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丫頭,近來可好?」電話里,傳出的那個男音,亦是顧念兮最為熟悉的。
除了蘇悠悠和駱子陽之外,這樣的男音可能是顧念兮小時候印象最為深刻的,因為這是楚東籬。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勝似血緣關系的哥哥。
「挺好的,東籬哥哥,我生了個男孩。」她笑著和他說,說她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而顧念兮所不知道的是,d市的某個黑暗房間里,男人此刻有些無力的滑坐在地上。一個人,擺弄著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一個男人,到了楚東籬現在這個位置,其實很多東西已經完全看透。
不管其他人怎麼說,都不可能輕易的影響這個男人的看法和想法。
可唯獨,對這顧念兮……
他做不到。
他喜歡顧念兮,從她小時候就喜歡上了。
他一直都在等著她長大,等著她到自己的身邊來。
其實楚東籬和談逸澤一樣,和她相差八歲。
他情竇初開的時候,那丫頭還是個毛毛躁躁的丫頭片子。
他,只能等。
等著她發現,他的好,等著她主動朝著自己邁開腳步。
其實,對于楚東籬這樣的男人而言,從出生到現在,他的生命軌跡就已經被規劃好了。
讀最好的學校,拿最多的獎學金,而後畢業,走上仕途。
他的一路,幾乎比談逸澤還順風順水。
他和顧念兮,也是從小被看好的一對。
甚至他也知道,自家的父母親,早就將顧念兮當成他們家的兒媳婦看。
其實對他們來說,顧念兮是市長的女兒,楚東籬又是市委書記。
他們的結合,可謂是天賜良緣。憑借著他楚東籬的實力,再加上顧念兮的這一層身份的相助,楚東籬可以算是如虎添翼。
但楚東籬要的,不僅僅是仕途上的通暢,更還有顧念兮的心。
他知道,情竇初開的顧念兮喜歡上一個男人。
不過楚東籬堅信,顧念兮始終都會發現他的好,回到他的身邊。
可後來殺出來的黑馬談逸澤,卻是讓楚東籬措手不及。
楚東籬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明明他和談逸澤的年紀相仿,為什麼顧念兮會喜歡上談逸澤,卻一直都不肯回應他的感情?
說到底,楚東籬還是覺得,當初的自己對顧念兮的感情,太過于自信了。
如若不然,他也學著人家談逸澤那樣的流氓,直接將顧念兮推到抱回家,哄著逼著將結婚證給領了的話,是不是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而顧念兮,現在也不會生下談逸澤的孩子,而他楚東籬卻只能是個看客?
只可惜,這個時間並沒有如果。
躲開了電話的話筒,楚東籬輕嘆了一聲之後,便繼而對電話里的人兒說︰「我知道,都听顧市長說了。我替你高興……」
說實在的,楚東籬的這話有些不是滋味。
他其實也挺糾結的,因為他听顧市長說了,那孩子簡直是談逸澤的翻版。
本來,楚東籬是覺得這孩子身上還流著顧念兮的血,他可會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可一想到小孩子頂著談逸澤的那張撲克臉,他瞬間就對這孩子沒了好感。
「謝謝東籬哥哥。對了,今天你怎麼不往我的手機上打電話。」這談家的座機電話,顧念兮確實也告訴過楚東籬。
不過一般的情況下,楚東籬還是會將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可今天……
「剛剛給你的手機上打過了,不過是談參謀長接的。」依靠在門板上,擺弄著酒瓶的楚東籬那白色的鏡片上被窗前的燈盞反射出了光亮,遮擋住了雙眸。不過從他嘴角勾勒的弧度可以看得出,他真算計著什麼。
「是嗎?他沒有告訴我?」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狐疑的看向了自己的臥室。
她現在是在談家三樓的大廳里。
談逸澤剛回到家就想要對她摟摟抱抱玩親親什麼的,就被她給忽悠回房睡覺了。
至于他們的寶寶,是在殷詩琪的房間里睡著。
等過兩天殷詩琪離開的話,顧念兮打算帶回房間一起睡。
談老爺子雖然表示會在殷詩琪回家之後,幫他們照顧小寶寶。
不過考慮到談老爺子年歲已高,顧念兮還是覺得把孩子帶回來一起睡就行了,免得影響了老爺子的休息。
可現在的問題是,談參謀長剛剛真的接了電話麼?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听著顧念兮有些不解,電話這邊的楚東籬,嘴角上再度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他說,你睡了!」
著實,剛剛談逸澤是這麼和他說的。
若是尋常,楚東籬也一定不會這麼不依不撓的,還追個電話到談家的座機上來。
可今天,听到顧市長和自己討論顧念兮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楚東籬的胸口就感覺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樣,讓他透不過氣來。
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還追打了一通電話到座機上來,他就是想要听一听顧念兮的聲音。
沒想到,這一追打到談家座機上,楚東籬才知道這談逸澤原來是和自己玩起了心眼,並不像讓他和顧念兮說上話。
既然談逸澤這麼個玩法,楚東籬也不介意和他玩一玩。
在背後捅別人一刀,這確實是不怎麼光明的做法,向來楚東籬也不屑。
但今晚,他不介意和談逸澤這麼玩。
「什麼?」
听到楚東籬這麼說,顧念兮自然是有些生氣的。
這老流氓!
