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過多少輪回的塵煙,只因雨中你一凝眸,我一停駐,從此,無休無止……
墨痕宮——「玉染,你真的決定了嗎?」梨花林里,月清嬋看著依舊一身藍衣的藍玉染,眼眸里露出擔憂的神色。
「嗯。」藍玉染嘴角掛著一抹恬淡的笑意,點頭道。
「玉染,你可是想好了?此去,注定會承受很多你從未承受過的東西。」歐陽墨兮皺起眉頭,說道。
「墨兮,我已經想明白了。若是我不去,這一生我恐怕就會就此失去了青離,若是我去了,或許還有轉機。至于,你說的那些我從未承受過的東西,我一點都不害怕。我不能因為從沒有承受過就不去嘗試,我總要成熟,總要學會很多事。現在,我要去為了青離而努力了,你們難道不該為我高興嗎?」藍玉染笑著搖搖頭,握緊手中的包袱,她又道。
「玉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月清嬋點點頭,笑了笑,道。
月清嬋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現在的藍玉染美極了,她再也沒有了從前由內而外的狠勁,再也沒有了那股子陰沉,整個人,似乎又更加明艷了幾分。
或許是因為她放下了那份錯誤的執著,或許是因為她終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或許是因為她終于明白了她究竟想要什麼。
「嗯,我會努力的,以前的一切,都是我執迷不悟惹來的禍,現在是我該償還的時候了。我不能,不能讓他為我贖罪……」說著說著,藍玉染聲音又哽咽了,眼眶也漸漸紅透。大抵是她想起了那個一直守在笑音墳前,孤身一人吹著笛子,孤獨度日的青離吧?
因為,始終是她欠了笑音,而不是他青離。
「玉染,保重。」輕嘆一聲,歐陽墨兮終是只說出了這幾個字。
「嗯,我走了。」藍玉染抹去掉落下來的淚水,對歐陽墨兮點點頭,道。
「玉染,你還會回來吧?」月清嬋在此刻竟漸漸升起幾絲不舍,其實這些日子一來,她和玉染,早已經情同姐妹。
縱然她之前很多次傷害過她,在這一刻,卻都煙消雲散。
她不過也是一個女子。
「清嬋,我想,我還是要再次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錯,多少次害的你都差點死去,真的對不起。」藍玉染對月清嬋笑了笑,然後又退開一步向月清嬋鞠了一躬,道。
「玉染,你這是干什麼?都過去了。」月清嬋瞪大雙眼,連忙拉起藍玉染,道。
「你能原諒我,真的很謝謝你。」藍玉染看著月清嬋的臉,雙眼滿是感激之情。
「玉染,千萬別這麼說。」月清嬋搖搖頭,道。
「我走了。」藍玉染依舊笑著,只是那笑容,讓人看起來有些苦澀。
看著藍玉染離去的背影,月清嬋心中很是復雜,但願她此去,能夠喚回倔強的青離。
「清嬋,別擔心,玉染她可以做到的。」這時候,歐陽墨兮突然上前一步擁緊月清嬋,在她耳邊吐著熱氣,輕聲道。
「嗯。」月清嬋剎那回神,因著耳邊溫熱的氣息,立刻羞紅了臉。
「清嬋,接下來的日子或許不會那麼輕松了,你要有心理準備。」歐陽墨兮似乎是看出了月清嬋的窘迫,他輕輕一笑,將她攬得更緊,說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月清嬋依舊緋紅著臉頰,撇過臉道。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不管以後如何,生死相隨。
梨花林里煙霧繚繞,和著陣陣梨花香,一直縈繞在月清嬋的鼻尖。
歐陽墨兮听了她的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環抱著她,靜默無語。
如果時光停駐,留在這一瞬,那該有多好?
月清嬋在心底慢慢幻想著,嘴角竟也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笑容。
可是,就在此刻,她突然感覺胃里一陣翻騰,一股酸澀的感覺漸漸蔓延,她連忙皺眉掙月兌歐陽墨兮的懷抱,跑到一棵梨花樹下止不住的干嘔著。
「清嬋你怎麼了?」歐陽墨兮立刻上前,擔心的問道。
「不……不知道……」說話間,月清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轉眼便暈倒在了歐陽墨兮的懷里。
「清嬋!」歐陽墨兮扶住月清嬋的身子,將她打起橫抱,快步跑到藍子卿的屋子里。
「墨兮,清嬋這是怎麼了?」藍子卿打開門,便看見一臉焦急的歐陽墨兮抱著昏迷的月清嬋。
「岳父,我也不知道,還請岳父幫我看看。」歐陽墨兮側身踏進屋內,將月清嬋放在床上,對藍子卿說到。
「好。」藍子卿立刻上前,將手指搭在月清嬋的脈搏間,開始診脈。
歐陽墨兮雙眼緊緊盯著閉著眼的月清嬋,心里很是著急。
「這!這是……」藍子卿閉眼診脈半晌,猛地睜開眼,驚詫不已。
「岳父,怎麼了?清嬋可是出什麼問題了嗎?」歐陽墨兮見藍子卿這幅模樣,心下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是……這……這是滑脈啊!」藍子卿搖搖頭,道。
「滑脈?岳父,可是有什麼問題?」歐陽墨兮並不懂醫理,只是皺眉,問道。
「這是有了孩子了!」藍子卿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一片喜色。
「什麼?孩子!」歐陽墨兮有如耳邊有一聲驚雷炸響,讓他回不過神來。
「墨兮,你要當父親了!我要當外公了!」藍子卿笑著拍拍歐陽墨兮的肩膀,道。
這是他這些年來最開心的時候,他的女兒有了愛她的丈夫,有了她自己的孩子。
「我要當父親了?」歐陽墨兮仍舊呆愣在原地,低低的重復著這句話,心里一種狂喜隨之而來。
「嗯……「然而此時此刻,床上的人兒一聲嚶嚀,悠悠醒來。
歐陽墨兮看見月清嬋慢慢睜開了眼,便坐到床邊,眼神無比溫柔的看著月清嬋︰「清嬋,我們有孩子了。」
「嗯?什麼?」月清嬋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
她慢慢的撫上自己的月復部,滿臉的不可思議。
「清嬋,謝謝你,我好幸福,我從未覺得有現在這樣幸福過。這些都是你給我的,謝謝你。」歐陽墨兮將頭埋進月清嬋頸間,在她脖子處噴著熱氣,溫柔地說道。
房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此刻,顯得尤為靜謐。
「墨兮……我也很幸福。」月清嬋先是一怔,隨即又抱緊歐陽墨兮,聲音暖暖,道。
她騰出一只手繼續撫上月復部,那里,正有一個小生命在生長著。
那是她和墨兮的孩子。
是他們的幸福。
不知何時,窗前飄來幾瓣梨花,瓣瓣皆白,片片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