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絕師太說自己會介紹,但是在場的丐幫眾人,她自己也就認識一個莫霄漢。當下她指著莫霄漢,對自己的徒兒邱無霜做了個氣呼呼的介紹,其他人也就免了。余下這些人最高輩分的也就是儲剛,才八袋長老,三絕也沒放在眼里。
邱無霜上前,以晚輩之禮,見過莫霄漢後,走到了藍暮雪身邊。這時的藍暮雪,正半倚在一個斜坡上沉睡,身下墊著些衣物,看起來可憐楚楚。邱無霜蹲來,模了模藍暮雪的額頭,問蘇燦道︰「蘇……幫主,藍姑娘沒事吧?」
大約她們在佛手寺被關在了一起,有些同仇敵愾,有些同病相憐,所以邱無霜的臉色,倒也很是關心。
蘇燦走過去,抓住藍暮雪的雙手,探查了一下她的內息,道︰「沒事的,多謝無霜師妹掛念。雪兒只是有些心力交瘁,讓她睡一會就好了。」說罷,蘇燦又在藍暮雪的昏睡穴上,輕輕點了一指。然後蘇燦月兌了上衣,蓋在她的身上,轉頭又對莫霄漢說道︰
「莫長老,做一個簡易的擔架,把雪兒抬回去吧。她需要休息。」
「蘇燦,別婆婆媽媽的,再有四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三絕師太在一邊催促。
蘇燦沖著莫霄漢他們吩咐了一句,讓他們在原地稍等,然後沖著三絕師太點點頭,道︰「走吧!」
看著三絕師太跟在蘇燦後面,躍上了樹頭消失在月色里,莫霄漢大為贊嘆,對一邊的邱無霜道︰「幾年不見,你師父的輕功,又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這老乞丐的功夫,被她越丟越遠了!」
蘇燦一路向前,帶著三絕師太再回佛手寺。一路上,三絕強撐著一口氣,竟然也能勉強趕上蘇燦。但是臨近佛手寺時,有兩棵樹之間的距離稍遠,大約三丈有余。蘇燦先行跳過去,然後立在一根樹枝上,回身看著三絕師太。
果然,三絕師太在對面停住了腳步。
蘇燦通過她的奔跑和剛才的交手,就已斷定三絕無法飛躍過這個距離。
「師太,要不要我把你也抱過來?」蘇燦無奈地問了一句。抱一個老女人,實在不是件美好的差事。
「滾開!」
蘇燦可沒想到,自己又當了一回呂洞賓。三絕師太把他剛才的這句話,又听成了輕薄之詞。
三絕師太呵斥了蘇燦一句,在樹枝上微微一個下壓,然後借著樹枝的彈性,朝蘇燦立足的那棵樹飛撲而來。
蘇燦冷冷一笑,心道看你怎麼過來。
三絕師太躍到半途,似乎力量已竭,身子開始下墜。蘇燦心里不禁懸了一口氣,這里靠近佛手寺,地雷的埋設無疑是最多的。要是三絕失手落地,炸死了她自己倒是小事,就拍引發連環機關,連累自己也要受傷。
蘇燦正在猶豫要不要拉她一把,卻見三絕一揮手,一條銀色的飛索已經纏上了自己立足的樹枝,然後借力悠悠蕩起,飄了過來。
「不錯,不錯。」蘇燦點點頭,表揚小輩一般的口氣。轉身繼續飛躍,跳過幾個樹頭,落在佛手寺的屋頂上。
「蘇幫主——!」佛手寺大殿里的邱霜,一見蘇燦跳了下來,立刻笑著迎了上去,「謝謝你,送出了我妹妹。」
蘇燦擺擺手,嘻嘻一笑︰「邱霜師妹客氣了,這也不是外人。」
「師妹?」邱霜一愣,用迷茫的神色詢問蘇燦︰——這個親,是怎麼敘來的?
