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號房內,蘇燦正在安慰何青芷。花飛影等人敲門走了進來,道︰「幫主,吃飯了。」
「花姐辛苦,雪兒好,紫雲好。」蘇燦微微一笑,「都坐下一起吃吧,大家說說話。」
何青芷接過食盒,手腳麻利地將擺好了菜肴,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吃飯。花飛影倒也不客氣,笑笑便坐了下來,反正送來的飯菜多。洪紫雲和藍暮雪有些不好意思,卻被何青芷一一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眾人坐定,蘇燦打開一瓶酒,道︰「誰陪我喝一杯?」
何青芷笑著搖頭,藍暮雪和洪紫雲都不喝酒,自然也是趕緊搖頭。花飛影道︰「那只有我陪幫主喝一杯了。」
蘇燦給花飛影倒上酒,幾個人邊吃邊聊。上次在閩中南少林,藍暮雪與大家分別之時,神色淒淒,蘇燦都看在眼里。因此,他也想借著這頓晚飯,哄她開心,有意問東問西,沒話找話地和她說話。在蘇燦的心里,這份兄妹情懷,自始至終。
關于藍暮雪的身世,以及認識的過程,蘇燦都原原本本地說給了何青芷听。何青芷理解藍暮雪的心情和心思,也到沒有絲毫醋意,反而對藍暮雪更加親昵,一口一個雪兒,叫得如同親妹子一樣。
見蘇燦與何青芷對自己親切,藍暮雪的心情也漸漸地開朗。花飛影雖然也擔心全真七隱的事,但是相對來說,卻比莫霄漢等人拿得起放得下。兩杯酒下肚。花飛影便又說笑起來,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
半個多小時過去,一瓶酒喝干,蘇燦看看大家也吃的差不多,轉頭對何青芷道︰「青芷,等下我去地宮看點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來,你早點休息吧。」
「不,我跟你一起去地宮。」何青芷道。「我也正好參觀一下。」
「也好。」蘇燦點頭一笑。他知道。何青芷只是不願意和自己分開。
花飛影卻皺眉道︰「青芷妹子有所不知,萬竹居地宮只有幫主和護法長老可以進入。那下面,就是莫大叔和洪長老,都沒有進去過。你要進去。就怕鐘長老有意見……」
「啊……。這樣啊。」何青芷的臉上。一片失望。
蘇燦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沒事,我現在是幫主,就不能改一改這規矩?走。我們一起地宮看看!」
蘇燦帶著四個美女剛一出門,鐘絕和莫霄漢洪九卻迎了過來,見到蘇燦,一起停住了腳步。
「幾位長老,帶我去地宮吧。」蘇燦道。
「是。」鐘絕應了一聲,卻帶頭向走向甬道,朝北方的後屋而去。蘇燦有些奇怪,上次的地宮入口,不是在前屋的老祖祠堂里嗎?
「這里,有兩個地宮嗎?」蘇燦問道。
「只有一個地宮,不過正式的入口,卻在雪兒她們母女倆的房屋里,也就是昃字一號房。」莫霄漢知道蘇燦的疑問,道︰「上次在前屋祠堂,幫主掉下去的那個洞,只是一個通向地宮的機關,不算入口。」
原來是這樣,蘇燦模了模下巴。難怪上次一干長老,堅持要求自己住進昃字一號房。地宮入口在那里,住進去倒是方便。可是蘇燦實在不忍心,把藍暮雪和她媽媽趕到其他的房間。
藍暮雪道︰「蘇大哥,我看你和蘇大嫂,還是住進昃字一號房吧。這樣方便的多。我和我媽媽,會搬出去的……,這也是丐幫的規矩。」
蘇燦故意板起臉︰「怎麼又跟我提規矩了?我說過了雪兒,昃字一號房就是你和呂阿姨的住所,永遠也不要搬出去。現在我做了幫主,很多規矩,都要改一改,我不希望以後,再听到人跟我說什麼規矩。」
「蘇大哥……。」藍暮雪一愣,但是稍後又反應過來。蘇燦這話是說給鐘絕等人听的,他是怕鐘絕用丐幫的「規矩」來阻止何青芷進入地宮。
昃字一號房的門敞開著,燈光明亮。藍暮雪的媽媽呂若華,顯然已經知道了蘇燦要進地宮的事,此時正站在門前等候。
「呂阿姨,你好。」蘇燦搶先開口,問候了一聲。
「蘇幫主好。」呂若華很隨意地一笑,往門邊讓了讓︰「大家請進吧。」
「阿姨,怎麼又叫我幫主了?還是以前那樣,叫我……阿燦好了。」蘇燦訕訕一笑。以前,只怕回不到以前了。
果然,呂若華面色平靜地道︰「不敢,幫里的大禮,還是要遵守的。」
其實呂若華雖是前幫主夫人,但是她卻與何青芷一樣,並非丐幫中人,說什麼幫中禮節,完全是子虛烏有自欺欺人。呂若華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有她自己的盤算。蘇初來萬竹居的時候,呂若華見女兒藍暮雪對他芳心暗許,蘇燦對自己女兒似乎也有情義,她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歡喜。再後來,蘇燦奪了幫主之位,少年英雄,又剿滅無極門,替藍鎮海報了仇。呂若華的心中,就更加盼望他和自己女兒,今後可以在一起過一輩子。
