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省得!」紅綃點了點頭,見藍嫣面上有疲憊之色,合上冊子,決定改日再匯報,畢竟王妃初理庶務,肯定很費心神。
「王妃,奴婢跟您說一件有趣的事吧。」紅綃半跪到藍嫣的貴妃榻旁,替藍嫣按磨著太陽穴,聲音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搬院子那天,麗侍人去了顏側妃的院子,听說惹惱了路側妃,被關了禁閉呢。」
「又多一個關禁閉的?」藍嫣知道,這個社會她這個身份,被人伺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她閉著眼楮靠在錦枕上,任紅綃替著按磨,很是享受,輕笑出聲,「這路側妃的禁閉還沒解吧?」
真有意思,之前是她被禁足來著,後來是路遙,路遙還沒出來呢,麗妙舞又被關了禁閉,這清王府後院……是關禁閉關流行了麼?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如果麗妙舞不長些記性,只怕日後被關禁閉還是輕的。
「路側妃還有三天就解禁閉了,對了王妃,顏側妃的腳傷早已痊愈,已派人來探望過兩次。林側妃也表示有一些事情需要請教王妃,玉侍人那邊也派人送了藥村補品來,路側妃出來了估計也是要來請安的,您看……」
「等路側妃解了禁閉就讓她們進來好了,我身上的傷也好了個差不多了。」妾來給妻請安是很平常的事情,何況是她這種被冷落又逆襲的,雖然只是表面上的逆襲。
「是!」
翌日清晨,藍嫣剛用過早飯,就見綠翡引著流紗進屋來了。
一進門,流紗二話不說,走到藍嫣面前就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個響頭,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奴婢是來代替錢家謝謝王妃的!王妃的恩情奴婢與錢家上下都會銘記于心的!請受奴婢一拜!」
說完,又咚咚的磕了兩個,額頭都青了,很是誠摯。
「我也沒做什麼。」藍嫣親自扶起流紗,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錢管事為府里勞心勞力這麼多年,那也是他該得的。」
「王妃……」听到藍嫣出自內心的話語,流紗還想說什麼,卻是聲音哽咽得厲害,吐不出一個字,只是淚眶里欲多的淚花,說明了她心中的感動。
「流紗姐姐,喝杯茶吧。」看著流紗的樣子,綠翡打心眼里為自己跟了這樣一位主子而榮幸,她就知道王妃骨子里其實是個善良熱心的人,「謝謝,不用了。」平復了一下情緒,流紗抹去眼角的淚水,露出一臉感激的笑容。
從籠袖里拿出一個繡工精致的香包,雙手呈上,「王妃,這是奴婢的一點小心意,還希望您不要嫌棄。」
香包一拿出來,藍嫣便聞到淡淡的花香,清新怡人很是好聞,笑道,「我收下就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謝了恩送了香包,流紗也不再逗留了,便告辭而去,綠翡叫了頌春與秋荷去送。
她則陪著藍嫣去了東梢間,那里有林側妃送過來的資料。
府里的所有人事資料,職務分配,薪資侍遇以及各房配給、日常生活分配使用采買以及其它家務瑣事,林林總總堆了幾尺厚。
藍嫣看了半天,直覺頭昏腦漲,腦袋里一團漿糊,理不清個頭緒。
喝了杯提神茶才感覺頭腦清明些,卻是再也看不下去,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重重的嘆息一聲,有種無處著力的感覺。
很少看到藍嫣長吁短嘆的樣子,綠翡很是心疼,將降暑的冰盆往近移了移,關切的道,「王妃,要不就不看了,直接叫林側妃來每樣每樣說給你听?」
「就算是她一樣一樣的說,我也未必記得住啊!」藍嫣再次長嘆一聲,要這麼復雜麼?需要這麼復雜麼?
這還只是人家整理好了她看一下,若是日後天天那麼多事還不給忙死?想著又是一聲長嘆。
卻是她這邊一口氣還沒嘆完,外邊就響起了頌春的聲音,「王妃,府里各分處的管事婆子都到花廳了,王妃是現在去見她們麼?」
藍嫣與綠翡兩兩相對,然後無力的垂下頭,聲音也有氣無力,「我稍後就來。」
來到花廳的時候,只見花廳里已經聚了十幾個婆子,整整齊齊的站成幾排。
本來還有些嘈雜的場面在藍嫣出現的那一刻,立馬安靜了下來,婆子們都低下頭去,一副嚴謹守禮的模樣。
藍嫣面色淡然,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秋荷馬上沏了茶來。
因著紅綃要忙著核看寧遠居的事務,藍嫣讓夏煙和憶冬去給她打下手了,頌春秋荷都跟在藍嫣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