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上午,蘇燦等人再往閩中山,和南北少林方丈,辦理了萬竹集團對閩中山各項產業的控股事項。手續繁瑣,簽了合同後,又是一天結束。
待到十月七日,丐幫眾人目送了少林三老最後一程,參加了他們法體火化儀式。南北少林方丈又盛情挽留蘇燦多留幾日,剛好蘇燦又有些未了之事,便答應第二天同游閩中山。
南北少林方丈,又鄭重邀請三絕師太天奉道長以及若詩相陪,三絕借口有事要處理,打發自己的兩個徒弟邱霜和邱無霜徑自下了山,自己卻和天奉若詩留了下來。
蘇燦擔心金剛伏魔圈的地下邪靈石,會被人發現,挖掘出來引發浩劫。而且自己今後修煉,也很需要這些東西,必須給予重點保護。因此第二日游山之時,蘇燦提議到後山走走,再看看金剛伏魔圈,緬懷一下少林三老。實則,是想找個借口把那塊地圈起來,不讓別人進出。
誰知能忍和能痴卻同時一陣猶豫,支吾道︰「這個後山……,咳咳,不去也罷了。」
「哦,難道後山有什麼秘密嗎?兩位大師這麼一說,我反而有些好奇了。」蘇燦漫不經心地問道,心里也是一驚,莫非少林和尚也知道地下的秘密?
「既然蘇施主一定要去,我們就邊走邊聊吧。」能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蘇燦和天奉道長,以及莫霄漢洪九等人,緩步朝山而去。何青芷不宜靠近那片地。就和花飛影等人留在禪房喝茶。
一里多地,翻過一個山峰也就到了。眾人立于樹牆之外,停步不前。
「善哉善哉……。」能忍合掌道︰「六百年前,我們北少林有一前輩高僧,名叫宗虛法師,游歷至嶺南一帶,觀閩中山後山有魔氣,需建廟以佛法鎮之。否則魔氣外泄,必定會引起浩劫。但是當時閩中山是丐幫地盤,時任丐幫史火龍大俠。不許少林在此山建廟。因此才有了那六百年的第一場賭約……。」
「什麼?有這回事?」莫霄漢和洪九都是一呆,面面相覷。丐幫的記載里,只說起過那一場比武,幫主史火龍輸了閩中山而已。卻絲毫未提什麼妖氣魔氣。再聯系到昨晚蘇燦的判斷。兩人不禁暗自擦汗。
蘇燦也微微皺眉。這個六百年前的什麼宗虛法師也果然厲害,竟也看出了地下的凶險。如此說來,這位前輩高僧。倒是有一番大慈悲之心。
「出家人不打誑語。此事,清清楚楚地記錄在冊,現存于藏經閣之內。各位可以隨時翻閱。」能忍繼續合掌道︰「少林租借閩中山以後,宗虛法師立即著手建造了大量的寺院廟堂,建築群以蓮花陣法為基礎,將這塊魔地圈在陣中。因此,數百年來,閩中一帶才得以平平安無事。」
「可是,這等幽冥之事,大多是空穴來風,誰又能說得清?」蘇燦明知能忍所言非虛,還是裝出不相信的樣子,如此問道。
一直未吭聲的天奉道長忽然說道︰「前輩高僧之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昨日蘇幫主大戰三神僧之時,我于主席台上,也曾感到內息紊亂,心頭有煩躁之感,似乎地下確有古怪。可是不知為何……,今日重臨此地,卻沒有那種感覺。」
「哦,是嗎?」蘇燦裝作無意的掃了天奉道長一眼,卻發現天奉道長的五官格局,並無仙緣。不過道家的修煉心法,據地球上古籍記載,月兌胎于遠古神人,或許這些心法,能讓天奉老道能感受到地下的邪靈之氣,也未可知。
現在他感受不到地下的詭異,乃是因為自己帶著打狗棒站在他身邊,打狗棒的靈氣壓制了地下邪氣而已。
能忍沖著天奉道長點點頭,又繼續說道︰「又三百年前,藏僧倉央嘉措途徑閩中山,指點後山之地說,此地不尋常,需以大佛法鎮之。」
「恰逢其時,貴幫前輩幫主和一眾長老要求將比武場地,由北少林轉移到南少林。因此少林當時的方丈,就因地制宜,在這里設立了一個金剛伏魔圈,安排道行高深的僧人,日夜枯坐,以防不測。伏魔,這二字針對的不是丐幫,而是地下之魔啊。善哉……!」
若詩吐了吐舌頭︰「這麼神乎其神?」
「原來如此,果然佛法廣大,深不可測。」蘇燦由衷的贊了一句。想到這個三百年前的倉央嘉措,只活了二十七歲,竟然也能看出地下的詭異,可見這佛門弟子中,高人還是有的。
忽而又想,要是這次徹底收回閩中山,全部趕走少林和尚,那麼能忍能痴會不會把這秘密告訴丐幫?蘇燦的後背有些微微出汗,假如少林方丈不說,自己也未曾察覺,踫巧有個冒失鬼大建土木,挖出了地下的邪靈石,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進去看看吧。」蘇燦淡淡地說了一句,帶頭走進了樹牆之內。天奉道長和眾人亦步亦趨,也跟了進來。
