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句等我回來,沐瀾覺得味道有點兒怪,竟然听出了一絲曖昧的味道出來。是她想太多了麼,還是說,真的有什麼,但不管有什麼,她都得在萌芽階段給它滅了。到了星期一,夏墨繁還沒有回來,楚辭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來學校上課,所以這一天,沐瀾過得無比的平靜,沒有人找麻煩的清淨日子過得真是舒心。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無憂的日子,但沐瀾心里很是清楚,這只是暫時的。這不,債主找上門來了了,「你回來了麼」沐瀾接起電話,便問。
「恩,剛到酒店,你不是要跟我談談麼,那現在到酒店來找我,原來那個房間,你知道的」夏墨繁的聲音透著疲憊,沐瀾本想說,既然累了,那就改天,可夏墨繁已經掛了電話,沐瀾怔怔的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收拾了一下,跟梁溪打了一聲招呼,就匆匆的出了宿舍,趕去夏墨繁住的南湖酒店。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的燈光也漸漸亮了起來,各種地毯都擺了出來,側門外的小街那是人潮洶涌。沐瀾穿過人群,直接完南湖酒店走去,大概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然後熟門熟路的去了夏墨繁住的那個房間,正要敲門,發現屋門是虛掩著的,心想大概是夏墨繁知道她要過來,故意留著門的吧。
只是,即便如此,沐瀾還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門,敲了幾下,沒有人應,探著耳朵在門上听了听,只听到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知道夏墨繁應該在洗漱,所以沒有听到敲門聲。她猶豫了一下,才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了下來。
沒過好一會兒,水聲停止,夏墨繁從浴室走了出來,好一幅出浴美人圖,只是這一次,決計不會有上一次的尷尬了,興許知道沐瀾要來,他穿了身淺灰色的家居服,比起暴怒的浴巾來說,這穿著,沐瀾比較容易接受。
「你什麼時候到的」坐在沙發上,沐瀾望了夏墨繁一眼,感覺有些窘迫,他的頭發還是濕潤潤的,發梢低落的水滴打濕了肩膀上的衣衫,夏墨繁很是隨性的拿起一張毛巾,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向沐瀾走來。
「剛到不久」在沐瀾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夏墨繁斜靠在沙發後背上,樣子無比的慵懶,動作優雅的像只貓。
「女乃女乃,她跟我說了一件事兒,不知道你怎麼看」夏墨繁回答完畢就擦著頭發不再開口了,氣氛一下子靜默了,沐瀾小心謹慎的將打好的月復稿一一表達,說到一半的時候,側臉往旁邊看了過去,仔細看著夏墨繁的表情,而他根本沒啥表情,見沐瀾盯著她看,下巴微微的向上抬了一下,示意沐瀾繼續說。
「她讓我從宿舍搬出來,跟你一起住,你怎麼看這件事情」沐瀾索性一股腦都說了,然後很是期待的看著夏墨繁,希望他能說出她想要的答案,但夏墨繁听完,半點驚訝的反應也沒有,只是眯著眼楮盯著沐瀾看了一眼,然後緩緩開口「是我跟她要求的,讓你跟我一起住」
這話,如同晴天里的一個霹靂,沐瀾呆了,下意識的反問「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搬去跟你住」,沐瀾表現的極為震驚,自然也極為的不願意跟夏墨繁住在一起,態度是那麼的明顯,沐瀾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事兒到底沒有跟夏墨繁月兌離關系,原來始作俑者就是他。
虧得她還寄希望在夏墨繁的身上,希望可以靠著他,玩點陽奉陰違的把戲,欺上瞞下不讓老夫人知道的,哪知道,搬了塊石頭到自己的腳背上。
「怎麼,你不願意」夏墨繁涼悠悠的問道。
「當然不願意了」沐瀾十分的生氣,聲音下意識的拔高,但是說到一半,來了個急轉,態度也來了個大大的轉變,還是不要得罪夏墨繁的好,心里這麼想著,然後又道「那樣,太麻煩你了」,沐瀾心里月復誹道,其實事實是太麻煩她了,她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沒事兒,我這個人,不怕麻煩」夏墨繁跟著沐瀾的話順口接了過去,卻是將沐瀾氣的快升天了,這人,听不听得懂客套話啊,一定要她把話擺在台面上,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可以麼,夏墨繁,這是在跟她裝哪門子裝,有病吧。
