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煙雨蒙蒙,我或許看不清你的臉,但我確信自己相信你的一切。魂夢如煙,我總能想起雨後屋檐下,翩然而去的那個初識的你
再次醒來,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月清嬋只覺得頭暈,又是幾聲咳嗽,渾身無力。
正要掙扎起身,而門又在此時被人打開,月清嬋來不及看清來人的面容,那人影就來到她的面前,隨之而來的,是一抹冷香彌漫
「別起來!」那人說話間已經將試圖起身的按下,又伸手為她掖好被角。
「墨兮我沒事」月清嬋自是知道此人便是歐陽墨兮,于是說道。
「你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你等等,我去拿藥。」歐陽墨兮模了模月清嬋的額頭,感到還是有些燙,于是就對她說道。
然後,他轉身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自己親手熬好的湯藥,又來到床前,遞給正待愣著的月清嬋。
「怎麼了?莫非清嬋是想我喂你喝?」見月清嬋遲遲不接過藥,歐陽墨兮便猶如以往一般開始調笑起她來。
「不不是」月清嬋听見這話語里明顯的戲謔,頓時臉色緋紅。
「哦?那是為何?」歐陽墨兮眼里含著笑意,仍要追問。
「我我我怕苦其實不用喝藥,會好的」月清嬋支支吾吾的終于說出了原因。
「怕苦?怕苦也必須喝藥,這樣好的快些。」歐陽墨兮一怔,竟是這個緣故。
「可是」月清嬋苦著臉,還是不願喝。她從小到大,沒怎麼生過病,也沒怎麼吃過藥,對于她來說,以前不單單是沒藥可以吃,而且她自己也是怕了那苦味。
「這樣吧,你等著,我去取些蜜餞來,待你喝下藥,就立即吃些蜜餞。」歐陽墨兮看她還是不願喝,就出此下策。
「那好吧」月清嬋只好答應。
見月清嬋答應了,歐陽墨兮便轉身走出屋子,去取來蜜餞。
看著走出屋子的歐陽墨兮,月清嬋有點恍惚,自己多久沒被人這樣照顧了,自從沒了母親,自己便相當于孑身一人,無人關心了。
越想,月清嬋越是覺得心中一陣感動,對于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生命里的歐陽墨兮,她原本是不知所措,現在已然變成了感謝上天,讓他來到自己的身邊
這時候,歐陽墨兮已經推門而入,修長如玉的手中,拿的正是一罐蜜餞。
「蜜餞已經取來,你喝藥吧。」歐陽墨兮坐到床邊,微笑著又將藥碗端給月清嬋。
「嗯」月清嬋說著結果歐陽墨兮手中的碗,皺著秀眉,看了看歐陽墨兮,又咬了咬牙,仰頭一口一口飲盡這苦澀的藥。
看著月清嬋手中的藥碗見了底,一直淺笑的歐陽墨兮連忙遞過一顆蜜餞。
「謝謝你,墨兮。」吃下蜜餞,月清嬋方才覺得口中的苦味淡了許多,看著面前的歐陽墨兮,她很是感動。
她的這聲感謝,在歐陽墨兮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明知為什麼,但是他依然緘默不語。
喝過藥,月清嬋微微覺得有些疲倦,再看外面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她也就又睡下了。
而歐陽墨兮卻在這黑暗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翌日,月清嬋感覺身體好了許多,便早早的起了床,沒想到這來勢洶洶的風寒竟就僅僅是昨晚的一碗湯藥就痊愈了。
打開門,引入眼簾的便是滿院純白的梨花在院中飄飄灑灑,翩翩起舞。
縷縷梨香四處彌漫,很是好聞。但是,歐陽墨兮身上的冷香,似乎更加迷人
想到歐陽墨兮,月清嬋便一下子清醒開來︰墨兮呢?去哪里了?
于是,月清嬋便滿院子的找,可是,找遍每個屋子都沒有找到。
月清嬋心中不由一顫︰莫非他離開了?
想到此處,月清嬋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濃重的酸楚,她蹣跚著步履,一步一步走到梨樹下,身子僵直了許久,才慢慢蹲體,雙手摟過自己的雙臂,眼淚一顆顆無聲的掉落,這,是她第二次落淚,是為他落的淚。
正在這滿院哀傷流淌之際,推門進來的歐陽墨兮正好看見這難以言喻的一幕︰月清嬋一身白衣紗裙,無力地蹲在梨花樹下,烏黑的發絲上落了些純白的梨花,還是有些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淚珠,雙手交叉抱住她自己的手臂,看起來是那麼柔弱無助。
歐陽墨兮一怔,沒想到他回來竟是看到這般光景。
他來不及多作他想,便快步走到月清嬋的面前,緊接著又蹲子,伸出自己的右手,不禁撫上月清嬋的發絲,撫落那幾瓣梨花,似乎是帶著些許柔柔的慰藉
此刻的月清嬋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鹿,感覺到有人靠近,她猛地抬起頭。
然後她意外的看到了滿臉復雜的歐陽墨兮,瞬間被驚住了。
「怎麼了?」歐陽墨兮伸手擦去了月清嬋臉上的淚水,柔聲問道。
「我我以為你走了呢。」看著歐陽墨兮近在咫尺的如玉臉龐,又驚訝與他替自己擦了眼淚,頓時不自然起來。
「怎麼會?你的身體還這般羸弱,我怎麼可以不告而別?」歐陽墨兮听到月清嬋的這句話,身形微微一頓,隨即又笑得滿面春風。
而此刻,他的心里,卻是尤為的不平靜。
「你方才去哪里了?」月清嬋听到歐陽墨兮的回答,心里很是愉悅。
「這出去辦了些事而已。」歐陽墨兮眼眸里寒光一閃,轉瞬即逝,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隨即又答道。
這些細微的變化,月清嬋自然是已經察覺到了,不過,她並沒有再做任何詢問,只是點頭,已示了解。
她知道,如果他願意告訴她,早晚有一天她會知道一切的。
而現在,她對他,竟然是沒有來得完全相信。
她信他,縱然是滿眼的荒蕪過後,她眼中的他,依舊燦若桃花。信他深情地面孔,信他柔軟的笑意,信他眼眸里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