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重要人物遭到刺殺,那絕對是家常便飯,為了防止刺殺,人們想出各種方法,替身、影武者的利用,屢見不鮮,只是考慮到人命犧牲的代價,就有人嘗試以煉金術來尋找解方。
高明的煉金術師,制作一個會活動、在一定距離內受操控的魔偶,易如反掌,如果是大煉金術師,更可以做得維妙維肖,幾可亂真,東方戀雪入屋時所見到的鳳香,就只是一個擬真的魔偶,盡管外表上沒有分別,卻還是被他一眼就看出不妥。
「你個無恥的下流胚子!給我下地獄去吧!」
「哇,有話慢慢講,大家都是文明人,動手傷感情啊。」
東方戀雪判斷情勢,鳳香手上的那支騎士短槍,電光四射,看來是某種強力武器,哪怕是被握在粗通武藝的外行人手里,威脅性也不容小覷,更何況,整間屋子都是人家的地盤,有什麼機關陷阱可不好說,這小妞當真動手,自己能飛身過去搶下的機會……不大,還是智取聰明些。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識破這具魔偶的嗎?這應該也花了你許多心血吧?」
東方戀雪的話,確實引起了鳳香的興趣,這個魔偶花了她不少的心血,運作時甚至連魔力波動都不外泄,自信已毫無破綻,哪想到首次實用,一個照面就被拆穿,對信心的打擊真是不小。
「你說。」
「哈哈,道理很簡單,因為你這魔偶一點破綻也沒有。也不知道你是心理變態,還是性格扭曲,居然把魔偶做成這樣。」東方戀雪將魔偶的衣服拉了回去,笑道︰「你現在的樣子,是易過容的,剛剛我一看到魔偶就覺得奇怪,因為我看不出任何面具或易容膏的痕跡,本來的所有破綻都沒了……我不可能看走眼,易容的臉也不可能變真臉,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整個人都是假的。」
鳳香默然不語,這確實是一個最明顯的破綻,只是因為自己的個人好惡,下意識地忽略了,結果被人察覺,真是可恨。
「老實說,你到底有多討厭自己的本來面目啊?連制作魔偶,都要弄張假臉上去,你的真面目該不會是丑八怪吧?但這張臉也沒多好看,蠟黃面皮,標準黃臉婆,如果你真是恐龍大丑女,假臉應該弄張漂亮臉蛋才對啊。」
東方戀雪一拍掌,道︰「是了,你肯定出過意外,把臉給毀了,這張臉是你本來的樣子,所以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對你仍有特殊意義,連魔偶都要特別做成這張臉,至于你的真面目……惡,毀容後該不會坑坑巴巴,或者都是爛肉吧?」
「胡說八道!」
鳳香差一點就想發射電光,但這里始終是自己的屋子,干掉那家伙是沒什麼,要是他閃過,電光打穿了牆壁,修復起來可麻煩得很,現在顯然不合適。
「對了,爭執先放一邊,有事要拜,這里有沒有茅廁?我跑來跑去半天,都沒有機會進廁所,野外大便又不雅,好不容易趕回來,能借我個廁所用嗎?」
東方戀雪捂著肚子,像是月復痛難耐,鳳香露出嫌惡的表情,更不願意在這里動手,否則萬一這家伙被電流貫體後,一時不死,屎尿迸流,又或是雖然死了,屎尿亂噴,這該如何是好?就算能洗干淨,以後想想也都惡心!
