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遠似乎和顧玉羅特別投緣,他在看著顧玉羅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慈愛。
「我這是大眾臉,和誰長得都像呢,爺爺,您吃隻果不?我給您削一個。」
顧玉羅眨眨眼,她自小就沒有爺爺和外公,所以心中總有那麼一股子爺孫情結。早就想著要抱著爺爺的大腿撒嬌,哭訴父母對她如何的不好,然而這個願望一直都不可能實現,反倒是現在,卻與何慎尹的爺爺了解了這個爺孫情結。
「我剛吃過了,你吃吧。」
何遠看著病床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心里也軟軟的,他膝下也就只有三個兒子,從來就沒有女兒,幾個兒子也不爭氣,二兒子何志潛直到現在一個崽子也沒下,就只在外面廝混,直到三年前被他趕了出去。
三兒子何志軒倒是有一個小子,就是眼前這個一直擺著一副苦瓜臉的何慎尹……何遠扭頭看了眼緊繃著臉的何慎尹,嘆了口氣,這小子可真是無趣啊……
俗話說人越老,就越像個孩子。何遠也是如此,他此時就像是一個找到玩伴的小孩,或許大半輩子都沒這麼風趣過。和顧玉羅聊天斗嘴很是盡興,慕辰在一旁都看呆了,就像是見到鬼一樣,他哪里見過這樣的何遠?
寧淺源則微笑著看爺孫兩斗嘴說笑,一點也沒驚訝,倒是何慎尹,看著何遠對顧玉羅的態度,臉更是陰沉的像一塊棺材板。
「何叔,二哥他回來了。」
寧淺源還是適時地說了他們這次前來的目的所在。
他們一是想听听何遠是想如何處置何志潛,他們也不敢對何志潛下手太狠,畢竟他是何遠曾經最疼愛的兒子。二是來向何遠取經,何志潛的弱點之處,只有他這個當老子的才最清楚,何慎尹拿二叔何志潛沒辦法,他就不信何遠拿自己兒子沒辦法。
何遠和顧玉羅說說笑笑,心情舒暢了許多,在听到寧淺源的話後,還是一副慈祥的模樣,「是阿潛回來啦?」說罷他掃了一眼寧淺源與何慎尹。
寧淺源微微點頭,何慎尹也是面色嚴肅地看著何遠。
何遠究竟是當年那個一手建立起全球五百強企業的老總,眼神依舊銳利,他盯著何慎尹,「阿尹,你說說你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二叔此次回來,目的不純。」
何慎尹也算是在何遠手底下燻陶了三年,煉出些人精的模樣來,他僅此「目的不純」四個字,就概括了何志潛回國所做的一切見不得光的勾當。
作為整個事件的當事人,何慎尹如此客觀的評價整個事件,已經是很不錯了,況且何志潛是何遠最疼愛的兒子,偏偏何遠也就只剩這麼一個兒子了,這件事在何遠心中也不好定奪。何慎尹生怕何遠一個不開心,就把整個恆遠集團葬送在何志潛那個登徒子身上。
何遠點點頭,示意寧淺源將他扶起來,靠在了床頭,看著寧淺源細心地為他蓋好被子,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何慎尹抽抽嘴角,你這不是廢話麼,說了等于沒說,他有些急了,剛抬起頭,就被寧淺源拉住了袖子,兩人眼神對視,何慎尹輕咳一聲,低頭應聲,「知道了。」
「阿尹這小子急急躁躁的性子還是沒怎麼變,阿玉可要好好教導教導啊。」
何遠原本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後來離家出走這才來到了北方的a市生根落地,但是對于稱呼自己身邊的人,都習慣叫做阿貓阿狗的,就比如何慎尹叫做阿尹,慕辰叫做阿辰,何志潛稱之為阿潛……
這時不僅是顧玉羅,就連何慎尹也都憋紅了臉,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這老頭子,就喜歡在別人面前掉他面子是不是?
何遠看著憋紅了臉的何慎尹,搖頭笑道︰「阿尹,路還很長吶。」
這時小護士敲門進來,說是探病的時間到了,何老爺子該休息了。眾人即刻告辭,何遠卻在顧玉羅臨走時囑咐她,讓她多來看看他,多治治何慎尹急躁的毛病,顧玉羅笑著點頭,何慎尹的臉還是微微紅著,抬頭瞪了顧玉羅一眼,提步走了出去。
四人出了病房,何慎尹抬著一張苦瓜臉,推著顧玉羅去了二樓的骨科室,給顧玉羅的右手打石膏去了。
顧玉羅看著自己原本就如一塊大磚頭的右手打了石膏之後,簡直都可以拿出去當做凶器了,無奈望天,她看著那位給她打了石膏的戴金絲邊眼鏡的男醫生,扯著嘴角笑問,「我說大夫啊,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右手包的薄一些,這塊頭……」顧玉羅舉了舉自己跟大磚頭一樣的右手,「還真是有些大啊。」
男醫生抬頭看了看顧玉羅,又看了眼站在顧玉羅身邊一臉肅穆的何慎尹,笑道︰「這種厚度對傷口愈合有好處,不過你們不要擔心,這個看著雖然不方便,但是絕對不會影響你們夜間的任何活動的,只要小心一些就沒事兒了。」
「什麼夜間活動?」顧玉羅月兌口而出,但剛說出來就囧了,這大夫的腦回路還真是……奇特,再說了,她和何慎尹看起來很像一對情侶麼?
何慎尹的那張臉已經黑成了一塊木炭,什麼話也沒說推著顧玉羅就走了出去,到門口時,他突然間停了下來,轉頭道︰「她肋骨骨折了,你覺得我們在今天晚上就能做夜間活動麼?如果不能,這個月工資你就別領了。」
這下,輪到這位金絲邊眼鏡男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