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這班沒用的廢柴,我才一個晚上不在,你們就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的?天啊!我們是要去執行危險任務耶,現在還沒開始到真正危險的地方,你們就全都傷了?這樣你們還想什麼闖蕩江湖,爭取功名?全部給我收收包袱,回家種地去吧!」
「少來,東方,昨晚我們這邊打得亂七八糟,戰績是沒多好看,可至少大家也努力戰過了,但你又跑到哪里納涼去了?整晚也沒看到你。」
「這個……總之一言難盡,我也有勞動啊,在你們辛苦流血的時候,我也在流汗啊,只不過和你們的情形不同,我……我流另一種汗去了。」東方戀雪道︰「你們還別不信啊,要不是我昨晚辛苦流汗,獸王刀哪能這麼快就修好?你們看今早我不是帶著獸王刀回來的嗎?」
看著兩名兄弟的質疑眼神,東方戀雪委實覺得辛苦,但為了鳳香的安全,自己怎麼也不能透露真相,不能讓他們知曉,自己之所以失蹤大半晚,是被鳳香叫出去,在滾燙的火爐邊,揮舞著大錘子幫忙打鐵,揮汗如雨,趕工修復青凶獸王刀……都不曉得多久沒有這樣勞動過了。
辛辛苦苦修好了獸王刀,回來的時候,東方戀雪張大了嘴巴,訝然看著眼前的混亂狀況︰一群鼻青臉腫,部分還身上帶著傷的人,一間烏煙瘴氣,還垮掉里頭一座建物的旅店,還有一個跪在地上,求爺爺告女乃女乃,欲哭無淚的旅店主人,雖然早知道這天晚上會有事,但這群家伙會把事情搞得那麼大,這卻不在東方戀雪估計內,如果曉得走開一會兒,這些家伙會把房子都給拆了,東方戀雪怎麼都會留下觀虎斗,並且讓鳳香的馬車再躲遠一點。
把人家的旅店搞到快倒店,如此惡行,換了一般情形,受害者豈肯甘休?不賠償干淨就別想離開,但在帝國之內,踫上這群具有官方背景的煞星,又有誰敢來求償?店老板半字索賠都不敢提,只是哭喪著臉,求這些惡客早早離開,免得繼續再住下去,將整間旅店都夷為平地……最後,還是仁光帝看不下去,皺眉指示撥款賠償修繕,這才帶著整團人離去。
這一支成員復雜,又完全是臨時拼成的隊伍,經過前一晚的混戰,還見了血光,照理說,各組人馬之間的氣氛應該更為險惡,絕不可能發生「不打不相識」這樣的狀況,然而,或許是親眼見到兩大高手對戰的沖擊太強,所有人都自覺微不足道,什麼傲氣豪氣都減了許多,而混戰中對于其他人馬實力的認知,也增添了肯定,當所有人重新上路,盡管一路上沉默許多,沒什麼人開口說話,卻也不像前一天那樣,充滿劍拔弩張的煙硝味。
如此意想不到的變化,再一次超出東方戀雪的意料,他對這支雜牌聯軍確實有自己的規劃,但卻絕不包括「化敵為友」這種不可能作到的夢,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他覺得……很有意思,世上果然有很多自己想不到的事。
「不過,我說老胡,別人也就算了,你的表現也未免太差了吧?」
東方戀雪的話,令胡燕徒臉上一紅,昨晚的大混戰他完全缺席,但他卻是昨夜第一個倒下的人,偷偷前去姍朵拉等人住處,想要搶奪巨漢盔甲的他,才一踫到房門,就誤中姍朵拉預先布下的毒藥、迷藥,失去意識,暈死在地……他的昏厥,成了昨夜大混戰的開端,可是本應成為要角之一的他,卻從頭酣睡至尾,若非易筋經自動抗毒,姍朵拉後來又給了解藥,他搞不好就這麼直接掛了。
「那個婆娘……使毒的本事確實有一手,我從沒踫過這麼厲害的毒藥,一沾著門就手指麻木,還來不及運氣抗毒,整個便失去意識了。」
「嘿,是嗎?姍朵拉使的毒當然是厲害,但會搞成這樣,只能說是老胡你閱歷太淺。」
東方戀雪搖頭道︰「打從一開始你就弄錯了,以你這樣的高手,就算是再厲害的毒物,要一兩秒內放倒你,都是千難萬難,更別說只是輕輕踫了一下,還不見血。若我所料不錯,你從靠近他們住房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染毒……三種,不,姍朵拉恐怕在周圍放了四種以上的藥物,無形無影,甚至還無毒無害,讓你無法察覺,卻被藥力染身,等你踫到門上的藥物,體內的毒素瞬間被引爆,武功再高也沒用。」
一番分析,有若親眼所見,陸雲耕、胡燕徒為之動容,想不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用毒技術,東方戀雪卻是暗暗苦笑,魔門之中,什麼暗算人的技巧沒有?當年自己地階初成,親身體驗這樣的下毒技術,險些弄到沒命出來,相比之下,也難怪胡燕徒會中招。
「奇怪,大比的時候,我也踫過使毒的對手,那時候……也沒這麼糗啊,我雖中毒,還是把敵人一刀斬了,那個姍朵拉……用的毒真那麼猛?」
「這個當然,有很多人都說,光是看到她的臉都會中毒,何況你還踫著毒粉了,至于大比的時候……唉,你自己也說了,一刀斬、一刀斬,你要有刀才能斬,重點是刀不是你啊,獸王刀一經鎧化,所能發揮的多項功能中,其中一項就是抗毒性,鎧化狀態下,可以過濾掉大多數的毒素,即使過濾不掉的,也可以大大減輕,你藏在鎧甲里頭,當然萬毒不侵。」
東方戀雪道︰「我之前就想說了,只是在大比中沒有機會,事急從權,管不到那麼多,老胡,獸王刀雖然威力無窮,但你始終是個武者,該有自己的武魂,一切應當是修練而來,倚靠外力過多,你的路就會走不遠……當心,獸王刀是凶刀,你與它並肩作戰,互為知己,這或許是奇緣,可若有一天它成為你的主人,你為刀所役,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