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說,東西一定不能落到玄月國人身上,那麼,極有可能關系國之大事,不管怎樣,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一定不能讓那物什落到穆天歌手上。
「王妃,這血跡還是熱的,想必便是在下那該死的奴才留下的,一個手腳不淨之徒,還望王妃不要錯幫他了。」穆天歌走近一步,蘸起那還未完全冷凝的鮮血,目光中透著一絲陰鷙。
「本王妃不小心傷了手,出了幾滴血,六皇子便懷疑我藏匿你所找之人,真是好笑!」藍嫣冷笑一聲,伸出手,只見她白皙的手背上,一條長至寸許的傷口正汩汩流著鮮血,觸目驚心。
她手上的鮮血一滴一滴落下,落在窗上,與前面快要凝固的血液融為一體,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白皙的皮膚,鮮紅的血液,形成鮮明的對比。
穆天歌眉頭緊緊皺起,他知道,那定是藍嫣自己弄傷的,他平靜的心湖翻起了一陣波瀾,不發一語。
「這里是本王妃的臥房,六皇子無故這般猜忌,是想污垢本王妃的名聲麼?」藍嫣目光清澈透著冷意,黛眉緊緊蹙起,昂著臻首,絲毫不退卻,身上散發出冷厲的氣息。
她就那般俏立窗前,頭發被一根絲帶散散束著,幾縷散落的發絲被夜風掀起來回飄動。清冷的月亮照在她身上,像給她染上了一層銀霜,猶如九天上下凡的仙子,不染塵埃。
穆天歌心中的波瀾不斷擴大,眼前的藍嫣,鎮定,自持,冷艷,迷人,讓他感覺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自心底蔓延開來,襲遍全身。
「看來王妃執意要護著他,那麼,在下只有得罪了!」但他並非之徒,就算心中對藍嫣有一種陌生而奇怪的情緒蔓延,也並不影響他的思考與判斷。
他眼下不能多作耽擱,若讓人發現,玄月國使者夜入昭日國皇子府,可是大不妙。
他話剛落音,便腳尖輕點,閃身進了藍嫣的臥房,窗外他的手下警惕的看向四周。
「六皇子莫要逼人太甚,別忘了,這里是昭日國!」藍嫣氣急,偏又無可奈何,她從一開始便沒喊叫,早已失了先機。
而且若然她真的喊人,讓人知道了有男子夜闖寧遠居,而且出現在她的臥房,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名聲都會受到影響。
更重要的是,以著他們的身份,二人「夜會」,往小了說是男女苟且之事,往大了說,指不定惹出什麼禍事來,定不能傳出去,讓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穆天歌顯然也是顧忌這些,是故一直說話的聲音都不是很大,和藍嫣一樣怕驚了門外守夜的丫頭。
還好這里是內院,尋常男子不能進來,就是那些巡夜的守衛,也是不敢貿然闖入的,只增加了內院四周的守衛力量。
穆天歌等人武功高超,才能不驚動那些守衛而遁進來,但是,王府並非尋常府邸,逗留久了總會讓人發現的。
藍嫣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穆天歌,她冷眼看著穆天歌的目光在房間內搜尋,一語不發,只希望他看完趕緊走。
臥房不大,東西又少一目了然,淨房和屏風後的洗澡間又是不能藏人的,穆天歌搜索了一圈後,退回藍嫣身邊,凝眉看了她半晌,對窗外道,「那小子受傷不輕,應該跑不遠,你們快去追。」
他的話剛落音,立刻有三道人影沖天而起,如大鳥一般遁入夜幕里,只留一人在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