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薄 第四十八章 雲鬢凌散錦衫亂

作者 ︰ 茶杳杳

「你們在做什麼?」溫潤如水的聲音,涼涼的,帶著盛怒。

月如雪猝然驚醒回眸望去。

明黃色的衣擺沾著岸邊微濕的泥土,沉如深潭的眸子波瀾洶涌,是君夜玄。

身後跟著高邑和君逸臣,一個表情尷尬,一個一臉不屑,皆是打量著蓮池里小舟上動作曖昧的兩人。

他怎麼回來,他不是該在宴會上嗎?

月如雪一陣慌亂,失措地想打落君念蕁的手。

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是絲毫不亂,眉眼間依舊是那份淡漠不羈,手指順勢滑過月如雪的臉頰,向後游走,將她散落的一縷青絲輕柔地攏到耳後。方才自己而然地將手收回。眸光似有似無地瞥向君夜玄,似藏著笑意,又似是挑釁。

「四哥真是好興致,居然偷偷離開宴會跑來這里賞荷花。」君夜玄唇角勾笑,可是拳頭卻在衣袖里悄悄收緊,青筋暴起。

「皇上,不也是嗎?臣雖被貶謫封地,卻也不至于連這宮中之地都不能來了吧。」君念蕁微一挑眉,長篙一撐,將小舟向岸邊回蕩開去。

「怎麼會呢?朕只是怕月黑風高,四哥錯認了人,觸了宮規,就不好了。到時候,朕真是不知該顧念手足之情還是該保全宮規國法才好。」

錯認了人,觸了宮規?是說自己嗎?自己難道很像誰嗎?月如雪困惑地望著好像打著啞謎的兩人。

小舟已靠了岸,君念蕁灑然而笑,對君念蕁一禮,「臣定不會給皇上制造這樣的麻煩。」

「如此甚好。」君夜玄的聲音並不善,可是卻半天沒有下文。

那人好奇怪,自己與君念蕁那般,在古代只怕算是「偷情」了吧,雖然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一般的男子都不會忍受,可是作為皇帝的君夜玄卻選擇了沉默,只是看似毫無意義的警告。為什麼,因為那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所以自己與他人如何也無所謂嗎?如此一想,月如雪心驀地一痛。

可是接下來,手腕上的痛勝過了心痛。那人伸手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手腕,如拎小雞般將自己從船上拽到了岸上。拖著自己轉身便走。

他的步伐大而急,月如雪小步跑著才勉強跟上,沒走幾步便已氣喘吁吁,手腕更是被扼得生疼。

她喊他皇上喚他名字,他都不理。

她想站住不走,卻拉扯不過他巨大的力氣。

就那樣被他半推半拽地拖回了她的暮涼宮。全然不顧她的狼狽。

宮人見了突然回來的自家主人,和氣勢洶洶的皇帝,也不知該是憂是喜,慌亂地叩拜和迎接卻被那人一腳踢開。

直沖沖地沖進了寢宮,直到一下子把她扔到靠牆雕花大木床上。她整個人撞到牆上那個,又重重地跌下,整個身子如散了架般的疼痛。鬢發早因先前的奔走和拖拽而松散,如今這一撞,更是發簪珠花落了一地。

瘋子,自己怎麼會因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而心疼,自己是不是也瘋了。月如雪掙扎著忍痛冷冷望向男人,正對上那人洶涌的眸子,暗光流轉,殘暴冷血。

微帶剝繭的大手扼上月如雪的下巴。

鑽心的疼,月如雪感覺自己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可是君夜玄卻似乎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眼帶血絲,眸光嗜血。聲音冷得仿佛要摧毀一切。

「月如雪,朕真是低估你了啊。前些日子勾引無痕,如今又勾搭上了君念蕁嗎?」

自己在他心里就這般不堪嗎?月如雪掙扎著冷冷一笑。

「怎麼?許你和海貴人纏纏綿綿,就不許我和四爺卿卿我我?就只許男人三妻四妾,不許女人勾三搭四嗎?」

君夜玄在她提及海貴人時一時愣住,但旋即在听到下文的‘和四爺卿卿我我’‘勾三搭四’時瞬間暴怒。「月如雪!」

扼住下巴的手又用了一分力氣,月如雪痛到恍惚間似乎听見自己骨頭的碎裂聲。

如地獄宣判般地聲音回蕩在耳邊。「你是朕的女人,其他人休想染指。朕就算毀了你,也不會把你拱手送給任何人。「說著他的另一只大手開始解她的外袍,只是那雪緞衣袍太過繁瑣,他一怒之下,干脆直接撕破。裂錦聲回響在空蕩的寢宮,突兀清脆,聲聲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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