竟然學會了說謊,而且還知情不報!
不過一想到夫妻本是共同體,要是這會兒在電話里數落談逸澤的不是,估計會讓別人給笑話了去。
顧念兮就算心里再怎麼惱火,也只能笑呵呵的對楚東籬說︰「東籬哥哥,那什麼……我剛剛真的是睡著了。不過後來又想要喝水,給渴醒了。」
顧念兮隨口開始扯謊,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笑話他們家的談參謀長。
至于那老流氓,待會兒再好好的收拾他。
可顧念兮卻不知道,說謊的她,一點都瞞不過楚東籬的耳朵。
想也不用知道,這顧念兮幾乎就是他看著長大的。
她有什麼樣的脾氣和毛病,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丫頭片子難道不知道,她一說謊話起來話就開始有些斷斷續續,條理不清麼?
再者,她為了別的男人和自己說話,也著實讓楚東籬傷了一把。
不過一想到他在背後捅了談逸澤一刀,讓那混球今晚上不好過,楚東籬的心里就一陣爽歪歪。
于是,喝了點酒開始有些醉意的楚東籬對顧念兮說︰「知道了,渴了就去喝水吧,早點睡。我明天早上還有幾個會議要開,就先睡了。」
「那好,東籬哥哥你早點休息吧。」說完這話,顧念兮放下了座機上的電話筒。
而這個時候,某個流氓洗完了澡,正從後面襲了上來。
咸豬爪搭在顧念兮的身上還嫌不夠,一手還準備探入顧念兮的裙擺。
陰謀正要得逞的時候,被顧念兮逮了個正著。
「老婆,不是說好的,我洗完了澡就讓我親親麼?」男人帶著蠱惑的嗓音,在顧念兮的耳際飄來飄去的。
「洗完了麼?」顧念兮抓著他的手,沒有放松下警惕。
要知道,談逸澤同志最擅長的就是搞突襲。
要是這會兒稍稍一放松的話,沒準就讓這老男人給得逞了。
「早洗完了,還用了香皂,你聞聞!」談逸澤示好,用著剛剛刮過胡子的下巴在顧念兮的頸窩里蹭了蹭,更將自己的手送到顧念兮的面前,讓她聞一聞自己身上的肥皂香,表示自己真的洗的很干淨,可以親了吧?
「確實是有肥皂香。」顧念兮聞了聞,談逸澤全身確實都是香香的。
如她預料的一樣,當她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男人那雙原本飽含期待的眼眸,更是有了一抹超乎尋常的幟熱。
像是,恨不得這一刻就將顧念兮給洗剝干淨扔上床,狠狠的蹂躪一番。
不過在掃了談逸澤一眼之後,顧念兮就扔掉了男人的手,大步朝著臥室走去。
「我已經睡著了,親不得!」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某女便溜之大吉了。
而談逸澤的黑眸轉了轉,立馬陰沉了幾分。
剛剛沒有洗澡的時候,顧念兮明明已經答應好了給他親的。
按照他對顧念兮的了解,她不是個喜歡開空頭支票的人。
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談逸澤想到了顧念兮剛剛的那一番話,眼眸立馬有暗了幾分。
估計,是楚東籬那只老狐狸在搞怪!
