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眨眼,眷戀夜幕。
月亮圓臉,眷戀夜幕。
星星為自己苗條而動情閃爍。
月亮為自己風韻而多情搖曳。
雲兒無語,或飄逸,或沉吟,卻始終依偎夜幕。
流星傷心。
月食哀怨。
雲兒無語,或飄逸,或沉吟,卻始終依偎夜幕。
偲露不敢相信,山峰與縴芸舊情復燃。
她失落,只為山峰似乎對自己無動于衷。盡管,自己曾經熱情地擁抱他,輕吻他。
她失落,只為追求山峰的過程。那樣苦澀,那樣無奈。
她失落,只為縴芸貌若天仙,自己望塵莫及。
偲露有一種白費功夫的感覺。她流淚了。
經過咖啡館時,發現早已關門謝客,一片蕭條。偲露觸景生情,愈加心煩意亂。
但山峰和縴芸是戀人這一消息,僅僅是听說,一面之詞。偲露仍然希望這是一場夢,天明就好。
況且,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人在班上議論。
「從昨天下午山峰與平菊分手後,至今未見山峰的影子。而先前在縴芸的店鋪也未見山峰。抑或,他另外有事。至少,他沒與縴芸、平菊在一起。」
偲露依然深深眷戀著山峰,努力搜尋可以推翻馨蕊和穎茜對話內容的牽強理由。
「不管這麼多,無論哪種情況,我都要瘋狂追求山峰!當務之急,要想個萬全之策,盡快捕獲山峰的心。」
偲露又冷笑了一下,繼續沿街閑逛,漫無目的,整整一下午。
似乎也該吃晚飯了。偲露感覺身心疲憊,無心再回學校就餐,就買了一串冰糖葫蘆,胡亂地嚼著往回走。
電影院門口,擠滿了買票的人群,大都是約會的少男少女。《倩女幽魂》的宣傳畫報赫然眼前。
「何不進去看看,抑或得到些啟示,有助于自己追求山峰。」
于是,她模了模口袋,剛好夠一張電影票錢。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買票而入。盡管,就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
哀怨的劇情使得失落的偲露愈加憂愁。
看看四周,幾乎都是相互依偎的少男少女。偲露心生嫉妒,頹然乎其間。
最怕感人鏡頭的出現。每當這個時候,情侶間都相互拉拉手,或擁抱擁抱,甚至輕輕一吻。
而偲露,只身一人,悲秋橫生。
當然,也學到一點。那就是,女孩子應該竭盡溫柔。
「我在溫柔方面就比平菊強多了。」
偲露阿q似的笑了笑,盡管滿是苦楚。但一想到縴芸的優勢,又不免陷入深深的自卑之中。
偲露恍恍惚惚,也不知影片放映了多久。看周邊的人都起立離座,才知電影結束了。
她頭重腳輕地隨人群走著,前後幾乎都是相互依偎的戀人。偲露低著頭,憂傷移步。
一對戀人與偲露擦肩而過,偲露郁悶地抬抬頭,卻發現是山峰與平菊相擁而過。二人全然未發現偲露,直直地幸福而去,滿是甜蜜的樣子。
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偲露只感覺眼前一黑,幾欲暈倒。好在左右都是人群,她晃了晃,勉強站穩。
但是,雙腳似乎失去了感覺,再也不願多跨一步。偲露目光呆滯,任憑人群簇擁著,左推右撞地往前被動走去。
只有三十多米遠,偲露感覺是趟草地,爬雪山。
她站在放映室門外的台階前,仰望黑色天際。
她真想大喊一聲︰
「為何命運如此不公平?」
她真想大哭一聲︰
「為何山峰不明白我的痴痴深情?」
她真想縱身跳下台階,任憑稜角刮傷自己。哪怕頭破血流!
