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源市越來越近。李嘯的心情也越加的復雜,當幾個月前離開時,誰又能想到,他會再次踏足天源。
可以說天源承載了他太多的悲痛,這個地方,如果有可能,這次事了,他就永遠也不會再踏足一步。
漸漸駛入天源,李嘯的表情也越加的沉默,當瞥見路邊的花店時,便開口說道︰「先停一下,我想去買束花!」
開車的杜升听到,也沒有多問,直接將減速,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走下車,進到花店,就見到店中擺放著眾多各似各樣、顏色不一,依舊栽種在花盆中的花植,而對著落地窗的地方,一排架子上也擺放著一些修剪包裝完的花束。
而中花店靠里面一點的地方,一處長條形桌子前,正有一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孩,一手拿著剪刀,修剪著手里剛剛剪下的花朵。
听到腳步聲,那女黑抬頭見有人進店,便放下手里的剪刀和花束,迎上來問道︰「先生,請問您要買什麼花?」
「白玫瑰,要三十六支。」李嘯說道。
這次回到天源,李嘯就想去將母親的骨灰移走,遷回臨山葬在道觀里,而這白玫瑰就是他母親最喜歡的花。
「好的,先生,請稍等一下。」少女微笑著說道,隨即反身回到先前修剪花束的台案前,拿起剪刀就在那琳瑯滿目、爭相盛開的花海中,挑選著外觀比較好的白玫瑰。
不多時。三十六支白玫瑰就挑選好,隨即那名女孩就捧著花回到了桌案前,開始細心的修剪那有些凌亂茂盛的枝葉,以及枝條上的木刺。
等將將花枝都修剪好後,女孩就從旁邊拿起了一張素色的包裝紙,細心的將花束包好,最後用彩帶將打上蝴蝶結,便捧到了李嘯面前。
接過花,李嘯便問道︰「多少錢?」
「這種要五塊錢一支,您要三十六支。就是一百八十塊。」花店女孩說道。
取出兩百塊錢。遞給女孩後,也沒等其找錢,李嘯便捧著手里的花,走出了花店。
接過錢。女孩看了看真偽。隨即就收進了圍裙的口袋里。剛拿出二十零錢就見到李嘯已經走出了花店,便連忙跑了出來,喊道︰「先生。找你的零錢!」
回頭平靜的看了那女孩一眼,李嘯什麼也沒說,只是接過錢,就走回了車上。
「前面路口左轉,去郊區墓園。」上到車上後,李嘯便開口說道。
听到李嘯的話後,杜升便發動了車子,直徑離開了這條街道。
……
坐落在天源市南城區市區最邊緣的郊區墓園,是天源唯一的國有公墓,相對于天源市另外一處墓園,這里確實要便宜很多,而葬在這里的人,也大多是選擇那種便宜的壁葬格子,供奉靈牌。
走進墓園,在行過一片石碑林立的墓穴後,李嘯來到了一處修繕得如同廟宇一般的房子,房子中除了進門的方向,其余三面牆壁上都是一個個狹小的格子,上面貼著亡者的遺像以及名字等信息。
而李嘯的母親的壁葬格子,就在最里面的牆角處,並且是最底下。
這種位置不好的壁葬格子,是最便宜的,只要兩千塊就可以擁有十年使用權。
然而就將母親的骨灰供奉在這里,李嘯也是心酸不已,只因為當時的王家連塊墓地都不肯給買,就是這麼個看似簡單的壁葬格子,都還是當時幼年的李嘯苦苦求來的。
緩緩的跪在地上,將手里的花擺放在格子旁,李嘯伸手輕輕的模著那格子上的照片,只見里面是一個美麗動人,看上去僅有二十來歲的女人照片。
鼻子有些酸澀,李嘯輕聲低語著說道︰「媽,笑笑來看你了!你在天上還好嗎?有沒有想我?」說話間,無聲的淚水悄然而下。
「以前笑笑還小,沒能力,讓媽您走了都還要住在這麼狹小的地方,讓你受委屈。」任由淚水落下,李嘯也不去擦拭,依舊喃喃的說著。
「現在都過去了,笑笑再也不要您受委屈了,我這就把您給接回臨山,為媽修一個大大的房子,一輩子都守著您。」
斷斷續續的說了許久,李嘯似乎倒進了所有悲傷,終于起身抹掉臉上的淚跡,回頭對身後的杜升說道︰「幫我把這里的負責人找來,我想將我媽的骨灰盒移走。」
點了點頭,杜升便走出了,不一會他便領著一個墓園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你好,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工作人員問道。
「我想將我母親的骨灰領走,帶到其他城市安葬。」李嘯說道。
「這樣啊~那你只要帶有壁葬格子的鑰匙,以及骨灰存放證,並且出示你本人的身份證件,先去登記備案,就可以了。」工作人員為李嘯解釋道。
「現在可以去辦嗎?」李嘯問道。
「請跟我來。」那名墓園工作人員說著,就領著李嘯向外走去。
將李帶到墓園檔案室,見里面正有一個帶著眼鏡的老人,坐在桌前埋頭整理著一些檔案,那名工作人員便走上前去,說道︰「老何,這位先生要領回骨灰,幫他登記備案一下。」
老人抬起頭,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鏡,隨即在桌子來回看了幾眼,便抽出一張表格,遞到了李嘯面前,說道︰「先填一下這張表,順便把你的證件拿出來,我要找出當時的檔案。」
默默的從口袋里取出一個破舊的布包,將布包打開後,見看到里面放著一本綠色的小本子,以及一把看上去有些灰暗的鑰匙。
