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從醫院打來的,說是楚辭的事情,讓去一趟。沐瀾哪敢不去啊,一秒也不敢耽擱,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趕著去了醫院。
話說夏墨繁叫沐瀾給踢了小兄弟後,一肚子郁悶無處發泄,也沒經腦子想,氣沖沖的跑了出去,在外面呆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才回去,可是一進屋子,原本有些平靜的心情再次迭起,屋子里面竟然沒人。
這個時間,她會去什麼地方?看到茶幾上,少了小半瓶的紅酒,還有那個他頂著壓力去買的蛋糕,已經不再是珠圓玉潤般的滿月形狀了,少了一個新月般形狀的缺口。精心準備的lang漫被她給破壞的一點兒氣氛不剩下,夏墨繁這心里就堵得慌,急yu找一個發泄的缺口。
「醫生,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沐瀾急沖沖的跑到醫院,氣都沒喘勻就跑去找醫生,一臉的擔憂害怕。
「沒什麼事兒,我今早查房的時候去看了,手術很成功,現在就等著術後的恢復了,好好休養,定然能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而且他現在已經清醒了,你可以去病房看他了」
「你你是說他沒事兒呀,那你怎麼不說清楚一點兒,害我擔心死了」沐瀾微惱,一听是醫院的電話,讓她馬上去,沐瀾這腿兒都嚇得軟了,以為他出事兒呢。那可是為了她受的傷,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沐瀾可真真的不要活了。
「不是你說的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通知的麼,再說,你也得听我們把話說完啊,我听值班兒的護士說,她話都還沒有說完,你就把電話給掛了的。這也不能怪我們嘛,再說,你男朋友為了你挨了那麼重一刀,要是再偏一寸,他的命就沒了,你這小姑娘」
「那個,醫生謝謝你啊,我去看看他」這一番數落,听得沐瀾頭有點大,想來也的確是自己沒有听完就掛了電話,沒頭沒腦的跑了過來,不能怪人家。但是現在這些人,能不能只要是一男的跟一女的,就覺得這兩個人是男女朋友關系啊,那個出租車司機是這樣,那個錄口供的警察也是這樣,難不成這個世界上,就木有純潔的男女關系了麼。
盡管沐瀾很想解釋,自己跟楚辭之間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很純潔很純潔的師生關系,但是想到前段時間網上那段兒鬧得師生戀的故事,頓時沒了解釋的想法。這個世界,太混亂了,有時候解釋,反而是越描越黑。
躲開嘮叨醫生,沐瀾去病房看楚辭,只是一走進病房,頓時被里面層層疊疊一大群白色天使給嚇住了,這是神馬情況,怎麼這麼多護士在這里面呢。沐瀾撓了撓腦袋,往外走,心想肯定是睡迷糊走錯地方了。
「我就說我說的是真的,如果她不是的話,我怎麼可能那麼大公無私的為她擋刀子啊,我又不是白痴智障腦殘」沐瀾跑到門外看了一下,是1018號病房沒走錯啊,等她走進去,恰好听到楚辭說了這麼一番話。
隨後那群白衣天使們訕訕的離去,看沐瀾的眼神兒乖乖的。
「你跟她們都說了什麼,為什麼她們看我,跟我有仇似的」沐瀾模模鼻子問道。楚辭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據說是失血過多,但是現在已經月兌離了危險,只要好好休養,就沒事兒了。他沒事兒了,沐瀾安心了,只是接踵而來的事情,有些不知如何處理。
人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楚辭于她,可不是滴水恩的事兒了,她得用多大的涌泉才能報答這該死的救命之恩呢。
「沒什麼,一些亂七八糟的」楚辭言辭閃爍的避開,沐瀾可不信,她明明白白听著他說,他為她擋刀子的事情,怎麼可能跟她沒關系呢。想著剛才那群小護士們走的時候,恨恨的眼神兒,她覺得不會是啥子好事兒,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
「哦。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剛剛去醫生那里問了問,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只要好好休養一陣子,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還有,那個咳咳,那個謝謝你啊」沐瀾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道,人家救了她的命,似乎只是一句謝謝,太微不足道了。
