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痛打落水狗
省公安廳里路泊年雖然已經是重復的看了好幾遍，但還是饒有興致的陪在座的各位省廳常委，看著雷動那天晚上和警察在銀帆大酒店里沖突的錄象，桌子上擺著的是龍達公司送來的律師函和相關材料。路泊年在張秘書回來後就提前向公安部打報告請假回來處理突發事件，在回來的路上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程序，秘密的要求省廳的常委除蕭長勝以外今天上午回廳里開會，現在在會議室里放的就是廳里昨天下午收到的龍達公司提供的證據，對外對內都可以說是部里要求他回來處理突發事件，時間掌握的剛剛好。
張秘書關掉結束了的錄象說道︰「各位領導都是匆匆趕回省廳的，百川市公安局的報告也剛剛看到，我先把這幾天的情況介紹一下，昨天下午龍達科技風險投資有限公司招開記者接待會，在會上明確提出了其公司董事長雷動和副總經理黃麗兩件事情，今天早上省高院已經受理了黃麗家屬提交的起訴百川市公安局，非法詢問以至當事人身發精神類疾病的案件。廳里在他們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同時也接到了他們投訴，各位領導現在看到的錄象就是龍達公司提供的，並且昨天下午有‘12.13’案件的當事人向我崇安分局自首，承認犯罪事實並且指控崇安分局南京路派出所副所長郭劍和城市局局長蕭長勝的兒子蕭曉天參與此事。」
路泊年用筆敲了敲桌面，一付狠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廳里三令五申的要求加強自身隊伍素質建設，可是現在部里的警務督察都要上門手把手的教我們日常警風警記了。同志們啊！不要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掩著藏著，在昨天部里就收到了龍達公司提交的材料，今天上午在開會之前來了個內部函，通知說這個錄象不是剪輯制作的，也就是說所謂‘12.13’案件完全是一場鬧劇，是一場人為的典型的栽贓案件，此案涉及的不單單是我們內部的高層干部子女和基層一線的公安干警的問題，由于龍達公司是外商獨資企業，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如果我們處理的不及時不公正，那麼我們公安干警在社會大眾心中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地位？會不會直接影響到我們長洲省改革開放和招商引資的形象，甚至會不會在國際上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呢？我先把話說到這里，各位都談談自己的想法和意見看怎麼處理，不要等部里或省委省政府來問才來想處理意見，那就很被動了，與其給人逼著做工作，不如自己先把工作做到位了。」
主管刑偵的副廳長事先就和路泊年通過氣了，坐在椅子上聲音洪亮嚴肅的說道︰「一個簡簡單單的案件不必弄的這麼復雜，我建議馬上對蕭長勝采取必要的措施，以防他在情急之下給我們的工作造成更大的被動。」
主管宣傳的副廳長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完全是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問題︰「現在也沒有證據直接說明蕭長勝介入到這個案件當中，從目前的表面證據處理來看，他做為一個局的一把手也沒有什麼處理不合適的地方，並且經過省委常委會同意實施的，至于他的兒子蕭曉天是這個案件的涉案人員，就請他暫時回避好了，廳里不是直接成立了專案組了嗎？他剛好借此機會回避一下。如果草率的直接對他政紀處理，會產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作為一個成熟的黨培養多年的領導干部，難道連一點起碼的分辨是非的能力多沒有了嗎？這起案件發生以後老蕭就沒听到什麼不同意見，我們這些在座的常委們有誰和他商量過，動不動就撇開省廳直接去找個別領導匯報，還要不要一點組織紀律性了？」廳里分管內部紀律的副廳長拍著桌子大聲的說道。
