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程得書程蕭蕭父女兩個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學校,程蕭蕭是因為第二年要高考,假期得上復習班,而程得書帶的哪個班,還有一年也要中考了,所以這父女兩個,在家里呆的時間,是少之又少。家里的擔子全部都落到了鐘暮秋一個人的身上,因為身上的舊疾,她沒有辦法出去工作,只得在家里做做家務,照顧一下公婆,順帶自己種了點小菜,家里的田地都承包出去給人種瓜去了,每年有一筆不大也不小的收入。
加上現在程燕莉也找到了工作,減少了家里的支出,鐘家的日子才算是過的稍稍輕松一些。沐瀾很慶幸,當初自己沒有一意孤行的回到鐘家來,雖然鐘清國待她極好,鐘暮秋也不會說什麼,不會放任她不管,但是她的回歸必然會給鐘家帶去很大的負擔。
林清芳分析的很對,所以那個時候才選擇繼續留在夏家。沐瀾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听從林清芳的勸告,今天的自己今天的鐘家,會是一副什麼模樣,這個答案,她不敢想,也想不出會是怎麼一副光景。
但是不管結果會怎麼樣,一直留在鐘家的結果必然是不會與夏墨繁此人有任何的聯系。想起夏墨繁,沐瀾這心頭就
「瀾兒,你過來」沉思之中的沐瀾,听到鐘清國喚自己,趕緊的回過神,將盆子里面的剩飯全部撥到了食槽里面,院子里面的雞飛撲著跑了過來,「咯咯咯」的叫個不停。端著盆子,沐瀾朝著鐘清國走去,他端了凳子坐在堂屋外面的走廊上。
夏日的微風里,他的發絲像是染上了一層霜,對鐘清國沐瀾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敬重,如果不是鐘清國當初的堅持,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沐瀾。
「大伯,有什麼事兒麼」沐瀾拖了把小椅子,在鐘清國旁邊坐下,心里還有些不太平靜,夏墨繁的那些話,帶給她的震動太大了,就算過了這麼幾天,還是無法接受。更加沒有辦法忽略的是,在她的心里,這個男人,已經佔有了一定的分量。
她不禁要想辦法逃離夏墨繁,同時還得控制住自己心里的那股子失落感。那句話說的太多了,如果一開始不曾擁有過,你就不會失望,等你擁有了再失去,該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所以一開始,不屬于她的東西,她從來不惦記,怕的就是會有這樣子的情況出現。
只是她太大意了,終究迷失了自己的心,如今她用力的刻制自己,從那條錯誤的道路上走回來,可心還是抵不住的失落。
「上次你走的太匆忙,我也來不及跟你說這事情,這次你回來,會在這邊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記住,不管你將來走多遠,變成什麼樣子,鐘家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這次既然回來了,還是去你媽那兒看看吧」
沐瀾點點頭,應了一聲,她也正是這麼打算的,雖然對于母親的記憶少的可憐,身子在自己的腦海中,連一個模糊的影子都響不起來,但是從周圍人談起她的時候,都說那是天底下最好的一個女人,對她也是極好的,只是紅顏薄命啊。
沐瀾幼年的時候,也很認真的想過,是不是真的因為自己的命太硬了,才會害的母親那麼年輕就沒了,父親也不知去向。這個答案沒有人能夠告訴她,在她說接受到的那些有限的知識里,都告訴她不要封建迷信,什麼宿命命運的,都是唬人的,是封建殘余,是自欺欺人。
但這個世界上,不能解釋的事情也太多了,她不喜歡別人提及自己的母親,不是因為不愛,而是看不慣那些人一說起母親,臉上那唏噓憐憫的表情。跟鐘清國說了一會兒話,沐瀾就從鐘家出來了,林清汝的墓在離鐘家有一段距離的一座名為河灣山的半山腰上。
從鐘家走過去,得走一段時間,沐瀾走在鄉間的小道上,小道兩遍的田里是綠幽幽的秧苗,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綠色的。河灣山下有一條蜿蜒的小河,河水長流,灌溉著了兩岸的稻田,對周圍的居民來說,這條說不上壯闊的小河,是他們十分重要的灌溉水源。
小河的水,清澈透亮,一直蜿蜒著向前,然後從鐘家門口淌過。河岸上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紫色的滿滿一大片,風景無比的秀麗。空氣也是清醒的,路邊的小草兒上還掛著露珠,蟬兒在空氣中不止疲倦的鳴叫著,沐瀾在河邊摘了一束野花,雖不起眼,卻帶著一股淡雅清麗的淺香。
順著山道,來到了半山腰,林清汝的墓前,沐瀾回鐘家的時間不多,來這兒的次數更少,不是因為心里沒有這個母親,而是因為太過在意,反而不敢輕易的觸踫。雖然很久沒來了,但是林清汝的墓前,十分的干淨,兩邊的柏樹,茁壯的生長著。
