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魂如煙,怎的無故驚起愁思無限?
煙霧繚繞的天池邊,站著月清嬋,歐陽墨兮,藍子卿,藍玉染和天池仙人一行人。
「墨兮……」月清嬋緊緊抓著歐陽墨兮冰冷的手,咬著嘴唇,眼里滿是不舍。
她知道,下一秒,眼前的這個男子,便要化作一滴淚了,他不會再笑,不會再說話,不會再霸道的將她攬進懷里……
「清嬋,你放心,過不了多久,你我還會重聚,而且,再也不分開了。」歐陽墨兮握緊月清嬋的手,對她微微一笑,又伸手模了模她的頭發,安慰道。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未來……
「可是……」月清嬋依舊把歐陽墨兮的手握得緊緊的,一刻也不肯放開,她多怕,這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說話。
「相信我,可好?」歐陽墨兮把月清嬋輕輕攬進懷里,在她耳邊噴著熱氣,讓她不禁有些迷醉。
于是,月清嬋眼楮里暈著絲絲水霧,點點頭。
「上神,你……你真的決定好了嗎?」天池仙人擰著眉,問道。
「嗯,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會傷害更多的人。」歐陽墨兮點點頭,眼里一片淡然。
「墨兮,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天龍珠。」藍子卿輕嘆一口氣,說道。
「岳父,請你幫我好好照顧清嬋,對不起,都是我無能,保護不了她。」歐陽墨兮走到藍子卿面前,微微彎腰行了一禮,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何出此言?墨兮,你將我的女兒,保護的很好,謝謝你,在我沒有找到她之前,你把她照顧的那麼好,她因為你,很幸福。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直到你回來為止。」藍子卿輕輕扶起歐陽墨兮,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月清嬋,這才說道。
「多謝岳父。」歐陽墨兮點點頭,說道。
「玉染,我很高興,你終于變了回來。」接著,歐陽墨兮又走到藍玉染面前,微笑著說道。
「墨兮,以往我做錯太多事,希望你原諒我。」藍玉染張張嘴,卻只說出了這句話。
「我沒有怪過你。」歐陽墨兮搖搖頭,說道。其實,他從來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那就好……」藍玉染扯出一抹微笑,說道。他是原諒了她,可是……青離呢?
「你放心,青離他……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歐陽墨兮當然看到了她眼里閃過的落寞,便安慰道。
「但願吧。」藍玉染勉強一笑,像是對歐陽墨兮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月清嬋看著又向自己走來的歐陽墨兮,她臉上掛著牽強的微笑,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臉上,同樣也掛著牽強的微笑,可是,她不能拆穿他,不能……
「清嬋,等我。」歐陽墨兮輕輕在月清嬋額頭烙下滾燙的一吻,又用那種暖暖的聲音說道。
「嗯。」看著又塞到自己手里的玉玨,月清嬋一怔,這玉玨,是她那次趁他昏迷去找亦炎之前,放在他身邊的。本來是他最先給她的東西,她此生,最珍貴的東西。
月清嬋重重的點頭,又握緊了手中溫潤的玉玨,眼淚隨之滴落,滑出一片眷戀。
歐陽墨兮深深地看了月清嬋幾眼,便抬腳踏入天池中。
在月清嬋和眾人的目光下,歐陽墨兮漸漸閉上眼,雙手交叉于兩肩之上,只見他全身一震,緊接著便有忽而金色,忽而黑色的光芒籠罩著他全身。
歐陽墨兮嘴里默念著,身體已經從天池水中緩緩升起,身上的光芒越來越耀眼。
月清嬋知道,只要他再做最後一步,他便會變回原形,無法再對她笑,無法再對她說話,無法再……抱著她。
「不!墨兮不要!」越想,月清嬋的心便越痛,她還是無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她快步上前,想要飛身去阻止歐陽墨兮。
「清嬋,你冷靜一點!」藍子卿上前及時的攔住月清嬋,抓著她的手臂說道。
「爹,不行!我不要他離開我!我不要!」月清嬋頃刻間便淚如雨下,哭著喊道。
「月清嬋!你這是做什麼?你難道要墨兮繼續這樣下去嗎?倘若他繼續任由魔性愈發強大,他會傷害很多他不想傷害的人的!」在這一刻,月清嬋的另一只手臂被藍玉染緊緊抓住,並對她大喊道。
「月姑娘,你就讓上神做他想做的事吧,你放心,小老兒會想辦法救回上神的!」天池仙人在此刻上前勸道。
「我……墨兮……」月清嬋被藍子卿和藍玉染控制著,無法動彈,只能流著眼淚,在淚水的阻隔中痴戀的看著天池上空的歐陽墨兮。
正當此時,歐陽墨兮全身的光芒在他張開雙臂之際,慢慢的從他身上一絲絲的抽離,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變得有些半透明。
「墨兮!不!不要!不要離開我!嗚嗚嗚嗚嗚……求你……不要離開我!」月清嬋睜大眼楮看著這一切,此刻心情完全無法再平靜,她一邊用力掙月兌著藍子卿和藍玉染的控制,一邊大聲哀求道。
她,是真的承受不了他的離開。
「清嬋,不要哭,我的離開是暫時的,我給過你很多承諾,還有很多沒有完成,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一一完成。」歐陽墨兮睜開一雙潛藏著哀傷的琉璃眸,牽強的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不要……不要……」月清嬋緊緊盯著歐陽墨兮那越來越透明的身體,用力搖頭,乞求。
「清嬋,听話,等我,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歐陽墨兮再怎麼忍,都忍不住這兩行淚流,眼淚順著他的臉龐漸漸滑落,無聲的滴落到天池水中,了無痕。
輕輕招了招手,歐陽墨兮的身體瞬間透明,化作一縷金色的熒光,緩緩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如水晶般的淚滴狀的金色晶石。
「墨兮……墨兮……」月清嬋呆呆的看著自動從空中飛到她手里的金色淚滴狀的晶石,呆呆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嗚嗚……墨兮……」月清嬋再也無法忍住,手里緊緊地握著金色晶石,蹲子失聲痛哭。
良久,她終于停下來,打開手中,低下頭,輕輕吻了吻那晶石,說︰「承你一諾,我會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