得不到嬌妻的親吻的談逸澤,這一夜一直很憋屈,很郁悶。
當然的,躺在被窩里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的他,一直在想著什麼法子,能將楚東籬這只老狐狸給拿下。
這麼個念頭,一整夜都盤踞在談逸澤的腦子里。
不過,到底要給這楚東籬介紹什麼人比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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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二爺找到談參謀長的時候,談逸澤正打算下班回家。
見到凌二將騷包的寶馬車擋在路虎的前方,談某人的臉色不算好。
本來想要拉動引擎,將那騷包又礙眼的車子給撞出個十幾米之外,就回家的談逸澤,最終還是作罷。
說到底,他還是將凌二當兄弟的。
要不然當初在特種部隊的時候,為什麼他會和凌二的感情那麼好?
除了滿嘴開火車炮的墨老三之外,他和凌二算是五個兄弟里最要好的。
坐在騷包寶馬上的凌二爺,一見到談逸澤沒有直接將車子開著撞向自己,殺出一條道的凌二爺,就知道自己今兒個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立馬,凌二拉開了車門,大步朝著談逸澤這邊走來。
「談老大,你終于肯見我了!」
凌二對著搖下來的車窗,開了口。
只不過,坐在車上的談逸澤,依舊沒有看他,只是淡漠了甩出了這麼一句︰「到底有什麼事情?」
不過即便談逸澤是這麼個冷冰冰的態度,凌二仍然還是蠻高興的。
要知道,這兩天不管他怎麼給談逸澤打電話,這男人是一個都不接。
就算打電話到談家,也會被劉嫂用各種理由給打發了。
凌宸知道,談老大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應該是不想和他見面。要不然,劉嫂也不敢對他凌二爺這麼做。
不過凌二也清楚談逸澤對顧念兮的感情。
一個從來對待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冷漠態度的人而言,一旦真的動了真情的話,那勢必會比任何人還要來火爆。
對于談逸澤對顧念兮的愛,凌二也可以說是見證者。
而那天,他卻差一點因為他凌二鬧出來的那些事,險些徹底的失去顧念兮。談逸澤對他生氣,不想見他,那也是應該的。
而且換成其他人的話,凌二相信要是敢這麼耽誤了他談逸澤的話,沒準談逸澤真的會不說一句,將那人給 了的。
最為兄弟,談逸澤能對他凌二容忍到現在,已經算是不易了。
所以知道兄弟脾氣的凌二,對于現在的談老大對待自己的這個冷冰冰的態度,已經算是感恩戴德了。
「談老大,我是來道歉的。」凌二道。
「對于那天我和蘇小妞整出的那些事情,差點害的嫂子遇上危險,我很抱歉。」就因為這個原因,凌二爺一直到現在,都不被談家待見。
連剛出生的寶寶,也沒有看過。
對于談家現在對顧念兮的袒護,凌二爺每次看著,都有些愧疚。
是啊。
同樣都是嫁進家門,人家顧念兮在談家可以算是皇後一般的待遇。可他家的蘇小妞呢?