誰知後來突然听說蘇燦已婚的消息,呂若華的心一下子跌進了冰湖里,徹底涼透了。但是她也知道藍暮雪對蘇燦余情未了,長此下去必然會受到傷害。作為一個母親,她唯一的辦法就是生疏蘇燦,讓蘇燦自知冷暖,而主動遠離自己的女兒。
面對呂若華態度的轉變,蘇燦也猜到了她的用意,當下也不再多說,微微一笑,帶著何青芷朝屋里走去。有些事無需多說,問心無愧即可。
出于禮貌,何青芷也對著呂若華一笑一點頭︰「您好。」
呂若華卻突然換上了一副真誠的笑容,親切地拉住了何青芷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就像一個老嬤嬤挑秀女一樣,半晌方笑道︰「這就是幫主夫人嗎?早就听說蘇幫主的夫人漂亮的像個仙女,今天見到真人才知道,簡直比仙女還仙女啊。嘖嘖,蘇幫主好福氣……。也只有幫主夫人這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幫主這樣的英雄。」
「阿姨……,您說笑了。」當著大家的面,被如此夸獎,何青芷有些局促。臉色微微一紅。
「沒有說笑。沒有說笑。」呂若華看著何青芷和蘇燦,笑著說道︰「我是真心祝福你們,希望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謝謝。」蘇燦點點頭,臉色已經恢復了平常。偷眼去看藍暮雪。只見她低頭站在一邊。臉色黯然。很顯然。呂若華對何青芷的這番贊譽之詞,是說給藍暮雪听的。意在徹底斬斷藍暮雪心中的萬縷情絲。
簡單的幾句寒暄,多少心思在其間!
鐘絕卻察覺不到其中的機鋒。對蘇燦一拱手,然後打開了客廳西邊的臥室門道︰「幫主,這邊請。」
蘇燦正要走過去,鐘絕卻又回身對眾人道︰「大家就不要跟來了,都回去吧。按照丐幫的規矩,你們是不能……」
「剛才我說什麼了?我說不要再有任何人,跟我提丐幫的規矩!!」蘇燦猛地一瞪眼,打斷了鐘絕的話。然後拉著何青芷的手,走進了那間臥室,同時說道︰「願意進地宮看看的,都隨我進來吧!」
鐘絕和莫霄漢面面相覷。跟這個幫主說規矩,無異于要求螃蟹直著走。短短的兩個月,這個新任幫主,破掉的規矩已經有許多了。
「也罷,地宮里也沒有什麼神秘的東西,要進去的,都進去吧。」鐘絕嘆了口氣,跟在蘇燦身後進了臥室。
花飛影略一猶豫,也跟了進去。莫霄漢理著胡子,站在當地不動。藍暮雪抬眼看了看媽媽,卻見呂若華正微微搖頭,射來一道阻止的目光。
蘇燦走進臥室,四處打量卻並沒發現機關所在。臥室里一床一櫃,極其簡單。鐘絕走到床前,在床板下一陣模索,咯吱一聲響,牆角的大衣櫃自動移開三尺,露出一扇窄窄的鐵門。
鐵門上有一鎖眼,鐘絕取出一把半尺長的古式鑰匙,塞進鎖眼里一捅,鐵門打開,眼前出現了一條台階,朝下方斜去。
鐘絕打著電筒當先開路。蘇燦牽著何青芷的手緊隨其後,花飛影也打了一只電筒跟在最後。四人緩步向前,寂然無聲。
這條地道,大約另有通風管道。所以這里的空氣與外面並無二樣,沒有想象里的窒息沉悶。但是這條台階似乎很長,一直走了五六分鐘,還沒有到盡頭。根據台階的斜坡程度計算,蘇燦覺得,已經進入地面之下二十丈有余了。
又走了兩三分鐘,轉了一道彎,眼前又是一道石門。鐘絕在石門邊上亂按了一通,石門扎扎開啟。門內豁然開朗,燈光明亮,卻是蘇燦上次練習打狗棒和降龍十八掌的地方。
蘇燦有些奇怪,問鐘絕道︰「上次我出關之時,不是從這里,直接走到後山的嗎?這麼算,後山應該還有一個出口才對啊。」
「那個出口已經被巨石封死了,能出不能進。如果幫主還想從那里出去,就必須再打一次降龍十八掌,觸動機關,才能移開洞口的巨石。」鐘絕回道。
也不知這地宮是誰設計的,用得著這麼復雜嗎?蘇燦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但是天罡北斗陣的陣法記載,又放在哪里?自己在這地宮里,可是住過一個月的。坤位那間小房間里的書,也簡單地翻過一遍,見過姑蘇慕容的斗轉星移,也見過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等武功心法,卻是沒見到這天罡北斗陣啊。
正在納悶的時候,鐘絕卻走向震位的牆壁,在石壁上又是一陣搗鼓,吱呀聲響,原本一塊板的石壁上,又開出一扇小門。
我去!蘇燦大跌眼鏡。自己在這里一個月,竟沒發現石壁上還有機關。
鐘絕打著電筒,在那間小小的石屋中一陣巡視,突然大叫一聲︰「不好了幫主,東西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