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娜粉頸雪白如玉,眉如柳葉,眼睫修長,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無怪乎讓即使是少了物件的,像她舅舅這樣的殘缺之人,也能感到一絲血脈噴張。
「像啊,真像!你比多多要像得多!相信妹妹泉下有知,也定會欣慰的吧?」
不知怎地,明明是欣賞和遺憾交織的目光,從他眼里折射出來,多娜卻只看到了某些忽然就從對方心里浸yin出的酸味。
「喂,多雄!你都對我姐姐做了些什麼?!」
直呼其名並不是多多原來的作風,至于為什麼把舅舅的大名給喊出來,則是出于對某人的緊張。
「多多?我說過,別叫我的本名!」
多雄滿臉的不高興,一張臉頓時緊繃了起來,伸出一個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鼻尖,接著嚴厲道︰「叫我的代號,或者‘舅舅’!」
「嘖,多雄你在開玩笑麼?我們明明是同級,不,準確說,我也許要高你半級!」
「你——!」
「有人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麼?」
從被帶到葛府見到多雄開始開始,可以說多娜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這倆看起來是在同一個組織里工作的來著,可偏偏舅佷關系的倆人似乎關系還挺糟糕。
——要知道當初的多多,可別提有多黏這個舅舅的了!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們又何以同時出現在華城?雖然多娜並不知道這里是之前長孫茉等人來探查過的葛府,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這里應該是他倆的根據地之一,而之前多多也正是因為去匯報工作,才將她留了下來。
武藝不行的多多,仿佛是吃定了自己舅舅一般,還不時地用凌厲的眼神掃向對方,隨即又看了看多娜,再將目光鎖定住多雄,露出不屑的微笑。
「我可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再把這個男人當成親人!因為在這世上你的親人,只剩了我一個而已。」
盯著多雄,話卻是對多娜說的無疑,當然也可以理解成為她對多雄作出的威脅︰你要是敢對多娜做出奇奇怪怪的舉動的話,小心我不客氣!
說實在的,多多伸手出去準備在她舅舅臉上拍幾下的行為雖然有些過分,可身為小短腿小短手外加小身高的她努力踮腳,才讓指尖夠著對方顴骨的樣子,那可就別提有多萌了。
只是在場的人,可沒心思思考這個問題,多雄無疑覺得自己心里堵得慌,隨即伸出手去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接著把多多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依舊是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
「別忘了,我仍是你們的舅舅!」
聲音不大,但誰都听得見。很清晰,很不可思議。
「好啊!你敢麼?!」
多多似乎根本就不怕威脅,反而是抬起頭朝他瞪了回去。
「夠了!你們都夠了!想想母親啊,要是她看到這一幕的話,會作何感想?!」
多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樣月兌口而出,而且那麼理所當然,她只看得到兩人同時一震,再沒有說什麼。
大段大段的沉默之後,古怪僵硬的兩人才有了新的互動。
「喂,你該放下我了!」——
夏季的白天相當漫長,太陽總是到了晚上七八點還不肯下山,而早晨也總是亮的特別早。唐家的院落里散漫地撒著午夜里風之精靈路過的痕跡,早起的僕役拿著短短的笤帚辛勤地收拾著散落一地七七八八的落葉。
天色也漸漸變得更亮了,像是戲劇台上又換了一襲幕布,終于等到了拉開升騰,好去上演一出交織著悲歡離合的戲劇。
在府里當小姐的時候,長孫茉會在第三只雞開始打鳴的時候,準時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揉著惺忪迷離的睡眼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接著在一樓房間對著早已送來的早餐狼吞虎咽。
你要問她為什麼,她會告訴你——習慣了。至于為什麼習慣了,那得追溯到長孫茉在半島的基地里訓練的往事了,日復一日的生活作息,想不習慣也很難。
要是你的重點提問是「第三只雞」,那長孫茉會這麼回答︰因為前兩只雞的叫聲沒那麼好听。
說起來成為「王妃」也就是不到十天的事情,而且王府里壓根不養雞,所以咱們還是來講講條件反射的事情吧。
她倒是美美地睡了一覺,精神飽滿地爬起來依著習慣吃了早餐,顧雲可就沒那樣的心情了。
怎麼了?
听了那樣的消息,顧雲睡得著才怪!與其說他是醒得早,還不如講他壓根就沒睡,一直都在思考,甚至有想要搖醒長孫茉來商量商量或者立馬跑回去告訴老哥的沖動。
不過他都忍了,反正今天也要回去,長孫茉也不至于長睡不起,想著想著的,他還就睡著了。
「也許是太累了吧?」
長孫茉也是知道顧雲情況的,于是將盤子放在了旁邊的桌上,再也不去打擾對方。
金燦燦的太陽光緩緩地游移在花園間,時隱時現地透露出身在萬花叢中微笑的長孫茉,她就像是花仙子一般降臨在了這里,如同那一個多月的生活一般,仿佛她從來沒離開過。
躲在一旁的花匠,眼楮瞪得老圓,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在記憶里反復出現過的畫面,今天又回來了?!
從前的六小姐,現在的王妃,無所謂了她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擁有自己的秘密,幸福的源泉——只要遠遠地看著她,欣賞著她的美麗和月兌俗,一切就夠了。
他又何從去奢侈一如既往的持續呢?
「謝謝你!還能讓我再看一次這樣的畫面,看來老天是待我不薄的,哈哈!」
不多久,長孫茉不再駐足,花匠也知道,自己也是時候滿足無憾地離開了。
「還是你麼?」
繞到一個拐角,長孫茉發動自己的敏捷身法,繞了一圈找到了那個花匠。
「謝謝!起碼你讓我知道,在唐府上下,除了唐爺爺並不是每個人都討厭我的……」
是的,我們都是平凡人,沒有誰不渴望別人的認同,無關多寡,只在乎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