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將事情前前後後繪聲繪色的敘述了一遍,中間不乏添了點油加了點醋,本來子虛烏有的事情,卻經過這一番的折騰,變得更加玄乎起來了,沐瀾終于明白,謠言是如何產生的了。心里雖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听完謝悠然的訴說,沐瀾還是裝作特別驚訝的樣子,使得事情又真了那麼幾分。
而當謝悠然再次追問沐瀾搬出去住的事情,沐瀾的回答依舊只有無可奉告這四個字,去追問梁溪那神秘的密咒是什麼,得到的也依舊是那天機不可泄露幾個字。謝悠然全然不覺,自己已經讓沐瀾梁溪耍的團團轉了,得不到答案的她,恨不得撓牆。
最難對付的關口過了,加上夏墨繁的雷厲風行,沐瀾搬出宿舍那是鐵板釘釘的事兒,很快的就從宿舍搬進了海棠香閣,開始了跟夏墨繁的同居不應該是同住生活。
這一住就住了半個多月,時間總是過得太快,與夏墨繁同住的這段時間,除了剛開始跟他相處心里頭有點膈應,像是堵了塊石頭在里面,後面也漸漸的習慣了。兩人同住一屋檐,卻是過著互不干擾的生活,沐瀾有自己的小天地,夏墨繁絕對不干涉她的自由,給她足夠的空間,如同一開始他承諾的那般。
而作為回報,沐瀾得負責房間的衛生,將夏墨繁的衣服送到外面的洗衣店洗了之後再取回去,隨後就是準備早晚兩餐便可。只需要做到這些,一個月就能拿三千塊的月薪,比一般的上班族可要輕松多了,而且還包吃包住,提供空調電腦網絡,如此優渥的環境加條件,沐瀾心里簡直就是美呆了。
而且夏墨繁這兒的網速,簡直就不是蓋的,比起學校那拖拉機似的網速,這兒的網速簡直就跟飛機似的,搬進海棠香閣的生活,明顯跟學校的生活無法比擬。而僅僅是這樣子的生活,沐瀾還是很滿足的,大多數的時候,她是一個安于現狀隨遇而安的人,沒有野心,也不貪婪,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快樂。
只是,興許是現在的生活太過安逸,所以她有些樂不思蜀了,乍一眼看到楚辭,她嚇了一跳,‘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話,絕對不是假的。不知不覺中,竟然將這號人物給遺忘了,自她住進海棠香閣之後不,準確的說,是裙子事件之後,沐瀾就沒有再見過楚辭了。
現在算來,半個多月了吧,楚辭仿若神秘的人間蒸發了,學校沒有去,是請假還是辭職,無人知曉,而且也沒有再找過沐瀾,所以她選擇性的遺忘這位讓她沒什麼好印象的人,如今他忽然出現在沐瀾的視線里面,還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怎麼辦」沐瀾問自己,她心里有點慌,楚辭的歸來,讓她心神不寧,因此今晚的飯菜,有點大失水準的意思,菜咸的咸了,淡的淡了,簡直無法入口。
「對不起,你等我一會兒,我重新去煮一份」夏墨繁嘴巴很挑剔,沐瀾剛開始做的時候,還模不準他的口味,後面做的多了,也漸漸的知道了,只是今天的飯菜,的確失了水準,他僅僅只吃了一口,便擱下了碗筷,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沐瀾驚慌失措的站起身道歉,眼前這位,比楚辭可要金貴得多,是她的大財主,可得罪不得。
「不必了,我已經沒胃口了」夏墨繁語氣不冷不熱,硬邦邦的跟塊石頭,看都沒有看沐瀾一眼,轉身就進了書房,沐瀾望著他的背影呆了好一會兒。隨後認命一般的收拾起碗筷,將廚房給打掃干淨,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這里是完全屬于她的一個天地,被她布置的格外的小溫馨,很清新的一個房間,能帶給她歸屬感的一個地方。
「他是不是內分泌失調啊」沐瀾嘀咕著,自從她搬進來之後,夏墨繁對她的態度完全變了,簡直就像是對陌生人一樣,除了沐瀾該做的那些事情外,一律將沐瀾視為了空氣,透明的。他古怪的態度,已經冷漠的神情,沐瀾想不通,總覺得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夏墨繁,可是又不好說什麼的,只有這麼不冷不熱的相處下去。
至于楚辭哪兒,真的是頭痛,這大爺回來了,也不是個安生的主,到時候奴隸起她來,絕對是不留余力,到時候夾在這兩位爺的中間,她就是一受虐的丫鬟命,指不定還會發生點什麼呢。
沐瀾憂愁了,忽的想起,最近班上組織的活動,三江五日游,她本來不打算去的,覺得燒錢,太過奢侈,現在想想,很有必要出去避避風頭。有了這想法後,立馬給謝悠然打了個電話,讓她給自己也報個名,出去沉澱沉澱再回來。