誰會說出來和蕭長勝現在這個大馬蜂窩聯系過，在政壇打拼了這麼多年升到這樣的位置，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是能說不能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區分的開的。
路泊年緊折著眉頭說道︰「關于蕭長勝的問題由警務督察室牽頭，刑事和經濟犯罪偵查抽調精干人員密切配合，依據《公安機關督察條例》對蕭長勝及其其他涉及此案的人民警察依法監督，要求人員不和雷動案件的人員相重合，兩個組的質料信息要相對的嚴格互相保密，以免辦案人員對案件產生偏差，減少不必要的人為因數。」
主管宣傳的副廳長猶豫著說著︰「老路啊要不要事先先向省委省政府匯報一下，對一個內部的領導干部處理的太草率會產生後遺癥的。」
張秘書接了一個電話以後馬上跑到路泊年的邊上低聲說了幾句，路泊年的眉頭越來越緊，臉色越來越難看，在張秘書的提醒下喝了一口水然後才痛心的說道︰「在我們的看守所里出現了服刑人員差點給外來人員暗殺的惡**件，去當殺手的居然是我們在職的基層干警和社會上的歸正人員，整個事件內外勾結並且手持國家給他配發的警用手槍，看來不好好的挖一挖根源，我們這支能打硬仗敢打硬仗的隊伍就要沒落在歷史的長河里了，我們還對的起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嗎？」
張秘書見大家對廳長的話還不是很理解就補充道︰「崇安分局南京路派出所副所長郭劍伙同歸正人員李大個勾結監獄管教干部孫某，在上午進入在第2看守所，企圖持槍暗殺‘12.13’案件的當事人雷動，當場給專案組和監獄方面抓獲，現在由專案組副組長市局刑警隊隊長薛海亮組織人手突擊審問。」
在張秘書介紹情況的時候，路泊年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號碼路泊年深呼吸了一下接了起來，誰知道路泊年一開始接電話就沒個完了，等終于沒有電話進來時是1個小時之後，共計接听電話6個分別是公安部、對外經濟貿易局、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協，該來電話的都來了。路泊年每接一個電話臉就黑一分，到了最後冷冷的一副想吃人的樣子，其實內心里都快樂開花了，急，就是要他們也著急，只要他們急那麼自己就好辦事，越急越好。其中省政府的電話是省長秘書來的一般詢問的電話，人大和政協是責問醫院臨時停業是否和公安查案有直接聯系，對外經濟貿易局是轉述外商對長洲治安環境的擔憂，公安部和省委都是要求盡快的查清案件，將事態控制在小範圍內，畢竟什麼事情都有個度有個底線，畢竟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大家都明了。
路泊年模了模自己緊繃著的臉說道︰「會議結束以後馬上通知蕭長勝來廳里匯報工作，對于他違規調動特警支隊‘雲豹突擊隊’的事要說出清楚，蕭曉天涉及‘12.13’案件他是否清楚更要查個水落石出。至于對他是否采取措施，采取什麼樣的措施？要取決于蕭長勝的態度和事態的發展。」
只要你蕭長勝落在我手里，還怕有什麼問題查不出來，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我還就不信你蕭長勝真能做到兩袖清風。上次我老婆進賭場還不是你小子設的計，還好見機的早要不就栽在那了。在場的人除了張秘書猜到一兩分路泊年的想法以外，其余的有的在猜測路泊年會否對蕭長勝放一馬呢，還是借機鏟除蕭長勝在在廳里的影響力；有的在埋頭苦思蕭長勝倒台後的利益分配問題，有的在思考是不是要說幾句幫一下蕭長勝，也許他有走出這華容道的運氣和實力呢，一時間若大的會議室里變的寂靜無聲。
等路泊年帶著會議紀要趕到省委書記李長法的辦公室時，省長、省政法委書記、省委秘書長等一大幫人都在那大眼瞪小眼的等著他呢。
