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情深幾許 時間從這一秒開始偏離軌跡,我還在這里那麼你呢?6【6000】

作者 ︰ 貓蘿小姐

顧墨從褲袋里掏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一邊撥了號碼,眯著眼仔細盯著紙團上的內容,緩緩靠向椅背。愛睍蓴璩那邊很久才接了起來,語氣不耐煩︰「你最好是說正經事。」

「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听?」顧墨眯了眯眼,將紙條抬起舉在眼前,听著那邊咒罵了一聲,待他掛斷之前,重新開口︰「你得謝謝今天的緋聞才是——老東西發了話,顧美斯和簡美涼的婚姻得到此為止了。」

話音剛落,那邊便傳來了忙音。顧墨掀了掀唇角,一臉無趣的聳了聳肩,抬手捻滅了香煙發動車子。

想到顧連譽方才假惺惺的語言,忍不住大笑出聲。看來他還真是一點也不清楚狀況、就憑他那些事——以為靠著不交代、多展現愛民如子、就能翻身?

看來再聰明的人也愛做白日夢輅。

他眼楮又瞥了一眼那張紙條,輕笑出聲,既然某些人想裝正人君子,不如就由他來做最後的一擊好了。

池修掛斷電-話,站在安全通道口抽了兩支煙,才重新走回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人,依舊是睜著空洞的雙眼,望著擋著窗簾的位置娼。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聲音盡量平緩︰「不早了,好好睡一覺。不然眼楮承受不了。」

簡美涼沒有開口,只是緩緩闔上了眼。

池修看著她不斷輕顫的眼睫毛,沉沉開口︰「涼涼,很快就過去。」

再也沒有人,可以成為阻礙。

簡美涼抿了抿唇角,向床的另一邊慢慢移動,身體忽然被大力按住。池修隱忍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你不用動,我離遠一點就是。」

仿佛真的是厭惡他的靠近的樣,話音剛落,她便一動不動。

池修拳頭箍緊又松開,復又箍緊,末了又沉沉嘆了口氣,彎身替她揶好被角。轉身走到角落的沙發上端坐好,眼神一瞬不瞬盯著床邊的方向。

事情明明已經朝著明朗的方向發展、為什麼他卻沒有一點松懈下來的感覺?

情潮浮動的四面落地窗客廳里,徐子維襯衫紐扣大開,一邊喝著烈酒,一邊由著身上的女人在他身上扭動腰肢,五彩斑斕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她披散著頭發的小臉,照得忽明忽暗。

那張和夢里百轉千回無異的小臉,讓他一度產生錯覺,忍不住幻想、誰的肌膚會更滑一些?

徐子維仰著腦袋靠在沙發背上,目光始終盯著她的小臉不放。動情時,還不忘含一口酒,硬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攥近,將口里的酒全數卷入她口里,舌尖刮著她口腔的甜蜜,末了直接推開她的身體,低喘輕笑。

他大手揉著她胸前的柔軟,聲音是情-欲濃時的沙啞︰「扯疼你了?」

女人一邊嬌喘,一邊搖頭,還色-情的順著他的胸膛,從胸前到月復肌輕輕舌忝過。

徐子維舒爽的呻-吟一聲,抬手將酒杯扔到沙發後面,一把拉扯過她頭發,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急進緩出。修長的手指粗魯的插進她的口腔,隨著身下的動作做進出狀,完全不顧她疼到流淚的美眸,反而因為那墜墜而落的淚珠,更加大力進出。

做到極致時、低啞著叫罵︰「不是在小爺面前裝清高麼?還不是和個小蕩-婦一樣在小爺身下爽的流淚?」

連續幾輪沖擊後,直接從她身上退出來,扯過一旁的浴巾丟在她身上。轉身拿過浴袍披在身上,拿起茶幾上的酒瓶灌了幾口,再看向沙發上癱著的女人時,眼里哪還有半分情-欲。他朝前垮了一大步,一把扯住她的頭發,迫使她將腦袋抬高和他對視︰「我還以為你夠乖、怎麼現在敢自作主張了?」

