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愛一直折騰到現在,結果卻什麼成效也沒有見到,直到今天,竟然連最起碼的營業執照都沒有辦下來,營業賺錢,簡直就成了一個笑話。
如今,股東們憤而要求退股,陳鵬實在是扛不住了,便向湯俊峰求救。
林安琪很震撼,她現在才明白,原來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老板的。
即使有時候成功看起來似乎觸手可及。
即使有的人看起來很優秀。
陳鵬這麼急的要求湯俊峰飛臨時來雲都,事情很簡單,先來看看這里的投資環境,然後出錢盤下一生愛,讓這家分公司名至實歸。
但是,讓陳鵬滿懷期盼替他解圍的湯總現在卻正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林安琪自己是沒辦法拿出這些錢替陳鵬打發走這些股東的。
據莉莎說,這筆集資款接近180萬,還不包括一生愛員工的工資。
滿打滿算200萬,對于資產幾千萬的湯氏傳媒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但卻不是林安琪這個身份不明的人所能操控的。
最要緊的還是,不知道湯俊峰會不會滿意雲都這個投資環境,會不會繼續信任陳鵬?她又如何能替他做的了這個主呢?
哪怕她現在可以打電話向他請示匯報一下也好啊,這種亟需決斷的事情,她該去請示誰?
她想到徐曉曼,立刻在心里否定。
她想到李智,甚至西安負責人小張,或者安雅,最後仍然被她一一否認。
這件事情是湯俊峰親自過來查看的,他肯定想自己決定,如果可以詢問別人,他完全可以叫其他人過來看,用不著巴兒巴兒的跑來,也就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還有一點,林安琪覺得很好奇,她看著一生愛的場地設備,粗略的在心里計算了一下,有些想不通,陳鵬是怎麼花掉那180萬的?
看他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邋里邋遢的,還有他那張很普通的車,一切看起來,都不像一個拿著錢亂使的主兒啊,怎麼股東們的錢就全填進去了呢?
接近200萬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運作一個類似作坊性質的公司,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們被客戶拖欠賬單?」
林安琪試探著問道。
莉莎倒是滿臉憤憤︰「到目前為止,我們根本就沒有接過一場像樣的婚嫁承辦,資金不足,租不到出色的外景地,設備簡陋,人員也不專業,這些能怨我嗎?」
莉莎還在為自己推卸辦證的責任。
林安琪沉吟了一下,還在想他們究竟是怎麼用掉那180萬的。
「我能看下你們的支出費用賬目嗎?」
好奇心驅使林安琪終于提出這個要求。
「我們是想你們能幫助我們的,不是要你來查賬的!」
莉莎勃然變色,語氣更加尖刻,憤怒的說道。
林安琪對這個女人某種不喜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個女人無知而又狂妄,指手畫腳,陳鵬連一句責備阻攔的話都舍不得說。
顯然,她才是一生愛真正的支配者。
「是的,正因為想幫助你們,所以就要搞清楚你們到底是怎麼用的這些集資人的錢,莉莎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得知道,任何一個老板在投資的時候都是非常謹慎的,他不會輕易的就拿著他的錢去打水漂,即使不是很多的數目。」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和陳鵬辛辛苦苦,日夜奔波,就是拿著這些投資人的錢亂搞?」
莉莎氣的臉更白了,顯然,她對林安琪這麼不痛快的態度非常生氣。
以她的想法,湯氏傳媒的老總一來,憑著陳鵬和湯俊峰的交情,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兩百萬對于湯俊峰來說,九牛一毛,想不到卻是一個不溫不火的毛丫頭來的,竟然還要查他們的賬,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但是,外面的這些債主今天總得給一個過得去的說法。
雲都是個新興的旅游開發城市,這些股東就在不久前都還是一些出海的漁民和種地的農民,政府征用了他們的土地之後,補償給了他們一些征地資金。
他們拿著入股一生愛的正是這些政府補助金。
等于把他們祖祖輩輩耕作的土地交到陳鵬手里。
這些漁民和農民一生只會捕魚種地,根本就沒有一技之長,這些政府補助資金就是他們將來養老的錢。
他們听信自己親朋好友的宣傳,拿著這些養老錢信任的入股湯氏傳媒,指望可以生息,賺幾個日常花銷錢,想不到,錢投進一生愛半年了,不但沒有見到一分錢的利錢,眼看著連老本也沒有了。
這些農民漁民知道,沒有地可耕沒有魚可捕,又失去了養老的本金,可以想見,後果會是什麼?
所以他們急著要拿回自己的本金,情願不要半年的利息了。
陳鵬是土生土長的雲都人,很多人和陳鵬的爹媽都熟悉。
有一些股東還是怕他會帶著他那個漂亮女朋友玩消失,但陳鵬根本就沒有打算跑。
從這一點上來看,陳鵬還是一個比較有擔當的男人。
當然,如果他沒有一處可取之處,作為湯氏傳媒總裁的湯俊峰可真算是瞎了他鈦合金的狗眼。
莉莎終于強迫自己緩和了一下臉色︰「對不起,林小姐,我有些不冷靜了,我們想听听總部的意思。」
莉莎刻意提出「總部」,顯然帶有提醒意味,提醒林安琪,請她不要攜帶個人情緒。
林安琪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一下,這個女人帶著顯而易見的區域優越感或者說個人優越感,並不是想象中的,看見投資方代言人或者上級部門人員就滿臉巴結,奴顏婢膝。
由此可以說明,她要麼出身優越,背景強大,要麼學歷很高,自恃高人一等,要麼就是陳鵬對她寵的有些過了頭。
從另一方面說,她又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巴不得湯氏傳媒的這次投資談不妥,一生愛關門大吉似的。
陳鵬雙手捧頭,一句表態的話都沒有。
林安琪似乎懂了,這是一個唯女人命是從或者畏懼女人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做老板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