一邊的劉明志和地上的杜猛,也是同時一怔。
蘇燦還沒解釋,身後撲通一聲響,卻是三絕師太跟著跳了下來。邱霜乍見恩師,一呆之下撲了過去,抱著三絕師太哭了起來︰「師父……。」
「邱霜別怕,莫哭,無極門的人,沒有把你們……怎麼樣吧?」三絕愛憐地摟著徒兒,眼圈竟也是一紅。
「沒事沒事,我給她們檢查過了,都好好的。」蘇燦知道三絕的意思,她問的是自己的徒兒,有沒有受到凌辱。但是蘇燦剛才抱著邱無霜飛躍的時候,已經用靈力探查過,邱無霜也是處子之身。既然藍暮雪和邱無霜都沒事,想必這個邱霜,也一定是完璧無損的。所以蘇燦月兌口而出,想安慰一下三絕老尼姑,讓她不要太過于擔心,趕緊辦正事要緊。
話一出口,蘇燦就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又不是搞對象,管人家是不是處子之身干什麼?再說了,自己名草有主,何青芷還在塔山倚門盼郎歸啊。
「什麼,你都檢查過?!」三絕一听這話,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劍把蘇燦劈為兩段,「你……怎麼檢查的!?」
「不不不,別誤會……」蘇燦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點小問題。他支吾道,「那個,邱霜師妹我沒檢查……。但是無霜師妹,我給她……把過脈。對,把過脈的。」
「把脈?」三絕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
一邊的邱霜,滿臉通紅不敢說話,卻在心里不停地抱怨師父問話不分場合。畢竟,這里還有蘇燦和劉明志在場。還有癱坐在地的杜猛,還有那個無極門的摩托車手,雖然被點了穴道,但是頭腦還清醒著。
蘇燦見這形勢尷尬,趕緊岔開話題,朝著邱霜道︰「邱霜師妹啊,你師父的腰有些不便,還是我抱你出去吧。然後我還要跟你師父一起,去追查姬大貴的下落,時間不早了,來吧。」
「師妹?這個……?」邱霜實在有點迷糊,忍不住問了一句。
三絕師太板著個臉接過話來︰「邱霜,我們峨眉派與丐幫世代交好,兩幫弟子,一直以來的習慣,都是以師兄弟師姐妹相稱的。蘇燦雖是一幫之主,論輩分,卻是我的晚輩,與你們平輩。」
「對對,我們平輩,世代交好世代交好。師太說的對啊,邱霜師妹。以後,你就叫我燦師兄好了。」蘇燦又耍起了貧嘴,跟在三絕後面,墊了一句。但是三絕突出自己是長輩,蘇燦卻突出自己和邱霜姐妹是平輩,兩人的側重點,完全不同。
在三絕師太的眼里,蘇燦這樣的言行,那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奈何蘇燦抓住「世代交好」的總綱胡攪蠻纏,三絕也沒辦法翻臉。
邱霜卻不知道蘇燦在和她師父斗氣,只當這個蘇幫主念及兩派淵源,因此有情有義,有禮有節。當下羞羞一笑,道︰「那邱霜就不客氣,叫你一聲燦師兄了。」
蘇燦哈哈一笑︰「這就對了嘛,邱霜師妹,來,我抱著你走。」
三絕看著蘇燦抱著邱霜躍出大殿,心里又恨又氣,又不得發作。一轉身看見被點了穴道的摩托車手,便問劉明志道︰「這家伙是誰?」
「回前輩,這是無極門的小羅羅,一個車手而已。幫主見他夠膽量,就饒了他一命。」劉明志見三絕一副要吃人的架勢,不敢不回答。
「這種垃圾,留著干什麼?!」
三絕一揮手,手中利劍劃過了那車手的脖頸,卻不等鮮血噴出,已抬腳將車手踢出了門外。
劉明志見三絕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不禁暗暗心驚︰這老尼姑實在凶殘,身在空門,竟然于佛殿之中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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