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什麼?不是耶穌老爺爺站在天堂的大門口像個老鴇子一樣拉著一個又一個的鬼魂,也不是毛爺爺從棺材里跳出來說要吃紅燒肉。而是原本一個「外貌協會」會不再只注意一個人的外貌…
「老公?你的頭怎麼了?怎麼會有道傷疤?」
剛打開視頻,王夢瑤一眼就看到了趙睿哲眉毛上的那條傷疤。表情比看到毛爺爺復活還要驚訝,那尖下巴恨不得掉在胸上面去。
「沒事,小傷而已。」
趙睿哲輕描淡寫的說道,手指還不經意的劃過那條短短的肉疤。似乎那個男人對他外貌的肯定就是他繼續高傲的資本,而那條疤也是繼續鼓勵他的動力。
「很丑嗎?」
「沒…沒有。還是一樣的帥氣!」
王夢瑤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好像這句話是強迫她說出來的一樣。
盡管王夢瑤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但趙睿哲卻絲毫不介意。他的樣貌也跟她沒有太大的關系,在他看來,王夢瑤只是一個路人甲,她的評論沒什麼重要的,只有「那個人」的話才舉足輕重。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都只是靜靜的看著電腦的屏幕,那一臉茫然的樣子就像是兩個神經病患者。
王夢瑤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趙睿哲眉毛上的傷疤上。那傷疤周圍的每個毛孔幾乎都被她看了個遍,就差再給她一個放大鏡,讓她仔細研究研究那疤的構造。
而趙睿哲,他則是在發呆。自從喬磊肯願意和他說話後,發呆就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課。基本上每天都會抽出好幾個小時溫馨下兩人再一次說話的場景。
趙睿哲的大腦放空了許久,直到好友上線的消息提醒聲再一次響起,才召回了他在外飄蕩的靈魂。
「別總看我的疤!沒什麼好看的。」
但當他回過神來,準備和王夢瑤商量要事的時候,才發現王夢瑤正像個偵探一樣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頭上的那條疤。
「仔細一看那條疤也不丑啊,看著就像紋身一樣。嗯~這‘紋身’襯得你更帥氣了!」
別的王夢瑤倒不會,撒謊、恭維的事她倒是一流。從小到大,接受過她「贊美」的人數不勝數。小到幼兒園的同學,大到在花園里散步的老人,就連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她都不忘夸贊一句︰
「哇!帥哥!你這動作太有型了吧!」
當然,她的恭維有時候得到的也並不都是回贊,更多的是那不屑的白眼。
「哦呵呵,要不要我也在你的臉上紋一條啊?最好是紋在你的眉心,這樣以後cosplay二郎神的時候都不用畫假眼了。」
趙睿哲譏諷的回道,微閉的雙眼也吐露著不屑和鄙視。
「我說的是真的,那條疤看著真的很酷!」
雖然已經被識破了恭維,但王夢瑤還是想繼續裝下去,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但趙睿哲偏偏就是那種不給人留後路的人,從來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
趙睿哲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順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水杯,湊到嘴邊大口大口的吞咽著里面深褐色的液體。
在趙睿哲面前,王夢瑤向來都是最卑微的角色,向來都是趙睿哲說一她絕不說二,堅決遵從趙睿哲的吩咐,但這樣的低姿態換來的卻是趙睿哲的變本加厲…
一個人對自己越是好,往往越不珍惜。偏偏自己喜歡的是個人渣,偶爾再挨他幾個巴掌,卻依然笑嘻嘻的把臉往他的手掌上湊。人就是這樣,不懂得珍惜…
「對了,過幾天我就要跟喬磊去中國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接我。」
「什麼?你們要回來?什麼時候決定的?」
這個消息就像是上天撒下的一塊大餡餅,把王夢瑤砸的頭暈腦脹、眼冒金星,那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都讓她表現在了臉上。
「這件事說起來就長了,反正我們要回去了。」
趙睿哲沒有解釋什麼,對王夢瑤的態度依舊冷冷淡淡的。
「薛童知道嗎?哪天他也會去嗎?」
王夢瑤不是那種會記仇的人,雖然原來誤听了趙睿哲的話對薛童有所誤會。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也就沒放在心上,雖然她很想跟薛童回到從前,每天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但顧忌著趙睿哲也就只好和薛童保持著距離。
原本以為這次趙睿哲的歸來會給自己和薛童一個再次交談的機會,但是她錯了。
毒蛇永遠不會收起自己的毒牙,那是他的武器,即使身負重傷他也依然不會拋棄那毒液,即使受過他人的恩惠他也依舊會在他的胸膛刺入那致命的尖齒。
現在,也不例外。
「不知道,但我估計等他看到我頭上的傷的時候一定會很失望,失望喬磊會再次跟我說話,失望我沒有被打死。」
那陰陽怪氣的語氣讓王夢瑤听得渾身難受,也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他在喬磊那說了些什麼,喬磊就因為信了他的話把我打了一頓,幸好我及時跟他解釋了,否則我現在就沒命跟你說話了。」
趙睿哲撒謊的技能用的簡直是淋灕盡致,短短的幾秒內便編出了一個足以寫進小說里的情節,再一次把自己說成一個飽受欺凌的可憐形象。
「不會吧?薛童不會是這樣的人啊?」
「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算了,到那天在機場的時候,你注意看薛童對我的態度就知道了。」
趙睿哲這次沒有裝出一副可憐相,倒好像是底氣十足一樣。從內心深處就已經認定自己是那個被欺負的人。
「哦…」
王夢瑤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是小聲的回了趙睿哲一句。
身為朋友,憑她對薛童的了解,她相信薛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現在她是趙睿哲的女朋友,身份已經不同,所以以往的了解也都不再奏效,只有趙睿哲說的話才是她應該相信的「真理」。
不過,事實往往勝于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