「是小爺平時太寵著你了?3P爽不爽?賤-貨!」徐子維眼里滿滿全是怒意,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用了力捏住她的腦袋︰「這張臉是誰給你的、你都忘了?」

「冒牌貨果真就是賤——她做不來的事,你倒樣樣精通!」

「我沒做——我只是按徐小姐的吩咐拍了照片而已。徐子維我還是干淨的,我只有你一個男人我發誓。」女人求救般的握著他精壯的手臂,企圖從他大手下存活下來。

話音剛落,臉頰便重重挨了兩巴掌︰「你以為你還有這個資格叫我名字?」

他大手一揮,扯著她的頭發將她甩在地上,力道過重,手里還殘留著她一撮頭發。癱在地上的女人,捂著腦袋痛苦的嘶叫。

徐子維將手里的頭發扔在她臉上,理了理身上的浴袍,眼神陰鷙的看了她一眼︰「給我滾!」說完大步進了浴室。

地上的女人捂著疼痛不止的頭皮,扯過浴巾圈在身上,片刻喘息都不敢,拼了命往門邊跑,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再將她抓回來。

徐子藝一整天心緒不寧,撥給池修的電-話,一個也沒有回復。好像真就是達到目的、一刀兩斷,連一點情面都不留。電梯門打開,她抬起頭,便看到縮在牆邊的女人,那樣子有些觸目驚心,她下意識走上前蹲,嘗試的開口︰「——齊曉曉?」

女人慌慌張張的抬起頭,那張和那男人相似的臉,讓她驚恐的尖叫出聲,向後退了兩三步,嘶喊著︰「不要,不要過來。」

徐子藝看著她身上破碎不堪的衣服和臉上髒兮兮的液體,以及遍體的烏青——心里一驚,她抬手拿出手機撥給助理,交代了幾句,吞咽了一口︰「我會叫人帶你去養傷。」

齊曉曉像是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她嗚咽著大哭了起來︰「他要殺了我!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徐子藝臉色一變、方才心底升起的一絲同情心立刻被澆滅,聲音也跟著不冷不熱︰「我會給你補償,你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你離開。」

「你要的錢,一分不少。」她說著頓了頓,眼底是和徐子維一樣的尖銳目光︰「是你說,不想一直做別人的影子。才想著撈一筆大的,從他囚牢里逃走不是?」

「想要錢和自由,總該付出點什麼。至少還沒死不是?」徐子藝說完不再停留,轉身的時候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抬步往徐子維套房邁去,腳下沉的像灌了鉛。

她向來事事和他商量,這是唯一自作主張的一次,怕的就是他也被那女的迷得鬼迷心竅——

她走到門口,屈起手指,重重敲了幾下。

換來的是長久的沉默,徐子藝最後的一點膽量也被滅得一干二淨。可她能選擇的只能是硬著頭皮、按密碼推門走進去——和徐子維打交道,一定是要學會先承認錯誤的,不然、只會更慘。

客廳里冷風陣陣,一面的落地窗被升起了一半,徐子維半坐在沙發背,斑駁的燈影灑在他身上,猩紅的火光隨著他吹拂的發絲,明明滅滅。

徐子藝緊張的扯著衣擺,一邊一步步朝他走近,腳下一陣碎響聲,她低頭一看,是碎了一地的水晶器皿。

「給了多少錢?」徐子維的聲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五千萬。」徐子藝深呼了一口,實話實說。

徐子維低頭輕笑了兩聲,又問︰「什麼時候知道我養了這麼一個寵物?」

「你帶她去巴黎那次,我在機場見過。」徐子藝吞咽了一口︰「我當時還以為她——所以就查了。」

徐子維點了點頭,不再做聲,吞雲吐霧,似是完全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徐子藝被冷風吹得身體發木,瑟瑟發抖,可還是咬著牙站在原地,頭垂的很低,不敢看他一眼。

過了半晌,徐子維抬手將煙捻滅,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低聲念︰「困了。」

徐子藝納悶的抬起頭,還沒等反應,便被一巴掌扇到地上,手下一陣刺痛。她垂著眼看過去,掌心扎進了密密麻麻碎水晶,她忽然有點委屈、壯著膽子問︰「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不過就是一個冒牌貨!而且,是她主動來找我要的錢。」