「可我怕麻煩,我跟你雖然隔著輩兒,但是卻沒有血緣關系,這麼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影響不好」思考了好一會兒,她才想出這個比較文雅的理由,而夏墨繁卻是想都沒有想,就回了一句「難道你想讓我給你一個名分」
名分,沐瀾呆了,夏墨繁是怎麼聯想到這玩意兒的,會認為沐瀾是問他要名分,簡直是太強大了。名分,這家伙,可有太多的意思了。沐瀾以前听謝悠然說過名分是女人的專利,因為女人可以理直氣壯的對男人說,‘我要一個名分’,在這兒,夏墨繁這麼說,到底什麼意思。
沐瀾急了囧了,正要解釋,夏墨繁開口打斷了她,道「你想要我給你什麼樣子的名分」,那戲謔的模樣,說出的話,格外的引人遐思。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想搬出來跟你一起住,今天來,主要是為了跟你商量這個事情,除此之外,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直說吧,這麼做居心是什麼,為什麼要我搬出去跟你一起住」在這個時候,沐瀾不打算再繞彎子了,依著她的經驗,若是不攤開來說,夏墨繁只會避重就輕,那麼她找他談話根本就沒什麼意義。
夏墨繁並沒有意外沐瀾的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解釋「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單純的找個可以照料我起居生活的人,這個人,得讓我看的順眼,不那麼討厭,我討厭陌生人,最後我選中你了,就這麼簡單,你不會誤會了什麼吧」
意思就是,她看上去讓他不那麼討厭,而他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讓沐瀾做他的小保姆。
「就算你選擇了我,我也未必選擇你」明白了夏墨繁的動機,沐瀾不那麼擔心了,只是即便如此,心里面還是抵觸跟夏墨繁同住的這件事情,覺得不是個事兒。
「不必你選擇我,我選擇了你,就行」夏墨繁很是霸道的回答,然後接著開出了一大堆有利于沐瀾的條件,對沐瀾進行威逼利誘。
最後,沐瀾原本無比堅定的立場,在夏墨繁說的頭頭是道之下,分崩瓦解,答應了他的條件,等她意思到自己答應了什麼,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是反悔已經是不大可能了。
「好了,就這樣,這是我房門的鑰匙,你準備一下吧,盡快的搬出來,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夏墨繁擱下一串鑰匙在沐瀾的面前,然後站起身往窗邊走了去,沐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剛才她都答應了些什麼,腦子完全像是被漿糊給糊住了。
夏墨繁跟她說「你答應也的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是你自己做出的承諾,何況,我也並沒有要你白給我做家務,每個月我都會支付給你相應的酬勞,而你只需要煮煮飯打掃一下屋子,把衣服送出去干洗就可以了,我會給你足夠的空間,絕對不干預你的生活」
就這樣,繼楚辭之後,沐瀾再次淪為另一人的保姆。從南湖酒店出來,沐瀾心里犯愁了,這無緣無故忽然從宿舍搬出去住,要怎麼跟梁溪謝悠然解釋啊,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夏墨繁只給她兩天的時間,沐瀾的東西倒是不多,就是覺得不好跟梁溪謝悠然兩個開口搬出去的事情,夏墨繁說的那個公寓就在南湖旁邊,新開的一個樓盤,從沐瀾進入a大之前就開始動工修建,如今終于開盤了。謝悠然曾經倍兒艷慕的望著海棠香閣的房子,對著她跟梁溪說,自己的畢生追求就是能在學校後面的海棠香閣里面買套房子,然後嫁個榆林人就滿足了。
海棠香閣,就是夏墨繁說的那個小區,沐瀾也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她會住進這個謝悠然無比喜歡的小區里面。「溪溪,我想跟你說個事兒」回到宿舍,謝悠然還沒有回來,據說是出去買吃的了,這妮子是典型的吃貨,沐瀾已經見怪不怪了,左右思考了一下,覺得搬出去這事兒,先跟梁溪說下比較好。
「那個,就是我想搬出去住」沐瀾低著頭,像是犯錯的孩子,她最怕最怕的就是被問為什麼,而梁溪,只是望了望她,「嗯」了一聲,並沒有追問原因,反而讓沐瀾不淡定了,「你就不想知道原因,沒有什麼想問的麼」
「你若是願意跟我講,也不會這個樣子了,等你想跟我們說的時候,再說好了,只是悠然那里,你自己想好要怎麼解釋吧」梁溪很理智的說道,沐瀾倍兒感動,不愧是知心大姐姐,一眼就看出沐瀾的難處了,只是她也愁啊,謝悠然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