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感到很疲憊，本來他當幫主，只是想得到打狗棒而已，根本不願願意插手幫務。可是劉明志這番話，卻讓蘇燦心中震驚不已。任何星球上，人都是萬物之靈。丐幫以俠義自居，竟然有這樣的凶殘之徒，以摧殘弱小，來博人同情獲取施舍，其行徑之卑劣，手段之殘忍，實在令人發指！
莫霄漢、花飛影、洪九等人游歷四方，對這種行為卻不加整治。究竟是被下面的人蒙蔽，還是在故意放縱？
看著劉明志，一個堂堂七尺漢子，凜凜男兒之軀，肝膽欲裂痛不欲生的樣子，蘇燦又想起了自己與何青芷的身世。只可惜，自己與何青芷，都沒有遇上這樣重親情有血性的兄長和家人，而是被遺棄在家庭之外。
在等待莫霄漢時，蘇燦又問了些劉明志的家庭情況。原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弟子，北河省的人。只是這幾年，他一心為天下除害，耽誤了掙錢，家里已經一貧如洗。
蘇燦點點頭，道︰「劉兄弟也不要太傷心，我定會讓莫霄漢給你一個交代。還有你妹妹的傷，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這都是丐幫欠你的。」
劉明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幫主，有你這番話，就是死在當場，我劉明志也可以瞑目了！關于我妹妹的傷，估計希望不大。她現在兩手兩腳都已經畸形，而且，四肢肌肉也嚴重萎縮。」
「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妹妹。」蘇燦虛托一掌，用內力將劉明志扶站起來，「骨骼畸形可以重塑，肌肉萎縮也可以通過疏通經脈來調理。只不過，耗費的時間要長一些罷了。」
「幫主大恩大德，劉明志萬死難報。」劉明志難以克制心里的感激，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門外腳步聲響，莫霄漢匆匆走了進來。一進門看到蘇燦臉色冰冷，劉明志兩眼通紅，莫霄漢不禁愣了一愣，朝著蘇燦點頭道︰「幫主，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蘇燦盯著莫霄漢的臉看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莫長老，我們丐幫源遠流長幾千年，以什麼立足天地之間？」
「仁義為本，俠義為用，忠義為輔。」莫霄漢的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立即正色回道。
「好，我問你，假如有丐幫弟子，做下不仁不義之事，該怎麼處理？」蘇燦依舊逼視著莫霄漢，口氣冷的像三九天的風，毫無溫度。
「嗯……，這個要看具體程度。小錯三刀六洞，中錯自行了斷，大錯廢了手腳逐出丐幫，讓他乞丐也做不得，一輩子淪為人下之人，狗……都不如。」
「好，我再問你。有丐幫弟子，拐騙兒童後致殘，用來乞討斂財。你說，這是小錯，中錯，還是大錯——？！」蘇燦雖然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左手還是不由自主的青筋暴起，微微抖動。
莫霄漢渾身一震，一張老臉上開始冒汗，顫抖著聲音道︰「幫主，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 ——！」蘇燦大怒，左掌重重地拍了下去，身前的檀木茶幾被劈成了無數木屑，「莫霄漢，是不是你們瞞我一輩子，我就一輩子都不知道了？！你們還有臉稱俠義之輩？一個個找塊豆腐撞死吧，省的我來動手！」
莫霄漢擦了一把汗，躬身道︰「幫主息怒，這里有隱情，等我慢慢說給你听。」
「還說什麼？啊，還說什麼？！莫霄漢，你身為執法長老，知情不報，為虎作倀。我看，你還是自行了斷吧。」蘇燦盛怒之下，恨不得一掌劈過去，就此了結了莫霄漢的性命。
「幫主。」莫霄漢慘然一笑，道，「我老乞丐這條命是丐幫的，也是幫主救的。為了丐幫自行了斷，也沒有什麼舍不得。但是臨死之前，還請幫主听我把話說完。」
劉明志微微一猶豫，也對蘇燦道︰「幫主，先听听莫長老的原委吧。丐幫執法如山，但是也不能冤枉好人。」
「說！」蘇燦沒好氣地擺擺。
莫霄漢點點頭，正色道︰「幫主剛才說我知情不報，為虎作倀，這兩條罪名，老乞丐絕對沒有。在幫主出關之日，我們幾個老家伙曾經給幫主列了一份大事清單。清單第二條，就是整治丐幫。可是，當時幫主急著趕回塔山，撕了我那份清單。」
蘇燦哼了一聲︰「反正清單已經撕了，現在死無對證，你就繼續瞎扯吧。」
「不敢。」莫霄漢繼續說道，「目前丐幫五大分舵，只有土竹分舵勢力最大，人員最多，也最為富裕。關于利用殘疾兒童行乞的事，也大多出在土竹分舵的範圍內。另外南方火竹分舵也有這些跡象，但是不嚴重。金木水三大分舵範圍內，絕無此事，就是有，也是野乞丐所為，與丐幫毫無瓜葛。這些都是實話，我可以用腦袋擔保。」
「那你們明知有這些事，卻又為何不管不問？」蘇燦繼續追問。
「回幫主。這些事，直到一兩年前，才漸漸多了起來浮出水面。戴飛龍五兄弟行事極為謹慎，他手下的分舵弟子，在明面上，並沒有參加這些卑劣勾當。都是指示社會閑雜人員所為，他們卻藏在背後，給予保護抽取利潤。所謂捉賊捉贓，沒有證據，總舵也不能隨便處置分舵長老。本來這件事，也正在暗中調查。但是後來藍幫主遇害，一來群龍無首，二來忙著報仇，這件事就拖了下來。」
一邊的劉明志微微點頭，證實莫霄漢所言不假。蘇燦的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下來，道︰「萬竹居，有沒有收到揭發戴飛龍的信件？那些信件，都不是證據？」
莫霄漢點頭道︰「關于信件，的確收到了一些。但都是近期才收到的，沒超過三個月，有郵戳為證，明天我會交給幫主看的。而且那些證據只是皮毛，真的對質起來，戴飛龍可以輕易推月兌責任。」
蘇燦的目光轉向了劉明志。劉明志會意，又點了點頭，承認這些信件寄出不久，也承認莫霄漢說的有道理。
「好吧。」蘇燦嘆了一口氣，「莫霄漢，我暫時就不追究你的失察之罪了。幾天後，我正好要去都城一趟。你安排一下，我們一舉將戴家五兄弟拿下，然後……，然後，然後再說吧。」
「萬萬不可，幫主。」莫霄漢皺著眉毛道︰「要是這般簡單，藍鎮海老幫主，早就動過他們了，哪里等到今天？這個戴家五兄弟，揮金如土善于結交，在土竹分舵乃至整個丐幫，都很得人心。沒有確鑿證據下，貿然動他們，說不定會引起丐幫大亂。而且……。」
「而且什麼？」蘇燦沉聲問道。
「而且，近七八年來，丐幫的各項費用開支，大多是土竹分舵提供的。我們不能傷及土竹分舵的根本，否則沒有財力支持，丐幫以後的運轉，難以為繼。」
蘇燦哼了一聲︰「原來，你是怕殺了戴飛龍，以後沒錢花？」
莫霄漢的面皮又是一紅︰「不是……。」只是口氣卻有些虛弱，明顯的被蘇燦戳中了靶心。丐幫容忍戴飛龍這麼久，的確也有經濟上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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