「恩」楚辭點點頭,看著沐瀾,她羞怯時候的模樣,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那那你要還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吧」要怎麼報答楚辭的恩,沐瀾還沒想好,腦子里面亂成一團麻。「楚老師,真的很謝謝你」這事情,她得好好想想,得還了楚辭的恩,她不能欠他的,不能跟他不清不楚。
「怎麼,這就想走了」‘楚老師’三個字像是根刺兒似地扎在了楚辭的肉里心上,他本來沒有打算要借著這事情對沐瀾要求什麼,可她小心翼翼生怕被自己算計的模樣,叫楚辭很不爽。
既然她那麼期待,他也不好辜負她呀,而且他不想把兩個人關系撇的那麼清。
「呃還有事兒麼,楚老師」沐瀾轉身看楚辭,他的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笑雖叫人如沐春風,可沐瀾卻看到一層不該有的東西。所以,她故意加重了‘楚老師’這三個字。
「我救了你的命」楚辭拔高了的聲音有些冷硬,他生氣了。她一遍一遍的提醒著兩人之間的關系,叫他很不舒服呢。
‘我救了你的命’沐瀾仔細咀嚼了一下這句話,潛意思是說,她得怎麼報答吧。
「恩。我很感謝老師救了我,我也知道,這天底下究竟是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沐瀾語氣不冷不熱,到底是扯到明面上來了,也好,越早了解越好。
「恩。你的意思是說,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咯」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不太過分的,你說吧」
「以身相許的話」
「不行」那四個字兒,叫沐瀾心提到嗓子眼兒上,在這一刻,她才覺得,楚辭還是原來那個楚辭,那個讓她惱怒的人,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的人。
「那麼激動做什麼,我有說讓你跟著我麼,你未免太自戀了點兒」楚辭的諷刺,沐瀾不得不低頭,雖然她很想反駁來著,既然不是,干嘛要那麼說,太容易叫人誤會了吧。
「你心里想的什麼,我都知道,強人所難的事情,我不會做。既然是因為你受傷的,那照顧到我康復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吧」沒有諷刺,是最普通不過的詢問。
「不算」沐瀾聲音埋得有點兒低,這哪里過分了,一點兒也不過分。
「到我家給我收拾一點衣服過來,還有洗漱用品,還有吃的,我要吃砂鍋熬的雞肉香菇粥」
「是」沐瀾接過楚辭遞過來的鑰匙,沒有半點兒怨言,至少表面是這樣,可是心里是怎麼想的,就沒有人能管得到了。
這麼個報恩法,目前來說是最糟糕的,那樣他們之間的接觸又會多起來,是沐瀾最不願意的,可是卻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因為除了這個,她想不出自己還能有什麼東西去跟楚辭交換了,也罷,忍一忍吧,等他病好了,就啥都不欠了。
楚辭住的百花公寓,曾經被沐瀾稱之為狼窩,如今故地重游,那滋味兒,說不出來,總歸是有點兒怪異。用鑰匙開門進去,里面的擺設,還是之前的模樣,半點兒改變都沒有。先到廚房,放下買的香菇跟雞肉,熟門熟路的找出砂鍋,清洗了一遍,把粥熬在火上。
這才轉身進了臥室,去給他收拾衣服。楚辭的臥室,沐瀾進來的很少,所以收拾的時候,有些東西還好好的找了一通。給他收拾了兩身寬松家居服,那家伙在生活習慣上跟夏墨繁有點兒像,他們都有潔癖,醫院的衣服肯定穿不慣的。還有最最貼身的內褲,以及洗漱要用的東西,東收西收,竟也收了一中號的行李包。
收拾完之後,經過書房,想著他這段時間只能在醫院里面度過了,肯定很無聊,便走進去預備給他帶幾本書。只是,那桌子上的東西,看著怎麼那麼眼熟,沐瀾拿起來一看,頓時整張臉都黑了。
這玩意兒,可真是太太太眼熟了,她視為恥辱的東西,沒想到他還保留的這麼好。沐瀾可記得,楚辭跟她說過,兩個人之間這份協議作廢了,既然已經作廢了,他為嘛還留著,還擺在那麼明顯的位置,給人造成一種他經常拿著這東西看的錯覺。
「中午我想吃木耳青筍肉片、四喜丸子、海帶湯」楚辭喝著她熬得稠稠的香菇雞肉粥,沐瀾在一邊跟小丫鬟似地給他收拾東西,把行李袋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然後該歸納的東西歸納好,這腰桿就沒有挺直過。好不容易收拾完,挺直了腰,就听到楚辭在點中午要吃的菜了。
接過空空的粥碗,沐瀾跑去洗手間清洗,在嘴巴邊叨咕,吃吃吃,吃不死你。她到現在,可是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呢,看來這輩子她就是一丫鬟的命。
「我先走了,你有事兒就叫護士吧,午飯我會按時給你送過來」說這話的時候,沐瀾根本沒有考慮,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快到十二點了,就算她現在馬上去買菜然後回百花公寓去做飯,再帶過來,也不算是按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