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的傷勢不容樂觀,這種情況下,魚幼薇打算取出金帝殘骸,卻被冥七夜攔住。
紛飛的雪被冥七夜震開,結界中毫無寒意。他垂著眉眼,魚幼薇看不清他的具體表情。听他淡漠語氣,顯然是有其他辦法。
余光虛瞟一眼身後,丹落揚帶著蒼牙行了過來。
偌大的金色狐狸,見到冥七夜的那一刻,獸體明顯一怔,隨即踱步至他身旁,低低嗚了聲,似委屈又似畏懼。
「過來,我有事情交代。」冥七夜似乎不是第一次遇見蒼牙,他稍稍躬身順了順它的毛發,聲音平淡︰「等等你去尋一些驅寒的草藥,絕不能耽誤太久。」
蒼牙去尋草藥?
魚幼薇狐疑望著甩頭的蒼牙,有些不可置信。
冥七夜解釋︰「蒼牙也是《滅神醫毒錄》的守護獸,這種尋藥的本事自然難不倒它……」
照這麼說,如果受傷了,或者自己想煉丹了,有了蒼牙豈不是事半功倍?
放遠了說,斷魂森林里的寂滅蓮也是藥類,不知道蒼牙能不能發揮它的長處呢?
心頭稍喜,為了親眼驗證蒼牙這一項本事,魚幼薇主動請纓︰「我跟蒼牙一起去吧,總感覺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
冥七夜花那般大力氣進入試煉之地就是因為害怕她出什麼意外,魚幼薇要求與蒼牙同行,他自然是不大同意的。
「你留下,讓丹師弟隨著蒼牙去吧。」
魚幼薇垂頭望著腳尖,腳尖踢著厚雪,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好吧……」
蒼牙引著丹落揚下山,茫茫雲霧中,寒風料峭,青松立天。扒開一樹枝椏,傾軋其上的蒼雪簌簌跌落。
步行間,丹落揚遠目望向崎嶇山路,思緒飄搖。
方才他的血脈出現了剎那間沸騰,到底是為何故?再則,楚炎此次受傷卻是來得蹊蹺,按理來說魚幼薇那一劍已經給了寒冰戰神致命打擊,而寒冰戰神確實在最後一刻呈現出一絲生機。
這絲生機,來源于何處?難道只是臨死前的反撲嗎?
寒冰戰神僅僅只是虛化的一道影子罷了,他被寒冰箭控制著,又何來靈智可言?
臨死前的反撲,明顯荒唐!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寒冰戰神身上,那必定是寒冰箭了!寒冰箭最後那一道箭氣明顯是無目標的,只要楚炎微微拉著魚幼薇側身,他們完全有可能安然無恙!但事實上,楚炎的的確確受了那一箭!
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呢?
蒼牙愣愣地甩了甩狐狸腦袋,亮麗的赤金皮毛跟著抖了三抖,似是想將落于寬背上的雪花甩出去,又似在想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甩了半晌,良久都不見身後的丹落揚跟上來,它靈動的雙眸回望他,怎麼他的步伐愈加慢了幾分?無奈地將狐嘴一咧,露出森森獠牙,回轉過龐大的體型,蹦跳著湊近丹落揚。
這副齜牙咧嘴的模樣,根本不覺得猙獰,如果用魚幼薇的話來說,它此刻的表情賤萌賤萌的,簡直跟呆萌滑稽的哈士奇有得一拼啊!
丹落揚走神間被大狐狸蹭得清醒,稍微愣了下,抬手順了順它被雪花沾濕的翹耳朵,柔聲問道︰「怎麼了?」
蒼牙大眼瞪著丹落揚的小眼,只差沒罵這小子只顧思春忘了「爹娘」。
丹落揚冤枉啊,半晌倒是听出了蒼牙的心聲︰「咳咳,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一來我無春可思,二來嘛……」
他頓了頓,「我倒想問問,你和絕塵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爹娘了?」
當然,他不否認,自己是被蒼牙和絕塵以家族之血養大的,可被蒼牙這家伙佔便宜,他可不干。
蒼牙听言,嘴角咧得更歡,它抖了三抖,莫說雪花,就連著毛發里的虱子也被它這三抖,給抖得暈頭轉向了。
丹落揚似又想起什麼,支撐著下頜認真思索片刻,挑眉問︰「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你跟絕塵什麼時候拜堂成親了?」
蒼牙听「拜堂成親」四個字,又抖了三抖。第一抖,因驚詫而抖,驚詫于丹落揚怎麼知道他跟絕塵之間悄悄拜過堂成過親?第二抖,因羞赧而抖,它作為守護獸里威風八面的獸物,與絕塵那傻大個湊一對,是不是有些違和?第三抖,因恐慌而抖!
果不其然,丹落揚說出了它第三抖為得何故︰「……我記著,你和絕塵,好似都是雄性吧?」
蒼牙那個囧喲!真想刨個地洞!
都只知陰陽調和,它和絕塵可是陽陽調和……
「如此,你跟絕塵竟然是斷袖?」丹落揚感覺自己被雷給轟中了!不在于今天他知曉天地第一對兒雄性守護獸的火辣情緣,而是在于,如果早發現絕塵和蒼牙是一對兒,他這幾年哪敢跟絕塵同吃同住朝夕相處?
按魚幼薇的話來說,他一直男可是冒著被守護獸掰彎的危險啊……
蒼牙自然听懂「斷袖」這個詞是個什麼詞,赤金毛發尖端,難得地徒顯淡淡粉色。
,蒼牙害羞了?
莫非,絕塵是上面那一個……
咳咳,太邪惡了!月兌俗如他,怎能想這些!罪過,罪過啊!
丹落揚正了正顏色,掩住笑意︰「我不擠兌你了,既然我能听出你的心聲,倒有一正事要問你。」
蒼牙兩只赤金耳朵動了動,表示听著。
「方才楚炎受傷,你可有感覺哪里不對勁?」
蒼牙眸光倏然一凜,若不是這小子自以為是給它下了個結界,楚炎根本唱不了這一出!
在天神山巔,它就想發飆來著,無奈半路殺出個冥七夜,它頓時慫了……
蒼牙將自己的看法傳到丹落揚心頭,丹落揚也隨即皺起了眉頭︰「竟然是楚炎念的幾句怒咒……」
「這麼說,楚炎救魚師妹也是假的了……」
「那魚師妹說楚炎救了她兩次,只怕其中也有貓膩吧……」
「楚炎的目的是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
蒼牙看著丹落揚自言自語的模樣,唯有無奈望天,它跟那個楚炎不熟,自然不知道人家要干什麼了,如果想知道對方真實目的,有一個辦法,他們只能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