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情深幾許 最怕此生已經決心自己過,卻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8【6000】

作者 ︰ 貓蘿小姐

清晨,陽光溫柔的從窗戶傾瀉而入,將房間里暈染上一層淺金色的柔光,新來的護士照慣護士長交代的慣例將寶寶推進來。愛睍蓴璩

病床上正坐著一位身材高挑的俊美男子,低垂著目光慢條斯理的一顆顆系著紐扣。

女人則枕在他腿上,睡姿十分古怪,但是絲毫不影響這幀動人的畫卷。明明他們沒有過分親昵的動作,卻協調的讓人從里面感到濃濃的蜜意與默契。

男人系好紐扣,便有條不紊的低頭去吻女人飽滿的額間,縴挺的鼻梁,小巧的紅唇——

輕柔而虔誠的動作,如待珍寶膈。

護士這才從畫卷里回過神來,抬手敲了敲門板,輕咳了幾聲。

顧美斯悠然自若地抬起頭,沒有半分被撞破的窘迫,修長的手指一下下輕撫女人的臉頰,語氣似乎因為她方才作出的聲響而微微不悅︰「站那等一會兒吧,她還要再睡一會兒。」

「但是護士長說寶寶每天都是這個時間……」護士是新來的,有些為難的開口脂。

顧美斯蹙了蹙眉,陷入沉思。護士以為他這是默許的意思,便推著推車走了進來。還沒站穩便听到男人不咸不淡的開口︰「晚一點沒關系,寶寶的媽媽就經常不吃早飯,總會遺傳一點壞毛病。」

簡美涼被他冰涼的指月復弄醒便听到這句沒心沒肺的謬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桌起來,順著他的腿模上去,去撓他的臉,語氣不滿還略帶責備︰「你是不是親爸?」

顧美斯挑了挑眉,抬手覆上她要抽離的手,淡笑出聲︰「早知道共睡一晚就是親的了,我最近就不該擺什麼紳士風度。」

簡美涼最近對他的得寸進尺理論,一向沒招架力。只能抬腳踹他的腿,不輕不重的力道。

顧美斯也沒再糾纏,站起身時看見護士眼里閃過的羨慕,心情極好的伸了伸手︰「孩子給我吧。」說著已經自顧自地從對方手里接過來。

「顧先生你抱反了,動作也不對寶寶會不舒服。」護士站在一旁焦急的提醒。

顧美斯不以為意的將寶寶扔在床上,拎著孩子的小腿繞了一圈,動作根本算不上溫柔,惹得一旁護士心驚膽戰。

「我最近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顧美斯一邊抬手去解簡美涼病號服的紐扣一邊自我夸獎,解開一顆時還不忘轉身對一旁的護士說︰「麻煩你背過身去。」

簡美涼模索著按住他的大手,語氣不善︰「該出去的是你好不好?」

「開什麼玩笑?!」顧美斯立即反駁,聲音還略帶一絲不滿。她的小手按在他手背,沒什麼力氣,絲毫不影響他解她衣服的動作,嘴里還念念有詞︰「你是我太太,現在我們的孩子越過我要親近你。我不看著誰看著?」

「而且,你不覺得他們親近你太久了嗎?我現在堅決不同意母乳喂養六個月!」

背過身的護士終于忍不住低笑出聲。簡美涼的小臉這會兒更紅了,像是要滴出血來,咬了咬牙決定再也不要與他對話。

昨晚因為顧美斯突然回來,惹得她心神不安了一晚上,根本沒有好好睡覺。喂足兩個寶寶之後,便又有些困倦,索性無視他陷進被子里再次入睡。

顧美斯則坐在她身側的床鋪上,手指在觸屏上滑過,娛聞比他想象之中還要精彩,連新翻出的艷照舊聞也被就此壓了下去。

徐氏徐總新都門深情親吻齊曉曉;齊曉曉酒會相撞美帝顧少,火花再度踫撞。

與去年銀座一幕驚人相似,美帝顧少在銀座棄萬美夕與徐氏徐總當晚的女伴Amber酒店上演***激吻。

引爆娛樂勸新一輪風暴,商業精英相繼戀上舊日紅星。如今紅星隱退,不惜重新爭奪與其如出一轍的齊曉曉——是新歡還是舊愛?傻傻分不清楚。

齊曉曉因為艷照風波被雪藏,憑借此次攀龍附鳳,是否有望一炮而紅?