嫁給他凌二,簡直就像是應征了凌家的佣人一樣。
每天洗碗掃地拖地,還要做飯洗衣服。
而且,蘇小妞這些都還要抽空做。因為,她還要去上班。
她在凌家的位置,甚至連佣人都不如。
想想,凌二爺都覺得很愧疚,也很心疼。
「你要是來這里只是說這些的話,那就可以回去了。」談某人依舊不看他。
因為他知道,凌二今天竟然到軍區大門來截人,目的就不可能是道歉那麼的簡單。
「不是的,談老大,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果然,不出談逸澤的預料,在他剛剛的那番話下去之後,凌二便又開了口。
「什麼事情。」
他問。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那天在訂婚儀式上攪黃了訂婚禮。範家的女兒,現在跟個瘋子一樣似的纏著我。」
纏的死死的。
只要有時間,那瘋婆子就直逼上凌氏的辦公大樓。
而且有了凌父在里面,可以說是里應外合。
每天,都能將凌二給穩穩的包抄。
若是尋常,凌二爺大概就不去上班得了。
可現在,凌氏企業的情況凶險。
若是這個時候放任著凌氏不管的話,遲早有一天凌家會敗在凌父的手上。
雖然說,凌父也算是這凌氏的創建者。
但現在他養了個小情人,那情人就像是個狐狸精。每天不知道在凌二爺的父親身邊吹什麼風,搞的他都暈頭轉向的。現在還幫他生了個孩子出來,凌父更像是個瘋子一樣,只听那個女人的話。
那女人說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可以說,凌父現在在凌氏企業內的命令,一大部分是那個女人所說的。
而那個女人的野心,也在這個時候彰顯無遺。
她就是要將凌氏,乃至凌家大宅,收入囊下。
而凌二爺,自然是看不下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打拼了大半輩子的江山,就這麼被那女人給得了去。
為此,他先要解決了範思瑜這個難纏的女人。
可這女人就像是八爪魚,打她她沒反應,可她的身上就像是有八個爪子,爪子上還滿帶吸盤一樣,將凌二爺給洗的死死的,弄的他都快要不能喘息了。也弄得他這幾天,不敢去找蘇小妞。
就生怕,自己會為蘇小妞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怕這個女人在知道了蘇悠悠的住所之後,會到蘇悠悠那邊去找她的麻煩。
可幾天不見到蘇小妞,凌二爺感覺自己就像是缺了水的魚兒一樣,快要不能呼吸。
所以,他今天來求救談老大,就是希望談老大能給自己合謀。
「那你不是走了桃花運?」談老大只是冷笑。
也對,凌二爺一直都長了一副桃花樣。
從小到大,倒追他的女人可以像是人家香噴噴女乃茶的廣告詞,連起來可繞地球兩圈。
「什麼桃花運,就算是也是爛桃花!談老大,幫幫我。」現在整個凌家,凌二爺已經找不到幫手了。老爸被迷了,媽媽又被送出國,至于老爺子,他近來的身體不大好,凌二爺不敢遷怒于他。
想來想去,就剩下談老大了。至于墨老三,現在是女乃爸又是妻奴,哪有時間管他?左千城左四,還有範小五他們都忙著娶妻生老婆。呸呸呸,是生孩子。
「你自己鬧出來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好。我可不是你的監護人,要為你擦!」甩下這麼一句話,談逸澤一個奇特的拐彎,就奇跡的繞過了凌二爺的身體,乃至他那輛騷包的寶馬車,揚長而去……
望著消失在街角的車,凌二爺的眼眸里唯有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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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到家的時候,談家的燈已經亮了起來。
因為殷詩琪離開,沒有人搶著照顧小寶寶的關系,談老爺子一個人霸佔了孩子一整天,現在終于累了,先去休息。
而顧念兮這個時候坐在大廳里,一個人哄著自家兒子開心。
此時正直夏季,天氣怪悶熱的。
顧念兮在地上鋪了一個竹席,讓孩子一個人在地上躺著。
而自己,則在邊上照看著。
周圍,還擺著幾個玩具。
這些,都是談逸澤在孩子沒有生下來的時候買的。
談逸澤買來的玩具很多。
不過他有些心急,有好幾種都是五六歲的孩子才會玩的。顧念兮在他們家的玩具倉庫里只挑出了一個搖鈴,還有鈴鼓,再者還有幾個能發出聲響和光亮的玩具,就逗得自家的寶寶開心的直笑。
听到門口傳來了聲響,顧念兮回頭,小寶寶也貌似知道是談逸澤回來了,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大門處笑著。
「老公,你的面子好大。咱們兒子一見到你回來,笑的多開心。」顧念兮說的這一番話有些吃味。
說實話,她剛剛又是鈴鼓,又是搖鈴的,弄得渾身上下都熱得慌。這孩子,都沒有見他笑的這麼開心。
