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路遙在清王府是特殊的,那麼,在風清歌的侍妾中,還有一個女人也是很特殊的,那便是白侍人白彥依。
白彥依是風清歌一眾侍妾中最早進府的,而且婚娶儀式也最隆重的。
按照規矩,皇子成年闢府別居,娶親時只有正妃才能從正門走的,側妃要走側門,侍人什麼的從後門抬進來就是了。
可是白彥依,卻是從正門抬進來的,那時清王尚未娶正妃,當時在朝堂上,風清歌因此事越了規矩沒少被那些守舊封建的臣子議論彈劾。
那時坊間都有傳言,清王極愛白彥依,奈何白彥依娘家低微不夠資格為皇室嫡媳才只能被抬為侍人。
當然了,也有一些人不解,即使白彥依娘家低微,但若風清歌真的寵愛,給她個側妃的名分卻是完全可以,但偏偏只給個侍人的位分。
王府正妃相當于一般官宦和平常人家的當家主母,側妃相當于貴妾也有部分管家權,侍人只相當于姨娘,是介于主子與奴才之間的尷尬地位。
說清王寵愛白彥依,卻只給個侍人的位分,說不寵她吧,卻是連清王最寵的妾室顏側妃都是從側門抬進來的,因此,清王對待白彥依到底是否真的寵愛坊間流傳著好幾個版本。
當然,坊間是無法知道的,白彥依入府後,清王卻很少在她那里過夜的,一個月最多的時侯也不超過三次,有時侯一兩個月未去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是,清王待白彥依卻一直都是極好的,有什麼好的東西總會第一時間給她送去,宮里賞的什麼古玩玉器珍貴藥才綢緞飾品,白彥依也總是會分到最精致的,而且一些家宴和其它集會什麼的,白彥依參不參加都是隨她自己意思的。
清王對侍白彥依可謂是到了縱容的地步,這一點,連顏側妃與路側妃都是遠遠無法比及的。
在清王府,清王是整個的主子,路遙雖是個郡主的身份,但在清王府也只是個側妃仍然算半個主子,顏側妃林側妃等人通通都只能算半個主子,麗妙舞與玉待人的身份比側妃還低些。
但白彥依卻因著清王這種有些模稜兩可的寵愛,在王府里那些下人的眼中,已儼然被當成了整個的主子。
當然,藍嫣身為王府的正妃當家主母,按理說也該是整個的主子,但耐何……
眼下是顏側妃在打理王府里的庶務,林側妃協理,王府里當家主母該做的事情和權力跟她藍嫣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不得不說,做王妃做到藍嫣這個份上的,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藍嫣有時侯都在想,這具身體的本尊是不是覺得自己太窩囊了沒臉活下去了才會故意被那個麗妙舞推入荷塘而殞命的。
「你們倒是悠閑自在。」看著紫騰花架下有些愣神的藍嫣,白彥依那素雅白淨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如同三月的微風拂過湖面,聲音輕輕柔柔的帶著幾分調笑。
「奴婢見過白侍人。」看到來人,綠翡有些驚喜的叫出聲來,此時已是申時三刻,衣衫已經洗了大半,因著天氣有些薄熱,主僕二人便在紫騰花架下躲回懶。
藍嫣抬頭,看向聲音飄來的地方,只見一優雅溫婉的女子臉上帶著淺笑,緩緩向她走來。對于風清歌的姬妾,藍嫣已從綠翡那里了解了一些。
都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硝煙,更何況是在自古以來高智慧多計謀波譎雲詭的王府後院,多知些根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應對。
所以對這些側妃侍人藍嫣都有一定的了解的,白彥依在她心中是蒙了層面紗般的存在。
白彥依約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只見她,一身淺藍色織錦的十二幅湘裙,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縴縴楚腰束住,裙擺上繡著點點梅花,隨行她步子走動,宛如淡梅初綻,未見驚艷卻見恬靜宛然。
她眉清目秀,清麗勝仙,烏黑亮麗的發絲被梳成一個簡單的流雲髻,發間簪一素淨梅花白玉簪,有一份天然去雕修飾的自在清新,尤其是那眼間眉稍和那微抿的唇,自有一股氣韻,雅致溫婉,觀之親切,表情溫暖中卻透著幾分淡淡的漠然。
听白彥依的語氣,倒像是與這具身體的本尊有著幾分熟悉,不過現在的藍嫣畢竟是穿來的異世之魂,對這個白彥依卻是頭一次見,並不知白彥依與這具身體生前的關系。
因此她也沒有起身,便那般坐著,但畢竟白彥依是王府里除了顏無雙外唯一一個沒有跟著風清歌責難她的侍妾且又救過她的命,遂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聲音有些慵懶,「左右是改變不了什麼,偷得一刻是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