山峰和平菊早已不知去向。偲露一步一哭地捱下台階。頭發也散亂了,任晚風肆意抓扯。
街燈愈加明亮,似乎身同感受,替偲露照亮歸途……
路邊的小酒館似乎要關門了,店鋪招牌隨風煩躁著。
偲露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她想進去醉一回。她想忘掉這一切。
但是,僅有的一點錢都買電影票去了。偲露搖搖頭,準備繼續前行。
「喂,同學!」
一個男生從酒館里沖了出來,後邊還緊跟一個。
原來,是波德和勇尚,心生郁悶,在此對飲。忽見門外的偲露只身一人,便追了出來。
為了贏得鶯子和平菊的芳心,二人連偲露的情況也進行了相關了解。
所以,偲露不一定熟悉他們,但他們卻認得偲露。
偲露一怔,感覺這兩個男生挺面熟。
「你們是誰?」
「喔!我們是鶯子的同學。」
波德驚喜地答道。
「喔!也是山峰的初中同學。我叫勇尚,他是波德!」
勇尚趕緊補充道。
「喔,你們好!」
偲露很官方地應了句。
波德、勇尚招呼偲露,主要是因為見偲露一人,出于「英雄伴美女」的想法。
畢竟,夜深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在大街上是不放心的。
所以,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進去坐坐。待會兒一起走吧!」
「怎麼?你們在喝酒?」
波德和勇尚趕緊點點頭。
「那好!我進去。」
二人很高興,競相引路。
「老板,添一副碗筷!」
波德喉嚨大,早已慷慨起來。
「把菜單拿過來,還要點菜!」
勇尚也不示弱,用了一大堆紙把凳子擦了又擦。
「你看喜歡吃什麼?隨便點!」
勇尚揣了不少的錢,中氣十足地對偲露說道,滿是客氣。
偲露心情失落,又遇見山峰的初中同學,忍不住又傷心起來,眼淚掛線似的往下滴。
二人見狀,連忙勸慰︰
「不要多想,天大的事也可以扛過去的。」
其實,二人猜測,多半又是山峰惹的禍。
也因如此,二人愈加熱情起來,都想幫偲露出出主意,看如何能將山峰從平菊手中搶過來,自己當然是漁翁得利。
偲露也想從二人口中了解山峰的相關情況,便也止住了眼淚,隨意起來︰
「酒好不怪菜。隨點點吧!我陪你們喝點酒。」
「喝酒?」
「怎麼?不願意請我?」
「哪里哪里!老板,再來一瓶啤酒。」
「不要啤酒!」
偲露看看波德和勇尚,苦笑道︰
「我要白酒。你們敢嗎?」
二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面前這個玲瓏美女竟如此膽量。
「好!今天高興。」
波德說完,感覺心里澀澀的。其實,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
為了照顧女生,勇尚叫老板拿了三個小酒杯。又上了一碟花生米和青椒回鍋肉後,三人便默默飲酒。
「你們與山峰的關系不錯吧?」
三杯酒下肚,偲露見二人一直靦腆地埋頭夾著花生米,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說實話,波德和勇尚只知道偲露的姿色與鶯子不相上下,平時只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從未近距離看偲露。
而今天,美人近在咫尺,水靈靈的,滿是青春氣息。二人早已傻了眼,屏住呼吸。
見提問無人回應,都呆若木雞,偲露也看出點眉目,心里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和山峰一樣,都憨得可愛!」
想到這里,她款款而起,拉了拉連衣裙,挺挺風滿的胸口,銀鈴般地笑道︰
「感謝你們!希望以後多交流。」
說完,一仰脖子就是一杯。
波德和勇尚目瞪口呆。
勇尚的反應稍微快一點,趕緊起身給偲露斟酒。
「不急,你們還沒有干!」
偲露略有醉意,臉頰也紅暈起來。豐滿胸口愈加動人。波德和勇尚簡直不敢正眼看偲露,只管站起來就干杯。
「來!」
三個酒杯酒剛剛盛滿,偲露又站了起來,但身子明顯左傾了一下。
二人知道,偲露已經醉了。想勸阻,一時又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就這樣,三人又共同一杯。偲露剛一坐下,又說道︰
「好像沒說理由。不算,我們重新來一杯。」
說完,又搖晃著站起來,筷子跌落在地。
「老板……」
波德剛想幫偲露要雙筷子,卻見勇尚使勁地擺手,便定定地看著滿是醉意的偲露。
這樣喝下去,偲露肯定要醉的。勇尚站起來,大聲說道︰
「喔,走了吧!要關校門了。」