「不知少林諸位大師,可曾察覺到地下有異常之處?」蘇燦走到三株松樹之間,停下腳步問能忍能痴道。
南北少林方丈同時搖頭,道︰「我等愚昧,未能察覺到任何異常。寺內眾僧,包括原本在此坐禪的三位師叔,也沒感到有何處不同。」
蘇燦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來想瞞過他們,也不太難。當下呵呵一笑,道︰「或許前輩高僧的話,有些道理。但是五行輪回天道常轉,過了這麼多年,地下的魔氣早已泄盡也未可知。所以兩位大師,也不要過于擔心。」
頓了頓,蘇燦又環視四周道︰「悲天悲人悲世,三位神僧因比武而坐化,我心中非常慚愧。因此……。我決定在此地,建一草庵,不定期地來此地懺悔,以期早日解月兌心中的內疚。」
若要加快星河決的修煉進度,蘇燦必須時不時地來吸收一點地下的邪靈之氣。但是經常來這里,難免令人生疑,所以蘇燦要為自己的行動,找一個借口。
「難得蘇施主慈悲。可是……,蘇施主修煉的,並非佛家心法。萬一此地真有魔氣。只怕對蘇施主有害無益。」能痴合掌道。
「沒事的,要有不測,也是我的輪回報應。」蘇燦轉身對洪九道,「洪長老。這事交給你辦了。在原來的三棵松樹間。搭建一間草庵。樹牆缺口處。也把它封起來,四周派人巡邏,不許閑雜人等進入。」現在丐幫控股閩中山。蘇燦的決定,不需要經過少林寺的同意,因此,就徑自下了命令。
「是!」洪九躬身回話。
能忍和能痴眼見已成定局,再說無益,因此念了一句佛,便不再開口。
此事議定,眾人出了樹圈,繼續游山。三絕卻連連對蘇燦使眼色,示意有話要說。蘇燦不得已,只得放慢了腳步,跟三絕一起,走在了人群的最後。
「師太,那件事你不願說,就不必勉強了。」蘇燦吊兒郎當地白了三絕一眼,懶洋洋地道。
三絕師太鼻子里哼了一聲︰「那件事,我也沒打算告訴你。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事啊……。」蘇燦頗不耐煩。
「蘇燦,你以為昨日一戰,到底是誰贏了?」三絕問道。
蘇燦一怔,心道你這什麼意思?我把老和尚打吐血,你沒看見啊。
「難道……是師太這位旁觀者贏了?」蘇燦模著下巴,反問了一句。
三絕又是一聲輕哼,道︰「蘇燦,其實昨日一戰,是少林三老贏了,你輸了!」
蘇燦一樂︰「行行行,我輸了,行了吧。師太四大皆空,死的能看成活的,活的也能看成死的。我輸了,我說不過你,我被你打敗了,行了吧。」
三絕停下腳步,冷著臉道︰「年輕人,別不知天高地厚!我說你輸了,自然有我的理由。」
「哦?那就請師太說說,是個啥理由?」蘇燦也停下腳步。
「哼……,昨日拼斗到最後,你連續發掌如痴似狂,彼時心魔已生,魔相已成。你自己感受不到嗎?」
「這個……?」蘇燦微微一震。昨日在最後,自己的確滿心殺意,欲將三老斃于掌下。但是要說就此入魔,卻也有些夸大其詞聳人听聞了。
「但是你現在心境平和,魔念已熄。可知是何故?」三絕繼續問道。
蘇燦一攤手︰「少林都不打了,事情也解決了,我總不能追著人家打吧?」
三絕破天荒地微微一笑︰「所以說這場伏魔之戰,你輸了。少林三老以舍身圓寂的佛家慈悲,伏了你心頭之魔。不僅挽救了少林,也挽救了你。這,就是佛家的功德了!」
「雖說強詞奪理,但是也有幾分道理。」蘇燦沉吟著點頭︰「若論及意境,少林三老,的確是贏了我。但是說到挽救我,就實在夸張了點。」
「哼!若是三老繼續和你拼斗,你必然會大開殺戒,血洗少林,從此墜入魔道!你說,是不是三老挽救了你?!」三絕這句話說完,腳下一點,已經飄然而去,也不和少林方丈以及天奉等人打招呼,便徑自下了閩中山。
蘇燦呆立半晌,木然無語。的確,自己在當時的心境下,第二場打起來,說不定就會下殺手,誅殺所有參與金剛伏魔圈的僧人。沒想到這一點,都被三絕清清楚楚地看了出來。
倘若真的大開殺戒,就算不入魔,這場麻煩也不小,九鼎國是絕對呆不下去了。想到這兒,蘇燦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額頭,雖然額頭上沒有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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