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霄漢和邱霜兩姐妹打量著蘇燦的臉色,同時瞧出了不對。蘇燦怕他們開口詢問而打草驚蛇,因此遞過去一個眼色,帶著她們往前走了幾步,低聲道︰「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跟蹤那個道士。記住,我走以後,你們打听一下那小女孩的家庭地址和其他信息。以後我會給她治療的。」
邱霜姐妹只當這枯瘦老道與全真七隱有關,臉色登時凝重起來,緊張地點點頭。
此時,那小女孩和道人的身邊,已經聚集了一二十位看熱鬧的游客,圍成了一個圈子。九鼎國就這樣,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一點新鮮事,總不會缺少看客。
蘇燦也裝作圍觀的路人甲,輕輕地靠近了人圈。只見那道士用尖細的小指指甲,從瓷盒里挑起一點粉紅的藥膏,輕輕地涂在了小女孩的臉上。那臉色,既莊重又和藹,好一個得道高人。
「小妹妹別動,我再給你揉一揉,就好啦!」老道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中指,在小女孩臉上的傷口處輕輕揉動,空氣中,朱砂的香氣和血腥氣更加濃郁了。
也不過一分鐘多點,老道移開手指,小女孩臉上的紅腫已經完全消退,只是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針尖大的小紅點,不注意的話,幾乎都看不出來。
「不痛了吧?小妹妹?哈哈!」老道捋著胡須大笑。
小女孩模了模臉蛋,破涕一笑︰「多謝老爺爺。現在一點都不痛了。」
「老師父真是菩薩心腸,神仙手段。多謝您了,多謝您了。」女孩的父母感激不盡,從錢包里抽出好幾張百元大鈔,塞進那道人的手中︰「這點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一定要收下。」
「好吧,看來我不收錢,你們心里也不舒暢。」老道又是哈哈一笑,接過錢揚長而去。但是他沒有下山。卻是拐向了西南偏僻之處。瞬間消失在雜樹亂草之間。
蘇燦心里一聲冷笑,腳步一晃,跟了過去。
暮色四合,山林中迷霧隱隱。那老道哼著五更相思調。腳步輕盈。在山石嶙峋的樹林里穿行。
蘇燦跟了一里來地。看看四周已經再無人跡,便開口叫道︰「道長,請留步!」
「誰?!」那老道被蘇燦的聲音嚇了一跳。驀然一回身,已經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持在手中,劍尖直指來路。看那身手,武功倒也不弱。不過就劍法招式來看,似乎是野路子,不是名家劍法。
「道長不必緊張,我只是問幾句話,問明白了就走。」蘇燦淡淡一笑,走到老道身前三尺遠的地方站定。
老道打量著眼前的蘇燦,見這年輕人瘦瘦弱弱,眉清目秀,眼神里也不見凌厲之氣,肩上背著一個吉他盒,像是一個游山玩水的大學生。他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些,問道︰「你……,想問什麼?問路,還是看相算命?」
蘇燦模了模下巴︰「嗯……,那就算命吧。道長給我算算,剛才的那個小女孩,她的左臉傷口處,以後不會長出一個黑疤?而且那黑疤,每逢月圓之夜就會發作,奇癢無比?」
不等蘇燦說完,那老道已經駭然變色,手中軟劍挽了一個劍花,一招靈蛇出洞,刺向蘇燦的胸前,同時喝道︰「小子,你是誰!」
「是你祖宗!」蘇燦右手大拇指一曲一伸,一招少商劍刺過去。那道人還沒反應過來,軟劍已經掉落在地,持劍的右手手腕,對穿了一個筆桿粗的血洞,淋淋鮮血汩汩流出!