反倒是談逸澤什麼都不用做,一進門就讓孩子開懷大笑。
這不免得,讓她有些稍稍的吃醋。
不過說真的,這孩子一直都蠻喜歡談逸澤的,這一點顧念兮一直都清楚。
像是剛剛懷孕的時候,她老是覺得惡心。但只要談逸澤在身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的話,惡心感奇異的就消失了。
再者,還有胎動。
有時候晚上孩子在肚子里鬧騰的慌,但只要談逸澤一靠近,或是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輕拍幾下的話,這寶寶就會安分下來。
如今終于從肚子里頭出來了,一見到談逸澤,這孩子就會開心的蹬手蹬腳。
除了在顧念兮喂女乃的時候,這父子兩會跋扈相對之外,其他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比較要好的。
听著顧念兮的話,談逸澤的視線看向那雙手只撲騰的小寶寶,伸手將他給抱了起來。
終于討得爸爸的擁抱,小寶寶樂了,在談逸澤的懷中吐泡泡。
「你呢?有沒有跟咱們的寶寶一樣,想我?」談逸澤沒有繼續逗孩子,反倒是看向顧念兮。
這會兒,談逸澤席地而坐,倒也沒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感覺。
現在的他,單純的只是孩子的爸,顧念兮的男人。
「當著孩子的面呢,也不害臊。」顧念兮嘟囔著。
不過瞧她臉紅的樣子,談逸澤的心情也不錯。
「他沒听到也沒看到。」談逸澤說著,一個大掌就將自己兒子的眼楮和耳朵給包起來了;「快說!」
「談逸澤,你會嚇壞孩子的!」
顧念兮有些不滿談逸澤將孩子給包起來的做法,有些微怒。
不過談逸澤卻一點都沒有理會她這咋咋呼呼的說法︰「他哪里會害怕?」
「就會!」顧念兮堅持。
「……」談逸澤倒是沒有多反駁什麼,不過他原本覆蓋在孩子頭上的大掌倒是放了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寶寶再度見到他們兩個人,笑的可開心了。
特別是那雙和談逸澤一模一樣的黑眸,竟然有著亮晶晶的光彩。小胳膊和小腿,更是蹬的歡暢。
「你看,他哪里會害怕?還以為,我跟他玩呢!」談逸澤見兒子這麼笑的開心,臭屁的說著。
而且,像是怕顧念兮不相信他的話,又重復了一下剛剛的動作。將兒子的雙眼給遮蓋住,又放了開來。
小寶寶一再度見到他們,又樂了。
看著自家兒子還真的笑的蠻開心的,顧念兮也沒有再說什麼。
伸手,她想要將寶寶從談逸澤的懷中抱出來,自己逗著玩。
可誰又能想到,這孩子竟然拽住了談逸澤的衣服,死活不肯松開。
「老公,我覺得咱們的孩子好像特別喜歡你!」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這不,見顧念兮要從談逸澤的懷中將他給抱出來,這小寶寶特有靈性的將小臉給埋到談逸澤的胸口,不讓顧念兮看到他。
見這幅情況,顧念兮有些微怒。
而談逸澤則非常臭屁的回答︰「那是,我是他老子!」
「那我還是他媽呢!」顧念兮怒了。
這寶寶好歹也是從她的肚子里冒出來了,怎麼就跟談逸澤親了?
老實說,這一點讓剛剛當媽的顧念兮,有些不是滋味。
可對于顧念兮的這個觀點,小寶寶不贊同,自顧自的拽著談逸澤的手指玩。
越是看著,顧念兮越是惱︰「好啊,你喜歡你爸是不?那想要喝女乃的時候不要找我!」
顧念兮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別過了臉,她不想理會這個吃里爬外的孩子,還有臭屁的孩子他爸。
而談逸澤現在也顧不上郁悶的顧念兮了,要知道他最期盼的就是老婆和孩子鬧翻,然後被給孩子喂女乃了,最好能一次性給孩子斷女乃。
到時候,他就不跟跟兒子搶著這個位置了!
見顧念兮別過了臉去,談逸澤連忙跟兒子說︰「沒事,你媽不喂女乃給你吃。老子給你泡牛女乃喝去。其實吧,這牛女乃還是挺好喝的,又有營養又方便,你說是不是?」
感覺談逸澤現在就像是個搞推銷的,生怕兒子拒絕了他要喂女乃粉的這個提議似的。連忙抱著兒子,到邊上沖牛女乃去了。
看著這樣的兒子和老子組合,顧念兮無奈的模了模額頭。
看來,她家的談參謀長吃兒子的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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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悠悠再度遇到陸子聰,是在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
前一天的下午,蘇悠悠接到了顧念兮的電話。
說是,談家要給孩子辦滿月酒。
讓蘇悠悠明天中午,準時到談家去參加。
而且顧念兮也說明白了,只要蘇悠悠這個干媽準時到場就好了,不用帶什麼禮物的。
可都說要當孩子的干媽了,蘇悠悠哪能空手去見干兒子的?