「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貪圖我們徐家的錢?」

徐子維雙手懶懶的揣在睡袍口袋里,眼神柔和︰「什麼時候會的擅作主張?」

「我這也是為了哥!」徐子藝不懼怕的迎上他的目光︰「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時機?她現在這樣,顧家是鐵定不會要她了。」

「你想怎麼要她,不是有的是法子?」她打量了一會兒徐子維沉思的目光,吞咽了一口,啞著嗓音反問︰「還是你真動心了?連這點小事都容不得了?」

「你現在是要為她,從我這里討回公道嗎?你以前什麼時候因為一個女人這麼對過我?我可是你親妹妹!」

徐子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胸口空落落的,像是被她的話突然掏走了一塊。他長長嘆了口氣,抬手將徐子藝從地上撈起來,拉過她的手,仔細看著她掌心上面扎進的碎片︰「我討厭自作主張,你最好記在心上。」

「這次就饒過你。」他極慢的說完,放下她的手︰「去叫醫生給你處理處理,我睡了。」

徐子藝看著他慢步走回房間,待臥室門關上,才靠著沙發背,不停喘息。

池修坐在辦公室里,想著離開醫院時,簡美涼坐在重癥監護室里那單薄的身影,胸口便陣陣發緊的疼。顧墨推門走進來便見他一個人發呆,在他身前晃了晃手臂,落座︰「查出來了。」

池修閉了閉眼,語氣冷淡︰「那還不去將那些新聞處理掉、起訴?」

「不是PS。」顧墨忽然開口,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池修眼楮一睜,繞過辦公桌走到他身邊,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扯了起來︰「你說什麼廢話?你認為我現在有心情和你開這種玩笑?我要的是結果,處理的結果!」

「真不是PS,我已經找專業人士鑒定過了。」顧墨將他的手從衣領上攥了下來,整理了一番︰「那些照片確實不是PS出來的,真刀真槍上陣。」

「你放什麼狗-屁?」池修直接吼了出來︰「我做沒做自己還不知道?」

「所以、才奇了怪了。」顧墨攤了攤手,收起臉上玩味的笑意正經了起來︰「這也說明,這件事參與的不只是你那個木腦袋生母、她還沒這麼有腦子?」

池修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喘著粗氣︰「先去把新聞處理掉,我不管它會被重新發幾次,我要的是再也看不到這些新聞。」

「明明有更簡單又一舉兩得的辦法,你偏偏不用。」顧墨嘆了口氣,一臉不解︰「只要你站出來說是你、既理清了緋聞,又得了美人?不是我說——如果等著顧美斯出來,你可真就是一點機會也沒了。」

池修想到這兒更是無法抑制住怒氣,轉頭大吼︰「我能怎麼辦?!她哭著求我別說、我能怎麼辦?」

顧墨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從他回國,就看慣了他沉穩收斂的模樣,如今這般暴躁還真有些不適應,他忙舉著雙手做妥協︰「好好,您做君子,我來做小人。」

「這就去處理,讓你眼淨。」顧墨說完斂起眉眼,轉身就往辦公室門外走,卻听到池修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他們結婚的事,還是先別告訴她。簡章還昏迷不醒,我不能讓她再受到刺激。」

顧墨站了一會兒,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不可思議的問︰「你瘋了不成?這個不能那個不能——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你的女人?」

池修沒說話,只是站直了身體︰「我一會兒還要去恆基,你記得就行。」

顧墨听著他的決絕的回應,冷哼了一聲,拉開門就走。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樣的愛情,什麼都得不到、還一味的隱忍,就像他那個不爭氣的母親。

愛到最後,被傷的體無完膚,連死都死的窩囊。

恆基今天資金抽空,面臨全面罷工,大門外被圍的水泄不通,門口的落地窗被鬧事者砸得四分五裂。

簡雁齊坐在皮椅上,手里緊緊捏著文件袋,被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壓得喘不過氣來,從抽屜里拿出藥丸灌了幾粒,吞咽了下去。

