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叛離帝國,確實是我方在背後推波助瀾,不過後來叛離聖蓮教,這就純屬意外……說得坦誠一點,你爹他有布局、有準備,只是還沒開始發動,吉爾菲哈特就自己叛逃了,當然,事後根據蛛絲馬跡,我們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哦?」
東方戀雪心念急轉,吉爾菲哈特叛逃聖蓮教的事,之所以搞得那麼復雜,除了他本人的傳奇性,另一大理由,是那個時間點的特殊性,因此事後甚至有人質疑是他自導自演,整件事全是一場騙局。這想法自己也曾有過,但親身經歷白銀谷事件後,已經可以排除那些可能,最多……就是有人順水行舟,借力使力了。
「當時,大哥得知吉爾菲哈特叛教,最初還只是靜觀其變,但得知他是偕妻同逃後,便下了令牌,命我出關,與他一同出發。」
「嘖嘖,天魔、天妖兩大絕世魔頭一起出馬,你們真是去救人的嗎?老爸他一開始就打算要放手大殺一場了吧?」東方戀雪皺眉道︰「但吉爾菲哈特的老婆有什麼特別?為啥听到她,你們就要動手?老爸和小叔你……都和她有一腿?那個鳳香是我親妹妹?這劇情太糟糕了……」
听見徒弟的胡言亂語,他不以為忤,僅是微笑道︰「朋友,本代聖蓮教主,自號九宮聖尊,你可知她本名是什麼?」
「這個……玄夜月?」
「正是,而吉爾菲哈特的妻子,名叫玄陽焰。」
「她們兩個是姊妹?吉爾菲哈特搞上了聖蓮教主的姐姐?太有本事了,看不出這位樹人大叔作人失敗,泡妞倒是挺有一手啊!」
「有點不對,那時上任教主雖病危,卻還在世,玄夜月只是繼承人……之一而已。」
「鳳香她老媽也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教主?怪不得你們兩個都去了,奇貨可居啊,要是順利的話,搞不好就能介入聖蓮教新主的爭奪戰了。」東方戀雪說到這里,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拍手掌,道︰「怪不得雅德維嘉的魂器,會出現在白銀谷,我還在納悶,理由原來是這樣……」
「大哥和我趕到的時候,雅德維嘉正護著吉爾菲哈特等人,大敗來自帝國的追捕者,我發現玄陽焰早已負傷,傷勢很重,又為了要搶救女兒,力量消耗殆盡,昏迷不醒,很大可能從此都醒不過來。」
「……醒不過來?可居奇貨成了植物人,那不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布局所造成,真正目的是為了干掉繼承對手?」
「聖蓮教的追兵殺上來,來人之中,出動了聖蓮教的三門主,實力頗有些看頭,又人多勢眾,大哥和我看那個小女女圭女圭抵擋不住,就現身相助,一出手,就止不住了,聖蓮教派來的高手越來越多,後頭還派出三天尊……最後,也就是那麼回事,什麼三三四四,五五六六的,結果你都知道了。」
輕描淡寫的交代,仿佛是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東方戀雪很清楚,這些被小叔不當回事的過程,都是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參戰的人物,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人,修為之高,隨便哪一個出來,都能讓江湖上一陣山搖地動。
「……三天尊,四神、五門主、六散仙,再加上帝國的人馬,听起來是很人強馬壯,不過,踫上你和老爸,這些人就很不夠看了,更別說還有一個雅德維嘉,我記得她今年也未滿三十吧?那年她芳齡貴庚啊?」
「呵,年輕得很……八歲。」
「八歲……八歲就劍下無敵,挑翻一堆高手,這種武功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聖蓮教的怪物不愧是怪物……這麼說,難怪你們後來會殺上聖蓮總部,我一直覺得這麼兒戲的做法,不是你們的作風,現在看來……是那個八歲小怪物的主意吧?果真是夠孩子氣。」
「一直老謀深算,步步思量,不是挺悶的嗎?偶爾我們也會想要放縱一下,干點沖動、出格的事,別弄那麼多的算計,把腦袋放空……那一次,只能說心血來潮,偶一為之。」
「才怪咧,小叔你還有可能偶爾心血來潮,順著感覺,干點出格的浪漫事,我老爸哪有這種可能?吉爾菲哈特叛逃的事,除了可能是姊妹相殘,解決掉競爭對手,應該還有點別的打算吧?」
東方戀雪道︰「那麼多高手,要是準備充足,組織得當,一起現身圍攻,就算是你們,也未必穩操勝券,可他們偏偏是先後出現,這要嘛是下命令的那個蠢得過了頭,要嘛就是故意推他們來死的……想上位很不容易啊,不但要干掉競爭對手,還要提防上位之後,那些實力強、權力大的老臣生二心,不听使喚,沒上去之前就要先想辦法推人去死。」
「說得好,大致情形就是這樣,特別是那幾場戰役中,聖蓮教看似高手盡出,但以聖蓮左使為首,那些後來成為玄夜月嫡系重將的人,一個都沒有參與戰斗,清除異己的意圖非常明顯,我們……協助聖蓮教順利改朝換代,權力和平轉移,大哥他中途察覺到了這點,打算親自向未來的新教主打個招呼。我們就一起造訪聖蓮總部……後頭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
「理解,所以你們雖然是為了吉爾菲哈特叛教而出手,但到了最後,吉爾菲哈特仍沒徹底月兌離,與聖蓮教維持著表面關系,因為你們根本就不是純為了救他而去,事情做個半調子,是很正常的。」
「呵,你語氣里有嘲諷的意思,是替吉爾菲哈特抱不平嗎?但你應該也明白,如我們這樣的妖魔邪類,本就不會也不該有什麼朋友的,真把我們當成朋友的人,最後肯定要受傷失望,這情況將來在你身上、你朋友身上也會是一樣。」「這些我知道啦,你不用一直反覆提醒,都不曉得說過幾千遍啦,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