這邊跟謝悠然說好了,沐瀾就開始收拾東西了,明天一早就得出發,東西收拾好了,又忐忑了,這事兒,還得跟夏墨繁交代一番,只是,要怎麼開口了,剛才似乎已經將人給得罪了。夏老夫人曾經告訴沐瀾,要照顧好夏墨繁,因為他有胃病,得好好養著。想到這兒,沐瀾覺得自己今天實在太失職,一來對不起夏老夫人的交代,二來對不起人家付給她一個月三千塊錢的工錢。
從櫥櫃里面掏啊掏的,掏出了兩包紅棗味的燕麥片,燒了鍋滾開的開水,然後做了一碗燕麥粥,頓時整個屋子內彌漫著一股夾雜著淡淡紅棗味的燕麥清香,趕緊用細膩的白色小瓷碗盛好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往書房里面端。
「砰砰」謹慎小心的敲了敲門,門內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個有些深沉的聲音來,「有事兒」,夏墨繁的聲音有些沙,很低沉,听著很冷漠,但沐瀾都習慣了。
「你方才什麼都沒有吃,我煮了份燕麥粥,你吃點兒吧,別到時候胃痛,我知道胃痛的時候,很難受的」沐瀾小心翼翼的應答,端著粥碗站在門邊,活似一小丫鬟,規規矩矩的,沒有主人的允許,就不會進門。
「進來」听到這話,沐瀾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趕緊的開了門,走了進去。她進去的時候,夏墨繁正坐在書桌前,背靠在椅子上,眼楮是閉著的,眉毛緊鎖,一只手捏著眉心,很是疲倦的模樣。
沐瀾將燕麥粥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下,然而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興許是感覺身邊還有人,夏墨繁猛地一睜眼,嚇得沐瀾呼吸一窒。
「東西放下就出去,怎麼還不走,有事兒」
「你是不是很累,我會按摩,我幫你按按吧,很有效果的」沐瀾察言觀色,見夏墨繁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就自作主張的走到了他的身後,雙手的手腕左右活動了一下,然後有些忐忑又有些緊張,指尖緩緩的靠上了夏墨繁的太陽穴,然後力道輕柔的揉按了起來。
沐瀾的力道不輕也不重,指月復的肌膚也十分的柔女敕,所以夏墨繁感覺十分的舒服,頓時從心底生出一股子舒爽的感覺,他漸漸的放松,而沐瀾從太陽穴緩緩的往上按著,一會而幫他捏捏眉心,一會兒給他按了按頭部,然後又往下,給他捏了捏肩,夏墨繁越來越覺得舒服,這時候,竟然有種想要躺下來,讓沐瀾給他捏捏全身的沖動。
當然,這僅限他自己心里面想想,就算他想,沐瀾也未必干。只是舒服的同時,又難眠疑惑,沐瀾這妮子,之前恨不得跟他劃清界限,後來被他給算計到這兒給自己當保姆,除了本職工作,可從來沒給他另外的福利,今兒這大獻殷勤,該不會是有事兒要求他吧,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個,班上組織大家一起去三江玩兒,我想出去走走,這幾天」
沐瀾見時機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就開口了,這話還沒有說完,夏墨繁忽的睜眼,嚇她一跳,聲音頓時沒了。
夏墨繁打量著沐瀾,她心虛的低下了腦袋,很忌憚他的樣子,他有那麼可怕麼,夏墨繁心中月復誹,而且是一點兒沒預料錯,這妮子大獻殷勤果然是有事兒,「想去就去吧,沒人攔著你,自己路上注意點安全」,夏墨繁表情淡淡的吩咐,停在沐瀾的耳里,簡直跟免死金牌似的,瞧瞧她那高興的樣子,差點兒沒有對著夏墨繁三拜九叩來一句「吾皇萬歲,謝主隆恩」之類的。
得了夏墨繁的應允,這一晚上,沐瀾都興奮的沒辦法睡著,隔天一大早就起床了,然後好大一通折騰,弄出特豐盛的一桌早餐,中西合璧,夏墨繁倒是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給她一丁點小甜頭,就來這個一大涌泉回報了回來,看來,今後得改變一下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指不定天天有驚喜。
給夏墨繁準備完早餐,沐瀾背著行李袋兒就去了學校,先回了宿舍,將謝悠然從床上拉了起來,彪悍的謝姑娘好一通埋怨,這集合時間是九點半,現在才八點不到,沐瀾就把人給拉了起來,能不埋怨嘛,只不過看在沐瀾帶回去那些豐盛的早餐,謝姑娘決定不跟沐瀾計較。
只是,沐瀾本以為是出去避風頭的旅行,偏生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偏差,要是早知道是這樣,打死她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