……

顧美斯一條條看下去,照片拍得很精彩,將他對齊曉曉所有不耐煩的動作一一掩去。

他余光瞥向一旁湊到他身側安然入睡的女人。可惜了,再好的新聞她看不見也會變得一文不值。

手指一下下敲著觸屏,一張照片赫然入目。金碧輝煌的大廳里,他將她抵在走廊的牆壁上熱烈擁吻——

他拿近仔細觀看了一會兒,不由失笑,那時候他的表情竟然已經如此瘋魔了嗎?

如果早一點發現,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彎路?

正看得入神,病房門便被輕輕敲響,他蹙眉抬起頭。邵熙南探著腦袋進來,晃了晃手里的大束百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哼著輕快的小曲兒顯然情緒頗高。

正要將水晶花瓶里俗氣的玫瑰扔掉,便被顧美斯冷言冷語的遏制︰「把你手里那束死氣沉沉的東西扔掉,礙眼。」

邵熙南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著他,一手舉著百合,十分動情的開口︰「一看你就是菜鳥,這花可是象征著持久的愛!」

「很好。」顧美斯眉梢輕佻,站起身走過去從他手里接過來,就勢扔進了垃圾筒︰「听你這麼說,它就更適合呆在這里。」說完輕輕拍了拍手,斜睨著眼看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你對我太太,送什麼持久的愛?」

邵熙南這才反應過來,掌心一拍腦門,走到沙發邊大咧咧一坐,雙臂張開靠向椅背︰「不是我說——你最近真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好端端這麼扭曲做什麼?」

「就憑你這一諷二踹三發飆的狀態——我想愛,也得持久的來不是?」邵熙南邊說邊加重語氣,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

顧美斯顯然對他的不滿絲毫不放在眼里,走到他身邊,抬腳踹了踹他的腿,催促道︰「收到你的花了,並沒有很高興,以後也不需要你送。還賴在這兒干嗎?快走。」

邵熙南表情明顯受了重傷,這真是赤果果的重色輕友!沒人性!

這樣想著從手機里翻出新聞給他看,一臉憤慨︰「我這不是千里迢迢走過來問你,對這件事打算怎麼處理?美帝今天可又是水泄不通了,托你的福我最近常常要準備長篇的演講搞。從你不肯出席高層會議到豐富火辣的私生活,通通要做一遍完美無缺的解釋。」

邵熙南越說越帶勁兒,聲情並茂︰「你說我容易嗎?啊?容易嗎我?」顧美斯輕瞥了一眼,完全忽視了他後面一長段的動情說辭︰「這種事還用千里迢迢走來?你手里拿的難道不是手機?」

邵熙南頓覺無趣,訕訕一笑收起手機,抬手模了模鼻梁,壓低聲音︰「我來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想要問你,你昨天把我的名片給了誰?」

顧美斯往沙發一坐,雙手枕在腦後,悠然自得的開口︰「給了你口里的殘次品。」

「那我能不能問問,為什麼是你和她相撞——你卻給了我的名片?」邵熙南一方面咬牙切齒,一方面還要注意床上的簡美涼醒沒醒。

「糾正你一下,是她來撞我,並且未遂。」顧美斯掀了掀唇角,聲音透著若有似無的寒意︰「我不太喜歡徐子維現在這副明顯和智商月兌線的動作思維,所以你安撫好她——比如,可以幫她離開徐子維之類的引誘條件。她同意了我可能會願意和她見一面。」

邵熙南撇撇嘴,不屑的哼哼了幾聲︰「你以為她傻嗎?徐子維明顯搖錢樹好嗎?這怎麼能作為引誘條件?要說你後面的意思是拿你來***我倒是相信可以試試。」

「畢竟你長得比徐子維好看的不是一點點。」說完還自認聰明的對著顧美斯上下打量,末了還補了一句︰「比我嘛是差了一點。」

顧美斯斜睨他一眼,顯然沒有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就照我說的做就是了。」說著想到了什麼,臉色嚴肅了幾分︰「讓你找的角膜供體,怎麼樣了?」