將小本子放在桌子上後,李嘯又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一並放在了桌子上,隨即便開始填寫起了表格。
而那名負責登記的老何,先是拿起身份證,來回對比了一下李嘯的樣貌後,便放回了桌子上,隨即取過骨灰存放證,便起身到後面的檔案櫃中翻找了起來。
不多時,李嘯就將那份表格給填寫完畢,隨即遞給了老者,說道︰「可以了嗎?」
仔細的看了一遍手里的表格。老者便說道︰「在這里簽上名字。然後就可以去領取骨灰了,一會兒直接將鑰匙給工作人員就行。」
在那個表格底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即李嘯等人就在先前那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供奉壁葬的地方。
將格子打開。其中擺放在骨灰盒前面的。是一塊靈牌。上面刻著「母李柔之靈位」,其實也就是一塊木板,上面的字體也歪歪斜斜。很不工整,這是當年因為沒錢付刻靈牌的費用,李嘯自己動手刻的。
把靈牌取出,見看到里面用白布包裹著的骨灰盒,將骨灰盒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李嘯就這麼抱著骨灰盒向外走去。
而就在這時,有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處,有些皺眉的盯著李嘯。
只是此時的李嘯,整個心都沉浸在回憶之中,卻是沒有發覺這道注視自己的目光。而跟著李嘯身後的杜升和百花卻是瞬間察覺,直接將目光投向那人。
那名中年人一感覺到李嘯身後的一男一女看向自己,一絲猶豫都沒有,瞬間就轉身,開始離開了墓園。
對方既然已經離開,百花也就沒有再去關注,然而杜升此時卻是皺眉,心里疑惑不已,那中年人看上去和自己年齡差不多,而修為也有玄階中後期,按說像這樣的人,杜升是應該認識的。
只是翻遍了腦子,杜升也找不到一點和這中年人符合的信息,這就讓他懷疑了,難道是隱修的人?但是他又為什麼看向李嘯時,會皺眉像是在思索呢?
一直走到停車場,李嘯坐上車後,見杜升有些走神,便問道︰「杜升,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觀主,剛才有個中年人,看向你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那人應該有玄階中、後期的修為,竟然還不是我熟知的,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什麼問題。」杜升皺著眉頭,將自己的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別管他了,如果真有問題,他一定還會再找我們的,到時要是敵人,直接超度了就是。」李嘯也想不明白個所以然,但它更多的是認為,那是王家派來的。
而這也就是說,在自己一進入天源範圍,就已經被王家知曉了,但對于那人突然退走,李嘯就想不明白了,不過他也不怕什麼。
這次回到天源,李嘯本來也沒有想過要躲避王家視線,就算派個人盯著自己又能怎樣?
坐上駕駛座,杜升想想也是,便也不再提這件事,當即啟動車子,隨即問道︰「觀主,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西城區,直接住進源西酒店。」李嘯想了想,便說道。
源西酒店,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整棟酒店有十八層,除了下六層是餐廳,上面的十二層都是客房。
而明天晚上王林兩家聯姻的訂婚宴,就是在這源西酒店的六層宴會廳舉行,而李嘯為了省得明天再跑腿,就選擇了住進這里。
听到李嘯的話,杜升便直接開車出了墓園,向著西城區的方向開去。
在來到源西酒店後,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李嘯便抱著骨灰盒,領著杜升和百花來到了酒店門口。
然而酒店門童一看李嘯手里抱著的靈牌和骨灰盒,當即就將他給攔了下來,並說道︰「這位先生,您不能帶著這些進入酒店。」
「誰規定的?」李嘯說道。
「沒有誰規定,但這里畢竟是酒店,您帶著骨灰盒靈牌進入,會影響到其他客人,所以……。」門童解釋道。
「我不想為難你,去叫你們經理來吧!或許他會讓我入住。」李嘯說道。
「這……好吧,您稍等!」門童遲疑了一下,但想著這件事自己也不好解決,便對李嘯說了一聲,轉身就進了大堂。
不多時,那名門童便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女人走了過來。
「你是?」梁雪上下打量著李嘯,心里有些不確定,這少年一身道袍,手里還抱著骨灰盒,感覺不像來吃飯住宿的;而且自己也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古怪的少年,他怎麼就肯定自己會讓去入住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