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在醫院,每天都有葡萄糖來給我補充著體力,每天都會有不同的藥物來維系著我的生命,但是已經失去了希望的心又怎麼會因為這些藥物而重新充滿活力?已經沒有歐陽澤的明天又怎麼值得我去過活?
我放棄了,真的放棄了…沒有了朋友的幫助,沒有了歐陽澤,我對我的生命放棄了…假如歐陽澤真的要在牢獄里蹲完下半輩子,那麼我就趁早結束我的生命,在天堂等著他來找我…
藥不是萬能的,是要三分毒。盡管每天都吃下這些藥,但是失去了食物的營養,整個人都還是像被掏空了一樣。沒過幾天整個人都又再次瘦削了下去。
婚後,每天都沒有什麼體育運動,除了吃就是睡,跟一頭豬沒什麼區別。雖然後來又出去工作了,但是還是坐在椅子上不運動,長此以往,身材也自然回不到從前,整個人也都胖了那麼一圈。
這下可好,正是一個減肥的好機會。不吃飯的我,就用了這麼幾天就又再次回到了以前的身材,甚至比以前還要的瘦。這樣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當歐陽澤在天堂看到我的時候就不會因為我稍稍有些發胖的身材而反感了!
日復一日,我每天都會堅持看電視,注意歐陽澤在監獄里的動態,等待著他宣告鋃鐺入獄的那一刻自盡。但是,新聞播報卻偏偏跟我作對,自從我住院後便不再播報歐陽澤的事,還是對那場意外現場進行播報…
「睿睿,吃點東西吧,你這樣下去身體真的會受不了的。」
許紹輝將一碗粥捧到我面前,那碗內雖然只是盛著白米粥,但是卻飄出了不一樣的香氣,是我從來都沒有聞到過的。好像此時的白米粥比滿漢全席還要美味一樣。
我沒有張口,兩只眼楮還是注視著電視機屏幕。
許紹輝已經被我無視了,自從那天他說出讓我放棄歐陽澤的話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無視了。盡管後來他對那事只字不提,但是我還是不會原諒他,不會原諒他的無情。
雖然是我生病,但是許紹輝卻是一臉的痛苦。仿佛那個瘦的皮包骨頭的人,那個被藥物灌輸著腸胃的人是他一樣。
「張嘴吧睿睿,就吃一碗。」
他還想用這謊言欺騙我,還是趁我張嘴的時候對我再次實施當日的手段…
還記得三天前,也就是我開始絕食的第三天。那天我整個人都沒有任何的精神,連句話都說不出來,許紹輝也是像今天這樣端了碗白粥。
當時的他也是哄騙著我,說要喂我喝水。我沒有看到碗里裝得是什麼,即將失去意識的我也沒有嗅到那股白米的香氣,只是听他的話乖乖張開了口。
但是當我張開口,打開那被我禁錮了許久的牙齒的時候,許紹輝卻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他趁機按住了我的口型,讓我不得不保持張口的姿勢,我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但已經為時已晚。
我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以至于我連想要伸手打他都不能抬起我的手。此時的我就像是個癱瘓的人,只能任憑他將那滿滿的一碗粥灌進我的口腔。
粥是溫的,沒有滾燙的溫度,所以並沒有灼傷我的口腔。我的嘴就像是一個漏斗一樣,一點點的將那白粥灌進我的腸胃,讓他粘稠物滑過我的食道。
我盡力的反抗著,用喉嚨來堵住這些物體,但是沒有堅持多久喉嚨就再次讓這些粥通過,讓它們充盈我的腸胃…
我忘不了那一天,所以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兩遍,也不會再相信許紹輝。我喝水都已經靠吸管了,所以他也沒有再用「喂水」這種低級借口來哄騙我,而是選擇乖乖將白粥端在我面前讓我吃下…
「睿睿,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雖然你每天都吃藥,但是藥維持不了多久啊!」
許紹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好像醫生已經下達了我的病危通知書一樣,已經宣告我已經命不久矣。
我沒有跟他說話,只是扭頭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他。
「醫生說了,再過一星期不吃飯的話,你就要死了!所以你還是張嘴吃飯吧!你不能就這麼的死了啊!」
相比從容面對死亡的我,許紹輝則更加的抓狂。
死?有什麼可怕的?我早就看穿了。假如歐陽澤真的免不了坐監獄的命運,那麼我的死也就沒什麼可在意的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還只是靜靜地看著許紹輝。與尖銳的怒罵相比,這樣的無聲語言更能刺激到他,也更能讓他崩潰。
果然沒過多久,他那眼眶就變得濕潤,嘴角也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一切來得都是那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這麼悲傷的表情時,他的眼角便已經開始滴落淚水,整張臉也都開始抽搐。
「睿睿…我求求你了,你就吃一口吧…你不能就這麼放棄自己啊…」
他捧著粥的手還是沒有放下去,只不過被我擊潰了內心的他雙手已經失去了力氣。以至于當他說完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手中的碗都月兌離了他的五指。
「啪!」
多麼清脆的一聲響,那盛滿了白粥的陶瓷碗一下就這麼摔在了地上,烤上了青花的碗邊也在這劇烈的撞擊下而破碎,至于那還溫熱的白粥,也就只能在我吃下它們之前在空中跳著悲傷的舞蹈,然後墜落在地了。
「歐陽澤進去了…我也沒什麼活下去的意義了…」
喉嚨有些干渴,以至于當我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嘶啞。
「是不是他沒事了,你就會乖乖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許紹輝就像是听到了什麼希望,原本還在哭泣的他此時也止住了哭聲一本正經的看著我。
「只要他沒事了…我就會跟他一起活下去…」
「好!」
許紹輝猛地抹了一把沾在眼角上的淚水,隨後便像是運動員听到裁判發出號令一樣猛地沖門外跑了出去。
他好像有能讓歐陽澤活下去了能力一樣,那一步步堅定的步伐也讓人看著有些奇怪。
但是不管他怎麼樣,能不能把歐陽澤從監獄里「劫」出來,結果都只有一個︰歐陽澤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