于是,這天下午,蘇悠悠閑著沒事,準備去趟超市,給干兒子買點小禮物之類的。
只是在開車的時候,蘇悠悠不小心撞到了一人。
說是撞,其實也是不小心的擦傷。
再說了,這人其實也是自己騎單車沒有看路。
好在蘇悠悠的車速並不快,不然他可能要當場斃命了。
那人的傷不重,就是手肘踫到了地面,擦去了一些皮。
那人也知道是自己的錯,說是自己當時在想些什麼事情,才導致了這一場事故的。
但蘇悠悠還是堅持,要送他去醫院看一下。
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故,雙方收拾有責任的。
不過那人說了,他還打算去附近見工,沒有什麼時間。一再堅持之下,蘇悠悠只能將這人送到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小診所處理一下傷口。
可蘇悠悠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陸子聰。
那個,曾經讓她蘇悠悠立志要當一名醫生,也讓她蘇悠悠追隨到這個城市來的男人!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小診所里當醫生?
要知道,陸子聰和蘇悠悠當年就讀的d市大學,可是在國內鼎鼎有名的外科醫生的搖籃。
從那里畢業的,到哪個醫院就業,不是首席外科醫生?
想當初,陸子聰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可就是這個城市非常有名氣的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擔任首席外科醫生。
當時,他的名氣如日中天。
哪個到那醫院的人,不是指明要讓他陸子聰手術的?
可現在,他怎麼會到這鳥不生蛋的私人診所做醫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他現在負責的內容,好像非常的雜亂。
你看,剛剛被她蘇悠悠撞到的那個人,現在就是他親手包扎和開藥。
「只是簡單的擦傷,簡單的包扎一下,待會兒給你開幾個消炎藥回去吃就好了。」陸子聰低著頭在寫著什麼,沒有看到蘇悠悠。
蘇悠悠看著他埋著頭的樣子,估模了一下,大概是在開方子。
不過這讓蘇悠悠納悶了。
以前的陸子聰就算在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做事,也相當的牛氣。
這麼點小兒科的癥狀,哪需要輪到他親自出手去辦的?
向來,只有他對別人指手畫腳的份。
可現在……
「謝謝醫生,」那位剛剛被蘇悠悠撞傷的中年男子,對他點頭。
「這是我應該做的。」陸子聰說。
說完這一句話,大概是有些不放心。
朝著這人的身後看來,大概是想看一看,這人有沒有什麼親屬陪在身邊的。
可這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那人身後的蘇悠悠!
一時間,陸子聰的臉就像是調色盤。
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又一會兒紅的。
「路師兄……」見到陸子聰正看著自己,蘇悠悠打了招呼。
向來,蘇悠悠都是主動熱情的人。
遇到了熟人,哪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不過陸子聰貌似一點都不想要和她蘇悠悠打招呼似的。
在听到蘇悠悠的這一句之後,他別過了臉。
「陪病人去拿藥吧。」他說。
「……」蘇悠悠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見到陸子聰看到她的時候,就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蘇悠悠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人家不待見她蘇悠悠,那她蘇悠悠又何必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這是,在凌家備受冷眼之後,蘇悠悠才學會的。
可在蘇悠悠剛剛陪著那個病人拿了藥,將他送上車之後,卻有人攔在本來準備要上車離開的蘇悠悠的面前。
而這人,正是陸子聰。
見到身穿白大褂的陸子聰攔在自己的面,蘇悠悠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因為她實在想不通,剛剛見了她就想吃了蒼蠅一樣避而不及的人,這會兒怎麼又粘了上來。
「蘇悠悠,好久不見!」這回,輪到陸子聰先開了口。
「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兒是風,一會兒又是雨的!」蘇悠悠向來嘴巴不饒人,一句話直搗問題核心。
她說的,是陸子聰的變臉。
一會兒她蘇悠悠打招呼,他又一句話都不說。
一會兒,又跟蒼蠅一樣粘了上來!
