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眼無水,前輩莫怪……」中年人汗如雨下,從口袋里掏出兩根金條放在地下,卻又不敢立刻離開,弓著身子,奴才一樣站在當地。
何青芷臉色一變,開口叫道︰「啊,這不是我的金條嗎?……怎麼到你手里了?」
美艷少婦走到何青芷身邊,柔聲問道︰「你要不要緊?」
「不要緊……,腳崴了一下,應該沒事的。」何青芷扶著牆,猶豫了一下,回道。
很顯然,這少婦就是丐幫留守在塔山的花飛影了。听見何青芷說沒事,花飛影總算松了一口氣,萬一何青芷出了點什麼狀況,自己在新任幫主蘇燦面前可沒法交代。
回過身來,花飛影對那中年人冷冷地訓道︰「打秋風找野食,要選黃道吉日,要看山高水低,要懂陰晴圓缺。空空堂的規矩,入門小手都沒教你麼?照鏡子看嘴臉,一面手兒四三錢。以後得了空,我找你們堂上說話,滾吧!」
中年人擦了一把汗,低眉順眼地道︰「小人只是空空堂下進香弟子,沒上過鳳凰山,認不得龍虎尊,您多包涵。回頭堂上大手,會來跟您賠罪的。」說罷,中年人又朝著何青芷和花飛影鞠了一躬,一溜煙地消失在巷口處。
何青芷彎腰來拾地上的金條,腳踝一痛,又是哎喲一聲。花飛影搶上來扶住了她,然後蹲,提起她的褲管查看,皺眉道︰「傷得還不輕,早知道,剛才就不放過這狗東西了。」
「謝謝,應該不要緊,就是崴了一下。麻煩你,把金條撿給我……」何青芷忍著痛道。這金條的金貴,並不是它的本身的價值,而是因為它是蘇燦留下的,所以何青芷很在意。
花飛影將金條拾起來,放在何青芷手里,道︰「我送你回去吧,順便給你擦點藥酒,過兩天你的腳也就好了。」
「這個……,太麻煩你了吧?」何青芷有些不過意。
「不麻煩,相識就是緣分,來,我背你。」花飛影不由分說,背起何青芷走到巷口,一輛九成新的奔馳正停在路邊。
花飛影打開車門,把何青芷扶進副駕駛,然後自己也上了車,卻不問路,熟練地穿街過巷,朝飛馬街柳塘路駛去。
「對了,這位……大姐,你怎麼知道那人偷了我金條的?還有,你們剛才的話,怎麼我一句听不懂?你們是跑……江湖的人?」何青芷打量著開車的花飛影,越看這個人越面熟,便忍不住問了一聲。
「嘻嘻,哪里有什麼江湖人?」花飛影打著方向盤,「我也就是從戲文里听來幾句台詞,沒想到,這麼一瞎蒙,還真的嚇住了那個小偷。」
何青芷也不是傻子,當然不信花飛影的鬼話。不是江湖人,怎麼會武術?不是江湖人,怎麼自己丟了金條都不知道,她遠遠地就知道了?