這兩棵樹,據說是母親去世後,父親親手種下的,兩棵樹並立在墓前,就像是那兩株夫妻楨楠樹,相依相偎一輩子,如今過了這麼久,這兩棵樹,茂茂盛盛的長得都有碗口粗了。將野花放在墓前,沐瀾跪了下來,很是虔誠的磕了三個頭。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沐瀾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嗓子都有些啞了,最後一直重復著這兩句話。她將自己心里面的那些話,全部都說了出來,這些話,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唯獨在這兒,可是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忽的憑空多出一個聲音,沐瀾渾身一驚,這後背頓時有點兒發涼,難道是顯靈了不不會的,這個聲音明顯是男人的聲音。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反應過來的沐瀾,渾身豎起戒備望著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夏墨繁,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放在兩側的雙手也狠狠的攥起了拳頭,那蓄勢待發的模樣,似乎只要夏墨繁靠近一步,她就會義無反顧的去揍他一頓一樣。
「我來找某個不守信用的家伙算賬」夏墨繁長手長腳的向著沐瀾走了過來,他的眉眼如畫一般,淺淺說道。
「」沐瀾抿了抿唇,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思索了一會兒,沐瀾皺眉問道,這兒是她不讓任何人觸踫的一個禁地,每次來這兒,都是一個人,從來不跟鐘家的人一起過來,就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個時候的樣子,可是夏墨繁卻仿若從天而降一般,走進了她這方禁地。
沐瀾不得不豎起防備來。
「只要我想知道,自然就有辦法知道,我來,為的不過是一個答案,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夏墨繁淺淺笑道,卻帶給沐瀾一股無形的壓力。
「不怎麼樣,我們是不可能的,就算給我三年的時間,我也是這個答案」沐瀾想也沒想,就把那天想說卻沒有說的話說了出來。
「看來,你還是沒能認清現實,我給你時間,可不是讓你想法子怎麼拒絕我的,只是給你一個適應的時間,現在在這兒,在伯母的面前,我再重申一遍,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注定屬于我,這是你逃避不了的,所以乖乖接受吧」夏墨繁霸道的宣誓,沐瀾渾身一震,他怎麼知道,這里面的人,是她的母親。
「你夏墨繁,別忘了,我母親跟你的二嫂是姐妹,你叫她伯母,豈不是自亂輩分了麼」沐瀾刻意這麼說道,再次提醒夏墨繁,兩人之間的關系問題。
「你都叫我夏墨繁了,自然也沒有把我當叔叔,我又怎麼好」
「有你這樣的叔叔麼,逼著佷女跟自己在一塊兒」簡直就是流氓啊,就會禍害自家人,沐瀾不等夏墨繁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心里月復誹道。
「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潛規則麼,你,我潛了」夏墨繁一席話,直把沐瀾噎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更是將理智這玩意兒丟到九霄雲外了,惱羞成怒的沐瀾,走上前去一把推向夏墨繁大吼道,「你這個無賴」
「是,我是無賴,只對你一個無賴,別的人,我還不稀罕」夏墨繁寵溺的笑道,握緊了沐瀾的雙手,賤人拉進了懷里,緊緊的抱住,沐瀾怎麼掙扎都沒有掙扎開,臉紅耳赤的開始叫罵起來,但是蹦出來的詞語無非就是混蛋啊無賴不要臉之類的,全然沒有啥技術含量,對夏墨繁來說,這種叫罵,太文雅了,听著倒像是在**。
所以說,這人的臉皮厚道一定程度,還是挺恐怖的。
「你敢在這兒對著我對著我媽發誓,說你不是玩玩,是認真的」沐瀾掙扎了許久,無果,哪里斗得過夏墨繁,最後冷靜下來,想到不應該這麼白痴下去了,想到一個辦法來。像夏墨繁這種大家公子,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了,沐瀾想不明白,但是心想,自己沒啥姿色夏墨繁看上她,或許只是覺得有趣兒,這種情況切記認真,便想著以退為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