這一點,相信被蘇悠悠追逐了幾年的陸子聰,也相當清楚蘇悠悠這話的意思。
不然,他也不會在听到蘇悠悠這一番話的時候,原本臉上刻意維持的笑容,變得有些僵。
「蘇悠悠,別給臉不要臉!」陸子聰也跟玩變臉的老手似的,剛剛還滿臉燦爛,現在又是陰雲密布,就像是暴風雨來襲前。
「這話,我同樣奉還給你!」剛剛她蘇悠悠先打招呼的,是他先不理會她蘇悠悠的,大家都見到了不是麼?
怎麼這會兒,倒是他有理了?
「你……」被蘇悠悠的一句話堵得有些沉不住氣,陸子聰朝著蘇悠悠咆哮道︰「蘇悠悠,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還想怎麼樣?還想到這里來嘲笑我不成?」
「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你的一切是我造成的?我來這里,是來嘲笑你的?我的時間,奪得可以來數螞蟻是不是?」
她到這里來,完全是出于偶然。
要不是差一點撞上了那個農民工,她也不至于到這私人診所來。
怎麼被他陸子聰一開口給說出來,弄的她蘇悠悠倒像是有陰謀,有步驟一樣的?
要不是他陸子聰再一次出現在她蘇悠悠的面前的話,她蘇悠悠沒準已經將他給忘到後腦勺去了。
他以為,他陸子聰是哪根蔥哪根蒜,她蘇悠悠要這麼費心費力的來嘲笑他?
「你敢對天發誓,當初那份檢舉的匿名信件,不是你給我們領導發送的?將我從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首席外科醫生的位置上給拉下來?你敢對天發誓,不是你讓那男人到處給我下套,不讓我在任何有名望的醫院工作?」陸子聰的兩眼蓄滿了恨意。
是的。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認為的。
認為蘇悠悠,是喜歡他的。
認為蘇悠悠,是因為他選擇了霍思雨,所以埋怨他,憎恨他。
認為蘇悠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所以,才讓凌二爺做的那麼絕,逼得他陸子聰走投無路的!
而今天再度在這私人醫院里見到蘇悠悠的時候,他便肯定了這個想法。更加認定了這蘇小妞,是想要來親眼看看他陸子聰現在的悲慘遭遇的!
本來,他是想一笑而過的。
可呆在辦公室里,越想越是憋屈的他,最終還是沉不下氣。
「什麼匿名信件?什麼下套?我不知情。」
這一點,蘇悠悠敢打包票。
因為自從她發現自己真心實意的愛上凌二爺之後,就真的沒有再想過陸子聰了。
至于陸子聰說的這些,蘇悠悠現在感覺自己根本模不清頭腦。
「蘇悠悠,你別給我裝傻。不是你對那個男人妖嬈獻媚,讓他毀了我的前程的,會是誰?不是你步步緊逼,讓他連份正當工作都不給我的,憑我陸子聰的才能,我至于淪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蘇悠悠,算我當初看走了眼,竟然會相信你這樣的女人的空口白話。」說到這的時候,陸子聰又喘了一口氣,接著道︰「不過我相信這上天真的有眼。害了我的人,也不得善終。這不,你害了我,以為能憑借你的手段攀上凌二爺,不也一樣被那男人隨手給甩了麼?當頭來,還弄了個人人唾棄的下堂婦之身?」
陸子聰的語言,極盡歹毒。就像是,要將這一段時間的連連的衰敗,怨到蘇悠悠的身上似的。
而听著這陸子聰的這一番話,蘇悠悠突然間笑了。
笑的,比這艷陽高照的當空,還要明艷上幾分。
奪目的,讓街上的路人圍觀。
有那麼一瞬間,陸子聰面對蘇悠悠這樣的神情的時候,竟然腦袋一片空白,有種被雷電擊中的感覺一樣。
而蘇悠悠也在男人突然變得啞口無言的時候,突然開了口道︰
「陸子聰,我承認當初我蘇悠悠是暗戀過你,甚至也為了你立志想要當一名醫生。」不然,以蘇小妞當年那個得過且過的學習態度,是不可能考上d市大學醫學系的。
這一番話,讓陸子聰有些模不著頭腦。不知道蘇悠悠是什麼用意。
在陸子聰的迷惑之下,蘇悠悠又開了口︰