路泊年簡要的匯報結束之後，省長沉默了片刻晃著一頭白發問道︰「我首先要說明的是決不是我這個省長想插手辦案，對你們的事情指指劃劃，但既然我來了就說說我的意見。現在並不是要你這個廳長下最後結論，有多少事實根據可以說明蕭長勝同志涉及‘12.13’案件，不要小道消息滿天飛，做事情干工作，要以事實為依據，不要破壞了下面同志們的工作熱情，也不要把個人感情帶到工作上來，那是不好的，不是一個成熟的領導干部的表現。」
真是個老狐狸，說什麼你都有理，你這樣一說路泊年就是公報私仇了，你不想插手辦案，這個案子就是你帶到省委常委會上去的，說的好听。李長法壓了一下心中的想法，突然把桌子一拍，嚴厲的問著路泊年︰「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本著自己的黨性好好的回答，‘12.13’案件是不是公安干警栽贓，蕭曉天有沒有參與？龍達公司那個女副總瘋了是不是和干警詢問有關，今天的監獄暗殺事件的凶手是不是還是那個叫郭劍的警察，蕭長勝在這個案件中到底有沒有違法違規？龍達公司到底是不是犯罪團伙的洗錢機構？」
辦公室的氣氛就像爆炸了一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路泊年頭上的汗力馬就冒了出來，站了起來說道︰「李書記，我詳細的向你匯報``````」
「不是給我匯報，而是給省委匯報，要給全省的老百姓匯報！」李長法適時的義憤的打斷了路泊年的話。
路泊年點點頭沒有露出什麼委屈的表情站了起來說道︰「根據部里的直接鑒定，錄象不是剪輯制作是可以直接作為證據的，現場的白紙包上沒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紋。麗金和新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起匯報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飛龍會的報告，也不知道蕭長勝在那弄出一個什麼這樣的團伙。蕭長勝違規調動特警支隊‘雲豹突擊隊’的事情，現在正在廳里作匯報，還有人署名舉報蕭長勝同志勾結社會上閑雜人員和歸正人員開設賭場，撈取非法利益。」
省委秘書長臉色嚴峻的說道︰「真是事情越查越多，工作越作越亂，問題越壓越大，蓋子越捂越厚。我們的干部對任何事情都司空見慣麻木不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錢交易，跑官賣官，結黨營私，傍大款，泡小密，你護著我，我保著你，幾乎成了一些人的追求和時尚；責任感，使命感，組織觀念，法律意識，反倒成了讓人嗤笑的迂腐行為和陳舊觀念。有人說這是官僚主義，僅僅用官僚主義這幾個字就可以推月兌掉這一切嗎？這是**，嚴重的**！這是政府和權利機關工作作風上的最大的**！如果不及時的把這種風氣扭轉過來，有朝一日非出大問題不可。如果我們的政府機構和權力機關都出現這樣的風氣，那麼社會上的每一個都會出先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就像現在發生的這幾起案件，離奇的大的都可以通天了，找個人談個問題就這麼難嗎？實事求是的說，這能把責任全都推到他們公安廳身上嗎？「
一番話，直說得路泊年兩眼發濕。
省政法委書記終于止不住說了一句︰「先依照規定對相關案子進行偵察，再同時對蕭長勝進行雙規隔離審查，有多少問題就把多少問題查清楚，那個女副總的案子既然法院受理了，我們就不要干涉了，一切照法律程序走。」
等李長法他們在公安廳的請示報告上批示以後，路泊年本來以為該結束了，沒想到李長法攔住他說道︰「盡快的查清‘12.13’案件，可以考慮先把人放出來，要是錄象再傳播出去，我們的處境就更被動了，對于政府形象和長洲招商引資環境的破壞是無法用金錢估計的。要做好對他們的安撫善後工作，安排個時間我和分管經濟的副省長去探望一下，平息一下社會輿論，外資企業現在都人心不穩啊。」
省長坐在那沒再發邊什麼意見，他知道現在大勢已去，自己也已經受到了牽連，起碼自己所護非人，雖然不直接承擔責任，但是名聲已經壞了，自己離開省長這個寶座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這就是很現實的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