「跟我來!」
鳳香沒好氣地帶人走路,推開幾扇門,穿過兩個回廊後,來到一間茅廁之前,「這里就是了,小心別掉進去。」
「哇,里面黑漆漆的,會不會有機關啊?如果死在茅廁里,傳出去肯定遺臭萬年的。」
「嗦死了,你愛用不用拉倒,像你這種人,最好進去了就別出……嗚!」
一聲未出,鳳香的嘴巴已經被堵住,她還真沒想到這家伙會如此色膽包天,居然在這種地方強吻自己。
生平首次與人這樣接觸,感覺無比復雜,被強吻的感覺很不好受,對方的動作更說不上溫柔,四片唇貼在一起的滋味,有些惡心,不過,這家伙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被體熱一薰,讓那些反感漸漸都變得可以接受,還讓人整顆心安寧下來……
短暫失神之後,鳳香猛力把人一推,將這可惡的竊吻賊推開,因為用力過猛,有些東西從她衣袋里掉了出來,鳳香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拿起手中的騎士短槍,往桿上一拍,一個巴掌大的紫色魔法陣浮現,印入槍中,緊跟著,化為奔騰怒流的紫電,瘋狂噴出。
「我靠!」
要不是早已有備,在這麼近距離的情形下,東方戀雪可沒把握避開這一擊,電光閃動間,他幾乎是連滾帶爬,手腳並用,才險險避過,衣服卻已燃燒起來,多虧他滾得夠快,才沒有整個人都燒成火球,而那間可憐的廁所,則在電光肆虐下,整個被打塌,化為一片碎石瓦礫。
「有話慢慢講!你不看功勞也要看苦勞啊,我剛剛為了你出生入死,好幾次差點命,肩膀上的血還噴得像火山爆發一樣,這你別昧著良心說看不見啊!我肯定你都看到的,我什麼報酬都沒要,只親了你一下,你就卸磨殺驢了?好沒良心啊!」
「給我閉嘴!」
鳳香怒斥一聲,卻停下了攻擊,東方戀雪沒說錯,他整個戰斗過程,包括逃離之後傷勢爆發,肩頭炸傷,這些畫面她確實都看見了,明明人家為了自己而戰,傷得不輕,還確實拖慢了入侵者的前進速度,自己卻把他打得更傷,這實在說不過去……
「你……你為什麼對我……」
想到剛才的畫面,鳳香心頭一陣狂跳,舉起袖子,用力抹了抹嘴唇,可是急促的心跳卻難以平復……
「很簡單啊,剛才你擺了個魔偶來唬人,我哪知道我面前的這個你,是真人還是魔偶?當然就要想辦法來試一試啊,上一次是月兌衣服,這次如果還月兌衣服的話,你大概沒什麼反應,所以就換個花樣來了。」
「花樣?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初……初……」
鳳香說著,有種想掉眼淚的感覺,胸口酸酸的,像有什麼重要東西失去了,再也回不來……明明也覺得,因為沒了初吻而掉眼淚,這樣很孩子氣,但就是忍不住很想哭……
「喔,這點我也考慮過了,因為考慮到你可能是初吻,要盡量給你留點難忘的回憶,這樣才對得起你。」
東方戀雪兩手一攤,嘆氣道︰「但我也很無奈啊,現在時間緊迫,找不到什麼浪漫地方,我也很想弄個繁花如錦,有玫瑰有香檳的夢幻般美景,可實在來不及啊……沒辦法,只好改在廁所前了,雖然不浪漫,不過……也算特別吧?能在廁所門前喪失初吻,這種體驗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想開一點,我已經算對得起你了。」
「你……」
只出口一個字,少女倔強地閉上嘴,不再把自己的脆弱暴露人前,沉默了幾秒,道︰「……你的仇家一定很多吧?你沒有什麼朋友,對不對?」
「咦?你怎麼知道?」東方戀雪模模頭,有些尷尬地笑道︰「干我們這一行的,整天都被人追殺,我也想要多交些朋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仇家都增加得比朋友快呢。」
「我這輩子有解剖過死人,卻不曾親手殺過人,但你……將來有一天,我絕對要親手宰掉你!」
鳳香說著,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還像是怎麼擦都擦不干淨一樣,抹了幾下之後,索性伸手到頸項,用力一揭,將整張臉皮都掀了下來,剎時,露出來的真面目,令人眼前為之一亮。
那是一張下巴尖尖細細的瓜子臉,大大的眼楮,深蘊著靈氣,肌膚白女敕,像是上好的瓷器,分外顯得腦後的黑色長發,光可鑒人,乍看之下,是一名黑白分明的大美人,甚至漂亮得有些不太像真人,倒似一具極為精致的瓷女圭女圭,美得令人憐惜、驚嘆,偏偏在這張絕色仙容之下,飽滿的胸口,似兩座小丘,高高隆起,雖然少了幾分仙氣,卻分外多了人味,更讓人心頭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