「但我現在我才知道,我蘇悠悠當初真的是他媽的瞎了狗眼,才會被你這樣的人給迷住了。最後一次告訴你,卑鄙齷齪的手段,不是我蘇悠悠的風格。你不要用你那些齷齪的眼神來看我蘇悠悠,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我所不知情的,今天到這里來也是因為我不小心差點撞了人,那人趕時間才會往這里送,並不是有意想要過來嘲笑你。還有最後的一點就是,我當初是不知道那人為什麼會這麼針對你。不過我現在明白了,什麼樣的人就該有什麼樣的待遇。而你陸子聰,是最適合這樣的地方不過了!因為你,根本就不配當一醫生。至于我蘇悠悠,我的什麼遭遇,都和你無關。所以,你也不用拿我蘇悠悠說事!」
一段話,條理清晰。
說完這一番話之後,蘇悠悠便迅速的繞過了這身穿白衣大褂的陸子聰,大步的朝著自己的車上走去。
一會兒的功夫,蘇悠悠上了車,沒有半點留戀的拉動了車子的引擎。
此刻,夏季的微風正巧吹過。
拂過陸子聰那一身白大褂的同時,同樣也讓這男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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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兮再度接到蘇媽媽的電話,是在自己兒子的滿月酒的前一天晚上。
第二天就是兒子的滿月酒了。
談老爺子說是不打算鋪張,不過已經張羅了好多請柬送出去。
所以明天到談家來做客的人,勢必會很多。
這天晚上,顧念兮本來打算早點兒入睡的。
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顧念兮的手有些停頓。
因為這電話,是蘇悠悠的媽媽打來的。
她遲疑著,該不該接下這電話。
上一次,因為騙了蘇悠悠的媽媽,沒有告訴她現在蘇悠悠的實況,顧念兮的心里有些不安。
而這一次,若是照樣對蘇媽媽撒謊的話,顧念兮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不做的來。
看到媳婦對著正傳出聲響的手機發呆,準備入睡的談逸澤湊了過來︰「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又是楚書記來的電話?」
談某人作勢要將顧念兮的手機給搶過來。
提到楚東籬,談逸澤一直到現在都牙癢癢的。
看樣子,是打算將上一次楚東籬在背後捅了他談逸澤一刀的事情,作出個什麼了斷來。
吼吼……
他談逸澤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別人捅了他一刀子的話,他勢必要還十刀子回去。
可就在談逸澤準備搶過顧念兮的電話之時,顧念兮卻突然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是悠悠的媽媽!」
「蘇小妞的媽?她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想做什麼?」
談逸澤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是楚東籬的電話,激不起他任何的報復心理。
至于其他人的,不關乎到他媳婦和兒子的,他談逸澤菜懶的理呢。
只不過明天是要準備兒子的滿月酒,這會兒打擾了他媳婦的睡眠,談某人不大樂意。
「我去接電話,你看一下兒子!」
寶寶這兩天被顧念兮抱了過來。
談老爺子最先開始的時候是不同意的。不過顧念兮說了,白天都歸他談老爺子玩之後,他這才同意了。
不過對于談老爺子的妥協,談參謀長是最為不滿的一個。
因為兒子一來到他們的臥室,就將他和老婆的床被霸佔了去一大半。
有時候,媳婦是連給他親一口都不肯。說是怕影響到孩子睡覺。
這樣的情況,讓談參謀長欲哭無淚。
可一邊是自己的老婆,一邊又是自己的兒子,談某人都不好欺負。
于是乎,最近幾天的談參謀長,總是頂著個大黑臉回到部隊。嚇到整個部隊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心肝過著苦逼的日子。
「……」對于媳婦的提議,談某人有些哀怨。
說實話,他不喜歡和兒子睡覺,還是比較喜歡和老婆睡,偶爾還能吃點豆腐什麼的。
不過老婆這麼說,談逸澤也只好哀怨的接受了。
拿著電話,顧念兮走出了臥室,在三樓的大廳里,接通了電話︰「喂,阿姨,我是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