邵熙南這才收斂了下玩味的臉色,認真的說︰「最近這幾年要全尸的太多,簽署志願者協議的是不少但真正實施捐贈的少的可憐。海底撈針,你得容我慢慢找——再說,現在不是還在母乳嗎?放心,我盡快。」

顧美斯一听到母乳,不悅的蹙了蹙眉,抬手指了指門口︰「不送。」說著站起身走到床側,靠向床頭,目光低垂,將注意力全放在睡姿不雅的女人身上了。

邵熙南足足嘆了十分鐘的氣,一臉悻悻的站起身,對著床上的男人比了個中指,才算找回點撫慰,抬步走出病房。

一出門便利索的掏出手機,那邊很久才接了起來,聲音壓得很低。邵熙南一臉怪異的重新看了眼病房里一臉沉醉的男人,居然有點信了那家伙的邪!清了清嗓門,聲音溫柔︰「請問,是齊小姐嗎?」

「對于今天早晨氣急敗壞的掛斷您的電-話,我深感抱歉。請原諒我是一個起床氣嚴重到六親不認的人——」邵熙南說著頓了頓,看了看腕表︰「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一起吃個飯?」

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久到邵熙南都快沒耐心了,突然傳來了忙音。

邵熙南對著手機低咒了一句,抬步進了電梯。

走出醫院的時候,一條短信發了過來︰對不起,剛才不方便講電-話。如果您是和顧先生一路的人,今晚十二點,能方便來下C大的美食街嗎?

邵熙南坐進車里,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爆笑,心想︰還一路?他連顧美斯是哪路都不知道,你個丫頭從哪知道的?

這樣想著來了興致,編輯短信發了出去︰十分榮幸,不見不散。

昏暗的房間里,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一切可能溜進來的光線,一室的煙酒味,刺鼻又燻人。房間里空調未開,夏日獨有的燥熱在封閉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明顯,撲面而來的全是熱氣夾雜著煙酒臭味。

顧墨打開門時入眼的便是這樣一幕,他隨手將房門關上。連鞋也沒換就走了進去,每走幾步便會被酒瓶絆一下,還有踩到碎玻璃的細碎聲。一路走到落地窗邊,抬手將窗簾一把拉開,刺目的陽光瞬間灑滿一團髒亂的客廳,連帶著一整面玻璃上的名字,一同被暴露在烈日之下。

他蹙著眉看著滿面玻璃的簡美涼,有的字體端正,有的凌亂,各不相同,卻明顯來自同一個之手。這樣的畫面,曾經在池修巴黎的小公寓也曾見過。那時候他剛到紐約,簡章給的錢遠遠只夠學費,明擺著讓他難堪。

就連那間破舊的小公寓還是池修後來借高利貸租下的,那時候顧墨根本無法理解,他連自己都養不活,為什麼還要花費精力和金錢奔波于千里之外的城市去租房?為此自己沒少跟著他躲債,有時候被打得全身是血,還能坐在街頭喝酒談笑。

也是那時候,顧墨認識的簡美涼——從池修口里听到最多的便是這女人的名字。做夢,醉酒,清醒,被他念了無數遍。連自己都听得有些膩味,他卻全然不覺。

顧墨長長嘆了口氣,轉過身便看見躺在沙發旁邊蜷縮在地毯上的男人,許是突然照進來的光芒刺痛了他,便換了個方向避開陽光。

衣服竟然還是那天在法院時穿的西裝,皺皺巴巴的蓋在他身上。

顧墨此時最想做的莫過于上前將他打醒,可還是默默的看了一會兒進了洗手間。

等替他將樓上樓下的碎酒瓶清理干淨的時候,窗外已是暮色蒼茫。

顧墨走到沙發邊落座,抬腳踹了踹地上還在熟睡的男人︰「你還打算耗在這里多久?是想饑餓身亡還是酒精中毒死亡?」

池修慢慢睜開眼楮,暮色余光將窗面的名字更深的印進他眼里,宿醉後的疼痛讓他一度有些茫然。

顧墨譏諷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看來是真抱著要死的心關在這里,那你也該提前知會我一聲不是?在你斷氣之前第一時間趕過來恭喜你終于做了偉大的慈善事業。」