辦公室門被徐徐敲響,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嗓音低啞︰「進來。」

池修立在門口,身上還有方才被砸的雞蛋液體,樣子有些狼狽的走進來,抬手將大衣月兌下來扔到一邊。

簡雁齊看到他時早已怒不可遏,冷笑︰「我可真沒看出來、池總不好好呆在你的良景房產跑到這里做什麼?」他說著一手砸在桌面上︰「我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背著我和韶婭做出這樣的事來,本來還想著培養你成為恆基的繼承人,看來我真是瞎了眼。」

「你小子從一開始的目的竟然是吞並恆基,你有沒有替你媽媽想過!」

池修完全不理會他的怒罵,拉過椅子在他對面落座,從煙盒里掏出一支煙,點燃。

額頭忽然被硬物重重一砸,感覺有熱體從流了下來,他抬手模了一手血,看了眼掉落在身上的煙灰缸,發出悶笑︰「簡叔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我公司為什麼叫良景?」

「滾出去!」簡雁齊指著門口大吼,將手上的文件摔在他身上。

「其實不該是善良的良,是美涼的涼。」池修慢慢抬起臉迎上他錯愕的目光,將煙遞到唇邊,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煙圈。

「您上次不是責罵,說佟惜是因為涼涼死的?」他頓了頓,語氣平緩而沙啞︰「您是不是連問都沒問過,您的女兒當初到底是要和誰訂婚就迫不及待的娶了別人?」

「如果真要計較是涼涼害死的佟惜,怎麼也該問問不是?」

簡雁齊一愣,身體下意識往下墜,跌在了皮椅上,聲音都跟著發抖︰「你、你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呢?」池修輕嘲的扯了扯唇角︰「其實告不告訴你都無妨,只是我有點不高興了。看見您這樣理直氣壯,十分不高興而已。」

池修緩緩吐出煙圈,眼眸有些猩紅的血絲︰「我說到這兒,想必您也該往這點上想了、當初和涼涼訂婚的是我。」

簡雁齊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如果不是你們——現在結婚的該是我和涼涼,你說、我做這些有什麼不對?」池修挑了挑眉,手指輕輕捏在一起,在他眼前比劃了一下︰「我只不過回饋了這一點點,您就這樣氣急敗壞。」

「那我熬過的這麼多年,又算什麼?」

簡雁齊心跳倏然加快,喘息都跟著困難,他扶著桌沿站起身︰「你胡說,你以為我還會信你說的話?少拿這些誆我——我現在就回簡宅,我倒要問問韶婭,她養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說著就往門邊走。

池修看著窗外飄起的雪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好啊,你可以順便問問她——當初她是怎麼扭曲了我們兩個人的愛情。」

「畢竟,我也好奇、她到底有多狠心?自己愛的骯髒就算了——能連親生兒子的愛情也狠的下心一並毀了,是最讓我好奇的了。」

簡雁齊只覺得大腦轟隆隆一片碾過,拉開門就快步往外走。

池修將煙捻滅在膝上的煙灰缸里,抬手抽出幾張抽紙,按住不斷生出血液的傷口,喃喃自語︰「我沒說給簡章听,這不算犯規吧?」說完重新整理了下衣服,看了眼牆上鐘表的時間,走到沙發邊拿起大衣穿在身上。

走出恆基、難免又糟到一些人的報復,他只是按著頭上的傷口快步坐進了車里。

趕到醫院的時候,護士看到他,急忙追上問︰「池醫生,你的額頭得處理傷口。」

他搖搖頭,大步走到重癥監護室,站在窗外,看著里面那抹瘦削的背影。一手隔著玻璃去模那單薄的影像,聲音沙啞︰「她進去多久了?」

「醒了就一直在里面,中途簡老先生醒來過一次,她才難得有了點笑樣。」護士站在一旁回應︰「對了、她問我要了一份報紙,讓我如果看到美帝的新聞、記得告訴她一聲。」

池修听到這兒,手直直從玻璃上滑了下去,臉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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