「這麼晚了?」
這句話起了作用。偲露終究還是中規中矩的女子,從不在外住宿。所以,下意識地看了看粉紅色的手表。
「是的,我們走吧。」
波德趕緊附和。盡管,離關校門還有兩個小時。但偲露醉意朦朧,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確切時間。
勇尚結賬後,偲露率先往酒店門外走去。
她真的醉了,左右搖晃著。但這麼一個全身透著少女特有氣息的美女,誰又敢擅自去攙扶?不說揩油,只說身體接觸一下,足以讓波德和勇尚亂了方寸。
二人想攙扶,卻又不敢。不攙扶,又害怕偲露摔倒。
就這樣,二人各站一邊,目不轉楮地觀察偲露的反應,慢慢陪著這個乖巧美女回到了學校。
「你們干什麼?」
三人剛進校門,就看見校長站在教室花台邊的路燈下,滿臉嚴肅。旁邊站著偲露的班主任,異常氣惱。
「到底怎麼回事?偲露。」
班主任質問偲露,又看看波德和勇尚,厲聲說道︰
「你們是哪個班的?怎麼和偲露在一起?」
波德和勇尚早已嚇呆了,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偲露雖然在老師面前狂妄,畢竟自己是校長的親佷女。
但自己最怕校長和班主任。而現在,克星雙雙在場,偲露也是瞬間酒醒,顫抖著回答︰
「我上街走走。中途遇見他們。不關他們的事情!」
校長害怕遇見更多的老師和學生,礙于面子,也就嚴厲地說道︰
「下來後,每人寫份檢討書,交給班主任。你們兩個要自覺。下周一,我要親自過問!」
說完,就把偲露喊到操場角落處罵了一通。
這邊,波德和勇尚早已一五一十地檢討來龍去脈。校長走後,事情還沒有結束。
班主任又單獨與偲露談了足有半個小時,偲露最終是嗚咽著回了寢室。
波德和勇尚被帶到了本班班主任寢室,又是一頓臭罵,直到凌晨兩點鐘。
三人是後悔莫及!
周六午後,建樹搭線撮合山峰和平菊約會後,便在教室里呆了一下午。到晚飯時間,仍然不見山峰的影子,又擔憂起來。
「兩人沒赴約?怎麼一個人也看不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建樹愁眉苦臉。
說實話,這真真是一個好同學。一直以來,為了山峰,他想盡了一切辦法。目的只有一個,促成山峰和平菊之間的美事。
當然,建樹也有兒女情長,他何嘗不希望自己也有一段羅曼蒂克。
偲露很符合建樹心中女郎的標準,一直暗戀著這個玲瓏美女。雖然,他知道偲露有意于山峰。
建樹絕對不會與山峰爭風吃醋。不愧是鐵哥們,他的推測很準確,山峰不喜歡偲露。盡管偲露每天都秋波陣陣。
也因如此,建樹試圖接近偲露,想吸引她的注意力。但偲露的同桌太呆板,長期坐在位置上,影響建樹的計劃。
當然,建樹比山峰還要憨厚。見偲露同桌在場,就深感羞澀。所以,就一直單相思,單憂愁。只是做得隱蔽,連山峰也未察覺出來。
上段時間,他終于鼓起勇氣,給偲露寫了一封情書,卻杳無音訊,石沉大海。令自己非常後悔!
建樹在情書中寫道︰
「也許你要先看落款,了解是誰寫的。如果這樣,請你先忍住性子,暫且看看下文吧!盡管,你可能恨不得馬上把這封信撕得粉碎。
我愛你!這是我的心聲。說實話,很多次,我想找個特殊理由,請班主任調個位置,能讓我靠近你。
當然,能成為同桌就更好了。也許是我自作多情,無事找事!
如果你覺得厭煩,就當我在朗誦詩歌吧。只是,我有一個小小請求,如果你不願傾听我的心聲,請你即刻銷毀這封幼稚的情書,而且,千萬不要告知第三人。尤其是山峰。
我與山峰是好友,但我的自身條件與他相比,就差十萬八千里。盡管如此,我還是熬了兩個晚上,悄悄寫了這封情書。希望不要笑話。誠盼回復!建樹。」
附帶說明一下,偲露的同桌對偲露也是情有獨鐘。只是個子又黑又瘦又小,加之有些口吃,半天都擠不出半個字,偲露對他從來就毫無感覺。
但偲露同桌的成績還不錯。雖不及山峰,但多少也算得上優生,所以有一點莫名自信,竟自戀起來。
因此,他總是經常在座位上,佯裝做這忙那。目的一直未曾改變,那就是,希望自己對偲露的單相思能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美好結果!
建樹忽然想到,山峰會不會失約?如果沒和平菊在一起,回去哪里呢?
晚風陣陣,建樹獨自站在教室門口。
「山峰會不會去了縴芸那里?」
建樹一拍腦袋,瞬間醒悟過來,庚即往「芸之夢」運動裝店鋪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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