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你的名下,這是鑰匙」靈光一閃,沐瀾想起林清芳說的話來,她還有套房子的嘛,怎麼可能沒有地方去啊,鑰匙就在包包里面,現在就可以過去。嘻嘻,天無絕人之路啊,要是早點兒想起這茬,現在恐怕早就到那邊了。
「師傅,我到南陽錦城」從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到南陽錦城還是有點兒距離的,得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條路貫穿了整個榆林市,說通俗一點兒就是,一個在城市的東邊兒一個在西邊兒。
「姑娘,你去坐別人的車吧,不是我不載你,而是真的沒辦法,我這馬上就要交班了,我送你過去,得一個多小時吧,我回來還得一個多小時,這一來一回就是三個小時,我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吃飯呢」
于是乎,沐瀾被拒載了,這種倒霉事兒都能讓她給遇上。這回是天要絕她的路,還能怎麼辦,只能乖乖回去唄。把鑰匙放進包里,卻觸踫到另一串鑰匙,拿出來一看,是楚辭公寓的鑰匙,忘了還人家,捏著那串兒鑰匙,沐瀾做了一個很驚天動地的決定,今晚她要夜宿狼窩了。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又響著實叫人惱火,沐瀾睡眼惺忪的起了床去開門,卻被門外滿頭白發的小老太太給嚇得瞌睡一下就沒了。
「你是?」
「你」兩**眼兒瞪著小眼兒,都愣了。
「我是楚辭的女乃女乃,姑娘你是,是我們家阿辭的女朋友吧。阿辭呢,他起來了沒」說著,小老太太走進了屋子,身子骨倒是挺輕健。
「啊女乃女乃」沐瀾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捋了捋一頭的亂發跟著走了進去。
「唉」
「不對不對,楚女乃女乃,不,你誤會了,我不是楚老師的女朋友」這一聲「唉」差點兒沒把沐瀾尿給嚇出來,小心肝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這回誤會大發了。
「你是阿辭的學生,唉,放心放心,女乃女乃很開明的,絕對不會反對你們。師生戀其實也沒什麼,只要你們開心就好。」
「真的誤會了,我跟他沒什麼,他只是老師,我也只是學生,還有,楚老師他不在家里面」沐瀾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解釋道,尷尬的要死。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兩只光著的腳丫看著要多麼滑稽就有多麼滑稽。
這會兒是真的後悔到死了。
「不在,那他在哪兒,既然你們不是那種關系,你又怎麼會在這兒」
「那個那個那個楚老師在醫院里,我我沒地兒去,然後在這里住了一晚上,楚女乃女乃,你放心,我過一會兒就會走」
「醫院,阿辭怎麼會在醫院,他得什麼病了,在哪家醫院。這孩子,生了病,也不知道告訴我們一聲,要不是我今天過來,也不知道」
「沒生病」
「沒生病,那他去醫院干什麼」
「楚老師被人砍了一刀」
「什麼,嚴不嚴重,在哪家醫院,你快點兒帶我去」得,這解釋得,還不如不解釋。
沐瀾頂著壓力,將楚辭女乃女乃帶到了醫院,趁著那兩人在說話的時候,趕緊的溜了。她姓李還在狼窩里面,速去收拾了,然後灰溜溜的去了學校。
「悠然,你跟溪溪在什麼地方,到學校了沒啊」
「馬上就到了,怎麼了」
「那成,我在宿舍門口等你們」沐瀾說完就掛了電話,木有宿舍鑰匙,進不去門啊。一晚上沒回去,夏墨繁連個電話也沒有打開,一條短信也沒有,看來在他心里她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怎麼回事兒啊,你不會告訴我,你要搬回來住」
「呃這個暫時還不太清楚,目前來說,我得在宿舍住幾天。悠然,你把鑰匙給我,等會兒我去配一把」
「哦」謝悠然性子大大咧咧,心思沒那麼細,加上最近跟她家沈湘楠打得火熱,也沒有多想,順手就把鑰匙給了沐瀾。可梁溪不一樣,加上對沐瀾跟夏墨繁之間的事情,還是知道那麼一點點,再者看沐瀾這個反常的模樣,頓時分析出一些事兒來。
「怎麼了,跟他吵架了」謝悠然跟她家親愛的沈湘楠煲電話粥的時候,拉了沐瀾到了陽台追問。
「溪溪,別問了,鬧心」沐瀾一句話,梁溪沒有再追問,只是囑咐「有事兒別悶在心里,找個方式發泄一下吧」
合力把宿舍打掃好了之後,才相攜著去交學費,只是
「鐘沐瀾,學費已經交了啊,還交」財務科的老師一臉看怪物的眼神兒直盯著沐瀾心里發毛,她怎麼知道,學費已經交了,問題是,誰給她交的啊,做好人好事兒麼。即便是以前林清芳跟夏望淵負責她的學雜費跟生活費,也從來沒有把手插到學校來,向來是把錢直接轉到她卡里面的,所以不會是他們。
