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笛聲悠悠散去,蘇燦情不自禁地鼓掌贊嘆︰「雪兒吹得真好!洪姑娘的兩首詩,念的也好,天衣無縫。」
「我听雪兒吹得好,就忍不住把那幾句詩念了出來,蘇大哥和雪兒千萬不要見怪。」洪紫雲抿著嘴,微微一笑。
藍暮雪趕緊把洪紫雲拉到沙發上坐下,又泡了一杯茶來,三人繼續聊音樂。當然,蘇燦听得多,聊得少。
從剛才的幾句詩中,藍暮雪就已經知道洪紫雲的音樂素養,現在更是不放過她,搬出一架七弦鳳凰琴,一定要她獻上一曲不可。
洪紫雲實在拗不過,只好紅著臉謙虛了一番︰「彈得不好,雪兒和蘇大哥不許見笑哦……」
蘇燦帶著一絲壞笑︰「洪姑娘放心,我不懂音樂,哪里知道好不好?你盡管對牛彈琴,別怕。」
三人都是開心一笑,其樂融融。
洪紫雲將鳳凰琴放在茶幾上,試了試音,滿意地點點頭︰「音色很好,看來這架琴也是珍品,雪兒果然有寶貝。」
「別打岔,趕緊彈,我等著听。」藍暮雪嘻嘻一笑,催促道。
「好。」
洪紫雲伸出芊芊玉指,捏住彈片,輕靈地撥動著琴弦,清亮的琴聲便充盈著耳畔。
藍暮雪凝神細听,洪紫雲彈的也是一首古曲——長相思。曲折處,哀怨纏綿如泣如訴,慷慨處,卻又令人心潮奔涌不能自己。
剛才自己吹笛子,洪紫雲吟詩相輔。藍暮雪想,現在她在彈琴,自己何不唱上一首,既還了人情,又能展示自己的才藝?反正都是玩,何不玩得開心點?
于是藍暮雪清了清嗓子,輕啟朱唇,漫舒長袖,字正腔圓地唱了起來︰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日**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藍暮雪和蘇燦相處的時間久了,自然沒有那麼多拘束,邊唱邊舞,豆蔻迎風一般揮灑自如,讓蘇燦大飽眼福和耳福。
雖然蘇燦在玄野大陸上也活了二十多歲,但是那里條件艱苦,很少有這樣的歌舞。雖然在電視上,也經常看到歌舞表演,但是屏幕里的效果,卻遠遠比不上這真人秀了。
良久,琴音戛然而止,但那一絲余味卻依舊盤恆在心頭。
洪紫雲放下彈片,贊嘆︰「雪兒唱歌跳舞樂器,樣樣精通,真是羨慕死我了。」
「是姐姐彈得好啊。」藍暮雪嘻嘻一笑,轉向蘇燦道,「蘇大哥也唱一個?」
「不不不,」蘇燦剛忙擺手,「我可什麼都不會。你們非要听,我就把莫長老抓過來,讓他給你們唱一段蓮花落。」
「蓮花落……,還是算了吧。」藍暮雪笑得前仰後合,洪紫雲也捂著嘴,笑紅了臉。
看看時間不早,蘇燦站起身來︰「好了,我現在要回去睡一覺,你們兩個知音,繼續研究音樂。有好的歌舞,排練排練,我下次再欣賞。」
「我欠你的?」藍暮雪偏著頭,笑著問。
「不欠,但是我可以付費觀看嘛,嘿嘿。」蘇燦一笑,擺擺手,告辭了兩個女孩,轉身走出門去。
藍暮雪追了出來︰「蘇大哥等等。」
「什麼事?」蘇燦回過身來。
「嗯……謝謝你啊,蘇大哥。」藍暮雪低頭一笑。
「謝我什麼?」蘇燦笑道,「謝我喝了你家的茶?」
「謝謝你……,知道我心情不好,陪了我大半天……。」
「傻丫頭,該謝你們才對,幫我打發了一個無聊的中午。」蘇燦拍了拍藍暮雪的肩,轉身而去。
「蘇大哥,明天早點起來,看丐幫大會!」
「知道啦,丐幫大會。」蘇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叫花子開會,有什麼好看的?
回到天字一號房,蘇燦悶頭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才被執事弟子叫醒,去飯廳吃了晚飯。晚餐較為豐盛,雞鴨魚肉都有,看來這是洪九特意吩咐的。
大概是明天大會在即,今晚吃飯,竟然沒有看到莫霄漢洪九和藍暮雪等人,想必都在什麼地方開會或者忙碌。
蘇燦也不在意,吃了晚飯回到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去廣場上轉悠。
一下午不見,廣場卻已經變了模樣。路燈大開,亮若白晝,廣場四周都插上了青竹棒,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警戒線。警戒線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是六袋弟子在站崗。
廣場中央,六十四張八仙桌,拼起了一個巨大的台子,台子上,彩旗招展,兩邊各架著一面牛皮大鼓。
更古怪的是,緊挨著台子東邊,有個十幾丈高的四方塔形的天梯,亮光閃閃寒氣逼人。
蘇燦凝神去看這塔形天梯,竟然全是鋼刀架成的。奇怪,難道明天有過刀山的表演?蘇燦想,這麼高的刀山,不知丐幫里,誰能過得去?明天倒要來看一看。
遠處有站崗的弟子在竊竊私語,蘇燦耳聰目慧,把他們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
「喂,老張,你猜明天莫長老和洪長老,誰更厲害一些,誰能當幫主?」
「我看洪長老的睡夢羅漢拳,比莫長老的五行掌厲害。而且,洪長老年輕一些,拳怕少壯,你懂不。所以,洪長老是贏定了。」
「那也未必,姜是老的辣,莫長老經驗豐富,說不定藏有絕招……」
听到這里,蘇燦就沒了興趣。這兩個老家伙,加在一起也打不過自己,他們比武,有什麼好看的。
轉身往回走,蘇燦拉住了一個迎面而來的丐幫弟子,指著那塔形天梯問道︰「喂,這位兄弟,那個天梯,是用來干什麼的?」
那弟子擺擺手︰「那個是嚇唬人的,一千多年沒用過了。」
原來是個道具。蘇燦搖搖頭,徑自往自己房間而去。身後那名丐幫弟子好像突然想了起來,大聲道︰「喂,喂,你好像輩分比我低啊,怎麼不向我行禮?」
行禮?蘇燦心里微微一笑,也不回頭,手一甩,指尖兩點真氣,射在那弟子的膝蓋上。那弟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哎呀,怎麼我的腿麻了,哎呀、哎呀……」
「起來吧,兄弟。我是沒袋弟子,你這樣的大禮,我可受不起啊。哈哈!」蘇燦回頭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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