但是身邊的美少婦不想說,花飛影也不方便多問。
不大一會兒,奔馳車已經停在了何青芷的樓下。何青芷奇道︰「大姐,我沒告訴你我住這兒,你怎麼知道的?難道……,又是戲文里看來的。」
花飛影一愣,隨即笑道︰「別說,還真是戲文里看來的。有一段時間了,那天我開車從這兒走,看到一個黃毛正在和你吵架,然後有兩個叫花子跟黃毛打了起來,比看戲還熱鬧。所以啊,我就記住你住在這兒了。」
「啊……?」何青芷沒話說了。
花飛影接過何青芷手里的鑰匙,打開門,又把何青芷背到了樓上房間。推開房門,花飛影嚇了一跳,床頭的牆上,竟然貼著一張雙喜。
難道蘇燦和這女人,已經結婚了嗎?幫主夫人啊,天哪,幸好今天沒出事。
那張雙喜,本來在結婚的夜里,被何青芷賭氣撕了下來,塞在抽屜里。後來蘇燦留信道別,何青芷才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想起開頭幾天美好而又狗血的相處,何青芷又懊悔又傷心,鬼使神差地翻出那張紅雙喜,又貼到了牆上。
原本樓下的大門頭,也是貼過雙喜的,但是也同樣在婚禮第二天,被何青芷扯了去。
為了保險起見,花飛影決定先試探一下,她指著雙喜說道︰「原來妹妹新婚不久啊,恭喜恭喜。對了,怎麼沒見到你家那口子?」
「哦……,他,出門辦事去了,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何青芷有些傷感,緩緩地道。
「這樣啊,對了,怎麼沒見結婚照呢?」花飛影又問。
何青芷低下了頭,自己和蘇燦這場婚禮,恐怕比叫花子的婚禮,還要寒酸,哪里有結婚照。「嗯,當時很匆忙,就……沒、沒來得及。」除了這樣支吾,何青芷不知道,還能怎麼解釋。
「呵呵,不說這個了,來,你坐床上,我給你擦點藥酒。」花飛影將何青芷扶到床上坐下,讓她平伸右腿,倒上藥酒,在腳踝上輕輕地搓揉起來。
「妹妹,我叫花飛影,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花飛影一邊給何青芷擦藥,一邊沒話找話的問。
「哦,我叫何青芷,花……姐姐。」
「呵呵,就叫花姐吧。」花飛影漫不經心地道,「據說啊,姓何的姑娘,一般和姓張、姓王、姓蘇的男子比較般配。不知道妹妹的老公,姓什麼?」
何青芷不知是計,開口道︰「啊,真有這麼巧?我老公就姓蘇,叫蘇燦。」
花飛影的手微微一抖,果然!突然又想到了藍暮雪,唉,這小妮子似乎對蘇燦有點意思,只怕她知道蘇燦已經結婚的消息,要傷心一段時間了。
何青芷的面罩一直沒有取下來,花飛影透過面紗,只覺得這個人很美,卻沒有看到她頭發遮蓋下的黑疤。便笑著道︰「妹妹長得這麼漂亮,所以你老公就讓你戴個面紗,不許別人看到你的容貌,是吧?看來他很在乎你呀。」
何青芷嘆了口氣,又搖搖頭,緩緩地取下了面罩。
這麼美?花飛影一愣,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這個蘇幫主還真有眼光。
「我戴著面罩,是因為……,臉上的這塊黑疤。」何青芷慢慢地撩起了耳邊的長發。
「這……是胎記嗎?」花飛影也吃了一驚。這個黑疤,有小孩巴掌那麼大的面積,盤踞在耳邊,實在有礙觀瞻。
何青芷慘然一笑,突然卻又面帶幸福,道︰「不過不要緊,我老公出去給我尋找藥物了,很快,他就能除去這個黑疤。」
花飛影皺起了眉頭,怪不得蘇燦要急著去找什麼匍地翠竹,看來,只有匍地翠竹,才能夠治他老婆的病。
何青芷取下面罩,也在凝神打量著花飛影,突然她驚叫一聲︰「我見過你,我想起來了!」
中秋節前兩天,自己在濱江路上發放促銷廣告,就是這個美艷少婦,拉著蘇燦進了如意旅館!
當時自己氣得不行,以為這少婦是風塵女子,和蘇燦在旅館里做苟且之事。現在想想,真是荒唐。這世上,有開著奔馳的風塵女嗎?
「你想起什麼了?」不知就里的花飛影,被何青芷的驚叫嚇了一跳。
「你認識我老公,你認識蘇燦對不對?中秋節前兩天,我看到你和蘇燦,一起進了濱江路的如意旅館,對不對?!你告訴我,我老公現在在哪里,好嗎?」何青芷抓住花飛影的手,激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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