池修似是這才回了神,搖頭失笑,長臂一伸撐著地毯坐了起來,掃了眼四周干淨的地面︰「謝謝。」然後站起身來,慢步往浴室走,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幫我訂份餐吧,現在還不想死。」

顧墨拳頭握得死緊搭在雙膝上,看著他萎靡不振的背影,不停喘氣。

即便在國外奔走逃亡的日子里,也沒見過他這般毫無生氣過。顧墨弓下腰,雙手遮面,那時候的自己就像現在的池修一樣,對任何事提不起興趣,活得和行尸走肉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對身邊這位充滿精力的哥們兒,嫉妒一般的譏諷︰「你哪來這麼多精力?分明也是個被遺棄的東西。」

「我的女人在等我,哪里有時間供我頹廢?」池修當時就站在落日的余暉里,眼里全是熠熠生輝的光芒。

而如今,他過的是自己以前的生活。自己卻沒辦法拿他當日的話來譏諷他。

怕是一譏諷,他就要徹底跌入谷底,永不翻身。

顧墨從褲袋里拿出手機,叫了附近的一家菜館,點了幾種補品菜肴,便靠向椅背一言不發。

他們曾經都是有相同的目標,才能從罪惡街里爬出來的人。

現在各自完成了當初的願望,結果卻大相徑庭。

正想著浴室的門打開了,顧墨抬起眼,池修換了一身干淨的休閑裝從里面走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嘴唇蒼白。

「你來這里做什麼?不是說徐子維會找你算賬?」池修在沙發上落座,又替自己打開一罐黑啤,灌了一口。

顧墨斂了斂眉眼,也打開一罐和他踫了踫︰「吞了半壁顧氏,沒吃到一點甜頭,你認為他能高興到哪去?」他說著頓了頓,故意說道︰「不過最近他可沒時間找我算賬。」

「還記得那個齊曉曉吧?就是艷照風波里的那女人——徐子維和顧美斯因為這件事似乎正在暗自較勁,今天還上了頭條。」

池修一听果然露出焦急神色︰「那女人還在?涼涼知道嗎?沒什麼事吧?」

顧墨嗤笑一聲,抬手指了指眼楮︰「她現在這里有問題,你說會不會有事?更何況這次緋聞完全避開她而去。」

「那女人我在報紙上看過,真的是如出一轍,難免顧美斯不會動心?」他說著停頓了一會兒,看了眼池修沒多大變化的臉色,嘗試問道︰「阿修,不如你趁這次——」

「別再給我出招了。我都能看出的不同,顧美斯也不至于眼瞎。」池修淡淡的打斷他,聲音沙啞,抬手將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干,末了手指用了力將酒罐捏扁,扔到一邊︰「況且我心里已經有了想法。」

顧墨倒吸一口涼氣,這時房間門鈴響了起來,他站起身隨意的問︰「你該不會是真想死吧?」說完便快步往玄關走,打開-房門,從對方手里接過來東西,掏出錢遞了出去,這期間他盡量放大聲音和送餐人員對話。

身後的聲音很低很啞,卻異常清晰的進入耳朵︰「到時候,她會疼嗎?」

顧墨立在門口好一會兒,樓道里陰暗的光影遮著他的面目,看不清表情,握著紙袋的手指緊緊的握拳。隔了好一會兒,他抬手將房門甩上,轉過身哈哈大笑了兩聲︰「我不是和你說過?那對夫妻為什麼會默契的刀槍不入?你以為是因為他們彼此相愛?那可真就錯了。」他說著臉色沉了下來︰「因為他們沒有心,我了解你的女人就像了解我大哥一樣——你說她會不會疼?」

「所以,別做蠢事。」

不值得,也沒理由。

已經是窮途末路的愛情,你還打算怎麼掙扎?

池修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招了下手︰「拿過來吧,我還不想做餓死鬼。」

顧墨看了他半晌,終究是提著東西抬步走了過來。

半夜十二點,邵熙南在C大美食街繞了兩圈也沒找到停車位,他透過車窗看著人滿為患的街道,著著實實嘆了口氣。

最後直接將車停在了C大門口,等繞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1點。美食街小攤里坐著的人群還沒有散去的意思,臉上均掛著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的愜意笑容。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殊不知情深幾許最新章節 | 殊不知情深幾許全文閱讀 | 殊不知情深幾許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