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賤毛,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快離開的好!」從醒來的那一刻起,林獨總感覺心中發毛,仿佛一直有人在暗中注視著自己!
「俺也感覺這地方怪異至極。」賤毛沉聲道,一雙貓眼咕嚕嚕直轉,打量著四周。
婦人經孩童提醒也終于意識到,眼前的小貓咪在說話。
荒謬……這是婦人的第一個表情。
林獨沉吟了片刻,向那婦人道︰「大嫂,你們跟我一起出山吧。」
「多謝,多謝恩人!」婦人大喜,連連向林獨道謝。
婦人和孩童吃了林獨給的仙果,恢復了一些體力。
林獨辨別了方向,神識散開以防妖獸突襲,而後便向齊眉山的外圍趕去。
齊眉山本是一荒山,有了那對神仙眷侶居住,所以旁人才稱之為‘齊眉山’,寓意︰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齊眉山風景倒是別致,不過,危機感之下林獨也沒那個心情去欣賞美景。
一直行到午夜,林獨耳邊終于傳來陣陣嘈雜之聲,卻是已經到了齊眉山山腳下!
找到一偏僻角落,林獨帶著母子二人,出了齊眉山,有幸的是,那吞噬人的陣法,似乎只阻擋入山之人。林獨出山的時候,並沒有遭到陣法阻攔。
「恩人,求你不要丟下我們母子。」
出了齊眉山,婦人看周圍靜是身負兵刃的武者,不由有些害怕了,帶著哭腔央求林獨。
婦人一哭,那名叫風兒的孩童也跟著哭了起來。
林獨本是孤苦之人,看孩童哭泣心中不由悲切,把孩童抱起來安慰道︰「風兒不哭……哥哥會保護你。」
帶著母子二人,行動多有不便,林獨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黑袍披上,隱藏了面貌,然後進了齊眉山下那擁擠不堪的小鎮,試圖尋找容身之所。
客棧,酒館,民居,小鎮中能住人的地方,都已被早先達到的武者佔據!
這小鎮也是屬于‘星宿堂’的勢力範圍,所以小鎮中駐扎了許多星宿堂弟子維持秩序。
……
……
一番尋找之後,最後林獨用兩品百年靈草才從一游俠那里換來了民居住處,但也只有一間土瓦房。
客家是一對年過中旬的夫婦,都是老實人。
林獨給了他們一點銀子,夫婦當下極為熱情的送來洗臉的熱水和吃食,然後就去睡覺了。
婦人洗去臉上的污垢,露出廬山真容,小家碧玉的模樣確實頗有姿色,也難怪那些游俠會見色起歹心。
林獨看了看她,她頓時臉色一紅,站在門口不知所措,不敢進屋。
「真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老子都有點心動了。」賤毛霪聲調笑婦人,卻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一來,婦人更加不安了,在門口站著死活不肯進屋。
風兒嘟著小嘴抓住賤毛,也不怕髒,狠狠的一口咬在賤毛的尾巴上。小小年紀,竟是懂得保護娘親!
靈器都傷不得賤毛,更別提女乃牙還沒長齊的孩童之咬了。
但賤毛仍是佯裝痛苦的怪叫道︰「哎呦,這小子屬狗的,竟然咬老子!」
「臭貓貓,呵呵。」風兒松開賤毛,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說到咬人,老子可是鼻祖……不行,俺要咬回來。」賤毛怪叫著撲在風兒身上,和他打鬧起來。
他們這一鬧,婦人的緊張情緒也緩和下來了,兩頰泛紅的走進屋中。
小小土坯房中,一片歡笑之聲,這等景象,讓林獨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嘆。
似乎,那心中放不下的仇恨與執念,都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落日峰的洛雨老嫗,生死不明的小玉兒,為自己身死的玉麟和娟兒九女,洛瑛,沁心,甚至奚風寒……最後他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一張溫柔靜雅的臉龐!
風兒抱著賤毛睡著,輕微的呼吸聲回蕩在狹小的房間中,一切回歸平靜。
「公子是心存大善之人,此番落難承蒙公子相救,奴家感激涕零。」婦人感激的向林獨躬首施禮。
林獨點頭,未語。
「也算沒白救你,至少懂得感恩……是個明白事理的女人。」賤毛鑽出熟睡的風兒懷抱,跟著林獨點頭說道,這也正是林獨心底所想。
「隨行的僕人被歹人所殺,我母子二人形單影支,回鄉之路又崎嶇坎坷,奴家不求其他,只求公子盡綿薄之力,保護好風兒。」婦人泣聲央求。
林獨沉默,半晌之後才道︰「大嫂不必如此,只要你們在我身邊一日,我定不會讓歹人傷你們一發一毫……而且,明日一早,我可以給你母子雇上一伙佣兵,送你們返鄉。」
婦人大喜,連連點頭謝道︰「多謝公子,多謝恩人。」
「大嫂先歇息吧,養精蓄銳,明日好趕路。」林獨緩聲說道。
「嗯嗯。」
婦人點頭,和衣上床抱著熟睡的風兒,早已累壞的她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林獨沉思了片刻之後,找一干淨的地面,盤腿打坐進入修煉狀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修煉中的林獨,被風兒的哭聲驚醒。
賤毛手足無措的想哄風兒,可面對哭泣孩童,他堂堂的神獸,也只能干瞪眼。
「大嫂呢?」林獨皺眉問道。
賤毛氣昧道︰「你問俺,老子去問誰?那小娘子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
林獨丹鳳眼微眯,將神識散開,可足足尋找了半晌,也沒找到婦人絲毫蹤跡。
隱隱感覺不對勁的林獨,沖出房間,向那早已起床的中年客家問道︰「大哥,有沒有看到昨天晚上跟我一起來的婦人?」
「婦人?什麼婦人?」客家一臉茫然道。
「就是……」
林獨話未出口自覺的停下了,詭異之感浮上心頭,直讓他頭皮發麻,「就是孩子他娘?」
「孩子他娘?」客家茫然表情更甚,道︰「昨天晚上投宿,不是只有你和孩子,還有一只小白貓嗎?」
客家那茫然的表情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林獨不再說話,回到房中。
「找到小娘子沒有?」賤毛看林獨回來,趕緊問道,風兒的哭聲只叫他頭大如斗。
林獨搖頭,將客家的話,復述給賤毛,「……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