可那又會是誰呢?「會不會是那位」從財務室出來,梁溪意有所指。
「應該」沐瀾說不出話來,是夏墨繁麼,他
「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不就好了噢,我忘了,你們在吵架」
「」
交了學費,三個人一起往宿舍方向走,走到一半,沐瀾忽然說有事兒,然後急沖沖的就走了。有件事情,她必須得馬上做了,拖久了不好。
「那個」走到校門口,遇到向菲一行人,向菲笑著向沐瀾走來,要與她打招呼,可是沐瀾心思全然不在這里,對著她禮貌性的回了個笑容,然後走開了。背後傳來官淑音尖銳刺兒的指責聲,沐瀾沒有仔細去听,這些她都習慣了。
沐瀾跑去夏世找夏望淵,可是在門口卻被前台給攔了下來。這兒不比夏翼,人家根本不認識她,說沒有預約,怎麼都不肯讓沐瀾進去。
逼不得已,沐瀾給夏望淵打了個電話,然後沒好一會兒,夏望淵的秘書急急忙忙的跑下來,將沐瀾給接了上去。
「小林,給瀾瀾打杯水」夏望淵溫文爾雅的樣子,帶著淺淺的笑容,對她還是那般關愛。很多時候,沐瀾看著這張臉,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他是自己的爸爸,該多好。在過去的這十幾年,夏望淵在沐瀾的生命中替代了父親這個角色。
他關愛沐瀾,多過了夏桑曳,也多過了夏桑淺。沐瀾覺得自己很幸運,夏望淵的存在,彌補了沐瀾在幼年時代父愛的缺失,可是當得知那個真相,一切事出有因後,她難以面對這個男人。
如果自己不是林清汝的女兒,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切的關心。現實,顯得一切都那麼的可笑。但比起自己來,最可悲可憐的還是她的小姨,做了一輩子的夫妻,丈夫的心卻不在自己身上,將自己當成了他所愛的人的替代品,那個人還偏生是自己的姐姐,最親最親的人。
驕傲如林清芳,在忍受了這麼些年,也終于承受不住了。沐瀾雖無法理解那種感覺,但連她肯定是無法接受,自己所愛之人,心系他人,更不會甘願做一個替代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沐瀾對愛情的理解。
有一句話叫做「君若有情共白首,君既無情我便休」,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一個。
「今天不是開學麼,是不是學校有什麼事情」沐瀾的來訪,顯然在夏望淵的意料之外。
「小姨夫,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
「能不能別跟小姨離婚」沐瀾緩緩而道,夏望淵表情僵了僵,動作一頓,鏡片下的眸光頓時深沉,但那只是一瞬間,瞬間後便恢復了往常的清明。
「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
「瀾瀾,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夏望淵頗為無奈的說了一句。
「我從家里搬出來了」
「誰」
「我自己」沐瀾頓了一下,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夏望淵帶滿怒氣時候的樣子,他一向是溫和的。
「為什麼,因為我跟你小姨」
「不是,我一直就有這個想法,只是最近才鼓起勇氣的,跟這事沒有關系」沐瀾再次說了謊,她不想欠任何人的,可是偏偏欠了很多人,如今也只能是能還一樣是一樣,做到問心無愧即可。
「真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簡直就是大言不慚,沐瀾在心底里鄙視自己,也好在自己被鍛煉的夠久呃,說起謊話來,也是一溜一溜的。
「我會考慮,可你得明白一件事情,離婚,並不是我提出來的,是她提出的,而我,不過是為了滿足她,最後結果如何,也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你一定可以」沐瀾回答的堅定,「因為小姨她愛你,只要你挽留」
可你呢,會挽留麼,沐瀾沒敢這麼問。長輩的事情,她這個晚輩不方便指手畫腳,她只需要盡到自己該盡的責任即可。夏桑淺的三言兩語,也只是叫沐瀾了解了一個大概,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沐瀾也無從知道。
但現在的事實是,林清汝跟種清塵都不在了,即便林清芳作為林清汝的替代品嫁給了夏望淵,後面的事情,也跟沐瀾沒有關系,她這麼做,只是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點而已,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