死心的拉過藍嫣正揉衣服的浮腫現血的雙手,心疼的哈著氣,淚水迷蒙,「小姐,你歇一下,讓奴婢一個人來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