「我靠!」老道看看地上的劍和自己的手腕大叫一聲,拔足就跑。
蘇燦怎會容他開溜?腳下一滑已經欺進老道的身前,右手掌在他肩頭一按。那老道頓時覺得萬鈞力道從天而降,腳下再也不能移動分毫,石頭人一樣定在當地。
「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要有半句謊言,我就叫你生不如死。」蘇燦的右掌按住老道的肩頭,冷冷地說道。
「大俠饒命,饒命啊……。」老道換上一副哭喪臉︰「你要我說什麼呀?我就是好心幫那小孩看病而已,我沒有騙人錢財,真的沒有啊。要不我把這幾百塊錢還給你……。」
跟我扯天方夜譚?小爺可沒空跟你磨牙!蘇燦一聲冷笑,右手成爪,一用力, 嚓嚓一陣脆響,老道的肩骨已經碎成了豆腐渣。
「啊……!」劇痛之下,老道慘叫一聲,幾欲昏厥。
「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就把你全身骨頭一點一點捏碎!」蘇燦這才停止用力,透入一點靈力幫老道鎮痛,不讓他因疼痛而昏迷。
「我說我說,大爺饒命!」老道知道厲害,連聲求饒。對蘇燦的稱呼,也從剛才的「大俠」升級到了「大爺」。
「說!」蘇燦低聲喝道。
「可是……,從哪里開始說?」老道一臉懼怕地看著蘇燦。
「就說說,你是什麼人?還有哪些同伙?老窩在哪里?為什麼要給這些女孩的臉上制造黑疤?有什麼用處?誰指使你干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徹底移除?」蘇燦想了想,開口問了一大堆,問號滿天飛。
「這個……?」老道猶豫著道︰「我說出來,他們會殺死我的。」
「難道我就殺不得你?!」蘇燦大怒,又用力在老道剛才受傷的左肩一捏。
「我說我說……,哎呀痛死我了!」老道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然後抽搐著嘴角道︰「我是茅山道士,道號逍遙子,學的是道家**……。」
逍遙子?你特麼還無崖子呢!蘇燦猛地揮起左手,一巴掌抽在那老道的嘴上,將他嘴里的牙齒打得爆米花一樣噴了出去︰「找死啊你?我跟茅山道人打過交道,你的內力以及武功招數,跟他們顯然不是一家!」
那老道的臉頓時腫起老高,吐出幾口血水,嘴里含混不清地叫道︰「別打,別打大爺,我說實話!」
別打大爺?蘇燦氣極而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說錯了,說錯了。是、是大爺別打,大爺別打……!」老道的一張臉腫成了豬頭,欲哭無淚。
「我其實不是道士,以前就是一個跑江湖賣把式的,後來遇到一個奇人,教我相術,我就穿上了道袍,給人看相為生……」
「很好,繼續說。」蘇燦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今天會得到許多想知道的秘密。
「嗖!」
「嗖!」
「嗖——!」
正在此時,昏暗的暮靄中,破空之聲大作!
蘇燦不用轉身都知道,有暗器襲來!三枚暗器,一枚射向自己的後背,兩外兩枚卻分上下兩路,射向了自己身邊枯瘦老道。
暗器來勢太快,似乎是用強弩發射的。蘇燦輕蔑地一笑,提起老道轉了一圈。噗噗噗三聲響,三枚暗器一起釘在老道的上。
與此同時,蘇燦的右手拇指一動,一道凌厲的劍氣射向了北方十幾丈外的一棵松樹。
「嘿!」一聲短促的悶哼,樹上一個黑影掉落在地。蘇燦正要提著老道去追,卻見那黑影落地之處,騰地火光一閃,一片黑霧蔓延開來。依稀可見,那黑影在黑霧的掩護下,朝北狂奔而去。
再看那老道,翻著兩眼珠驚恐無比,叫道︰「我中暗器了,我中劇毒暗器了!」
看剛才那黑影的身手,顯然也是伊賀大流門的忍者。蘇燦想了想,追上這家伙也沒用。上次在都城紅葉山的山洞里,這些忍者寧死不屈,一個個都他大爺的吃了含笑半步跌似的,笑著笑著就掛了。
還不如先顧著這老道,從他嘴里掏一些有用的東西來。蘇燦從老道的後面拔出三支小小的弩箭,果然也是浸過氰化物的,劇毒無比。
「你的東瀛主子,都要殺你滅口了。你還要為他們保密嗎?」蘇燦催動靈力,護住老道的心脈,不讓他立即毒發而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