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世容顏染妖嬈 第四十四章︰一段梨香引淒清

作者 ︰ 許微泫

「母後,你怎麼提前回來了?」蘇睿辰此時正在太後寢宮向剛剛回來的太後問安,她雖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自小待他極好,他也視她為親生母親一般敬愛。

她自從父皇離世,便說要去五台山吃齋念佛五年,如今過了四年半,她竟提前回來了。

「听說,你把那司馬睿的女兒接進宮了?」雖已經三十多歲的年齡,但這太後依舊美麗,眉宇間滿是慈愛。

「母後,請相信兒臣,清嬋跟她父親不一樣。」蘇睿辰突然單膝跪地,他不想太後誤會月清嬋。

「皇兒啊,司馬家狼子野心,司馬睿這個老狐狸的女兒有什麼好?」太後一提到司馬睿,眼神里便涌現出濃濃的恨意。

「母後,清嬋很早就被趕出相府,住到青石鎮去了。」蘇睿辰依舊跪在地上,辯解著。

「皇兒,你可切勿被她迷惑了,那女子是相府的嫡出還是庶出啊?」太後始終不太相信司馬家的人。

「回母後,她是相府大小姐,母親乃是當年的第一美女月蘭嫣。」蘇睿辰以為,太後在乎的是月清嬋的身世。

「你說什麼?她的母親是誰?」太後一听到月蘭嫣三個字,眼眸里立刻涌現出懷疑的神色,莫非……

「月蘭嫣。」蘇睿辰不明白太後為什麼如此激動,但他還是如實的說了出來。

「什麼?」太後雙眼瞪大,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果然,果然如此!

「皇兒!快帶我去看看那位姑娘,快!」太後抓起蘇睿辰的手,身體竟然不住的顫抖,眼里還有些許淚花閃爍。

「是。」雖心生疑惑,但蘇睿辰也只好答應。

綰梨殿——月清嬋坐在床上,靠著床沿,眼里一片寧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突然殿外傳來太監一陣尖銳的嗓音。

接著便看見蘇睿辰,連同一個一身華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了進來。

「清嬋,你身體太弱,不必行這些沒必要的虛禮了。」見月清嬋掀了被子便要下床,蘇睿辰連忙快步走上前來,阻止了她。

「不可,太後娘娘到此,我怎能不行禮。」月清嬋聲音虛弱無力,卻還是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行了,身體不好便躺著吧。」太後走了進來,柔聲說道。

「謝太後。」月清嬋說著便抬起了頭。

「你!」看見月清嬋那張蒼白的臉,太後身體一震,果然!她猜得沒錯!

「小小姐!奴婢沒想到,你竟還活著!」太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里的淚竟是嘩嘩的流下來。

「太後娘娘!你這是做什麼?」月清嬋被太後這一舉動嚇得不知所措。

「母後!你這是為何?」蘇睿辰皺著眉頭,連忙走到太後身邊想要扶起她。

「小小姐!奴婢還以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太後拂開了蘇睿辰的手,仍舊哭道。

「母後,你這到底是為哪般?」蘇睿辰實在是看不懂,這戲劇性的一幕,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皇兒啊,我沒有告訴你,我入宮前,乃是月蘭嫣的婢女啊!」太後依舊跪在地上,手卻拉住月清嬋的手。

「什麼?」

「什麼?」

蘇睿辰與月清嬋心里都是一驚,異口同聲的說道。

「小小姐,你且听我說,小姐原本是天下第一畫師藍子卿的夫人。小姐與姑爺本就情投意合,舉案齊眉,不料那司馬睿在一次請姑爺去他府上作畫之時,發現了姑爺身上具有神奇力量的琉璃珠,于是便起了歹心,當天夜里便派人殺了姑爺,又見姑爺身上的琉璃珠不見了,便又擄了當時懷著身孕的小姐,為了掩人耳目,便說小姐是他娶的大夫人。」太後娓娓道來,說出了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

「什麼?母後,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蘇睿辰大吃一驚,原來,月清嬋竟不是司馬睿所生!

「那天晚上,我正好不在家中,沒曾想回去一看,便看到姑爺慘死之狀。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小姐被擄去了相府,我想方設法見了小姐一面,小姐卻勸我離開,不要再去找她,免得惹火燒身。我見小姐態度堅決,也只有離開,一想到躲到皇宮里應該就好了,于是,我便入了宮,做了妃子。」太後眼神悲涼,淚水連連。

月清嬋此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了,原來,那冷漠無情的司馬睿竟是她的殺父仇人!

「母後,你又是如何肯定清嬋是藍子卿的女兒呢?」蘇睿辰皺眉,冷靜的分析道。

「第一,小小姐雖長得與小姐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眉宇間仍有些姑爺的氣息。第二,依小姐的性子,萬萬不可能會給司馬睿生孩子的!」太後緊緊抓著月清嬋的手,她真沒想到,司馬睿會留著小小姐。

「這麼說來,司馬睿殺了我的父親,我居然認賊作父?」月清嬋良久才出聲,語氣哽咽。

這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父親不是父親,他是殺父仇人?

「小小姐,這麼多年來,司馬睿權傾朝野,我們暫時還無法牽制他,所以你……」太後看著月清嬋愈加蒼白的臉色,實為心疼。

「清嬋,我答應你,有朝一日,我必誅殺司馬睿,為你的父親母親報仇!」蘇睿辰看著眼神空洞的月清嬋,心里一陣酸楚。

「寧暄,答應我,兩年之內,誅殺司馬睿!我要親眼看他死!」沉默良久,月清嬋流著眼淚終于開口,這是她第一次想要一個人死,這是她第一次摒棄善良。

不然呢?如此喪盡天良之人,不該死嗎?

他害她沒了父親,沒了母親,她自己又丟了歐陽墨兮,如今,是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我答應你,兩年之內,司馬睿必死無疑!」蘇睿辰怔愣片刻,便回答。

「小小姐,為什麼兩年之內?」太後很是疑惑,為什麼偏偏是兩年?

「母後……清嬋身中奇毒,無藥可醫,只有兩年生命了。」蘇睿辰閉了閉眼,沉痛的說道。

「什麼?上天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小姐離世,如今小小姐也不久于人世!若是我還身在巫靈族,有了藍珠,小小姐就一定能活了,可是……」太後听了蘇睿辰的話,眼里又是淚光點點。

「母後你說什麼?巫靈族?」蘇睿辰自然沒錯過‘巫靈族‘這三個字。

「沒錯,我與小姐曾是巫靈族人,小姐曾是巫靈族繼承人,只因愛上了身為凡人的姑爺,我與小姐便被奪去了巫靈族人一身的神力,逐出巫靈谷。」太後擦了擦眼淚,又說出了另一個隱藏多年的秘密。

「什麼?」蘇睿辰竟沒想到太後與巫靈族,竟有這般深厚的淵源。

月清嬋在一旁毫無反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唉!要是有藍珠就好了,藍珠連神仙都能夠救活,更不用說人了!藍珠如今怕是在巫靈族族長的手里吧。」太後被蘇睿辰扶起來做到椅子上,緩緩說道。

「藍珠?」此時,月清嬋終于有了反應,原來,藍珠就可以救墨兮麼?那她還去找什麼雪山冰晶?

「哈哈哈哈……藍玉染!你果真騙了我!搶走了墨兮!」月清嬋突然悲戚的大笑,眼里的淚不斷涌出,原來,她就是這麼笨,才讓藍玉染奪走了墨兮!

千里相思萬里情,一段梨香引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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