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是讓她不要擔心麼,再看這署名,歷川。僅僅六個字,卻足以叫沐瀾坐立難安起來。沒有這紙條倒還好,有了反而讓沐瀾擔心了起來,對歷川的身份,有了一絲懷疑。她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可以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
時間慢慢過去,分明兩天不到可沐瀾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多年,這種失去自由還要擔心受怕的日子,她度日如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沐瀾做夢都想離開這里。
依舊是那個人來給沐瀾送飯,千篇一律的青菜豆腐,沒有一丁點的油水,吃的沐瀾都想吐了。可紙條卻沒有再出現了,如果不是那張小紙條依舊存在,被沐瀾藏在了貼身衣物里,她都快懷疑,一切是自己的幻覺了。
可那張紙條,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不是幻覺,也不是她在做夢。對此,沐瀾自有她自己的分析,那個叫歷川的絕對不簡單。
要麼是她的身份暴露了,這些都是叫彪哥這邊的人安排的,故意來試探自己的;要麼就是歷川神通廣大,這里面有她的人,那樣的話,歷川的身份,就更加值得可疑了。不管是這兩種情況當中的哪一種,都給沐瀾敲響了一個警鐘,不能太大意,也不能毫無保留的去相信任何人,無論什麼情況下,都得學會自保。
「我反對,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沐瀾的消息,可是很快就石沉大海了,夏墨繁束手無策,急的不行。就在他用盡了所有辦法,依舊沒能得到沐瀾的消息之時,他的一位至交好友出現,幫了他一個大忙,可隨之帶來的卻是更大的風險。
「就算我給你她的消息,你覺得,以你的能力,可以將她救得出來」
「」夏墨繁沉默了,許盡池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明知道沐瀾現在很危險,也知道她大概在什麼地方,可是自己卻救不了她,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糟糕透了。而許盡池的提議,將沐瀾陷得更深,夏墨繁根本不敢冒險。
「這個計劃,是冒險了一點,可是,除此之外,還能有別的辦法麼,我會在她身邊安插一些人,確保她的安全,不會耽擱太久,我跟你保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換做是青歡,你還會這麼做麼」這個問題其實挺混蛋,他不應該拿青歡來跟沐瀾做對比,一個是他至親的親人,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兩者根本沒辦法做對比。
「」夏墨繁的話,換來了許盡池的沉默。不管是誰,遇上這種事情,都沒辦法冷靜去回答吧,哪怕是夏墨繁,哪怕是許盡池。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許盡池嘆息,鐘沐瀾之于夏墨繁,許青歡之于許盡池,都是最最重要的存在,對他們的意義非凡,是放在心尖尖疼愛的人,誰舍得讓自己最愛的人去赴險。
自私是人的本性,這是誰也逃避不了的天性。
被晾了三四天,沐瀾心里越發的沒底,那個叫彪哥的,終于在她快要堅持不住之前出現了。
「你們部署好了沒有,到底什麼時候行動,那五百萬,你們還想不想要了」沐瀾提高了嗓音,故意加重了‘五百萬’,想引起這幫人的貪念。
「當然想要,只不過計劃有變,我們不需要跟你合作了」薛麗插嘴說道,被彪哥的眼神給殺退了,沐瀾心中一驚,不跟她合作了,那她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拿了你的錢,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再過兩天,我就放你走」
‘走’,沐瀾根本不敢相信,這話是真是假,她無從判定。看來,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惱火的是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靠近關押那些女人的那間屋子,也沒有辦法跟歷川取得聯系,沐瀾急的要死。
然而,就在她為了接下來所要面臨的事情惶恐不安的時候,小紙條,再度出現了。
「如果有機會,就先走」署名還是歷川。沐瀾拿出兩張紙條對比了一下,字跡雖然很潦草,可是還是能看得出是同一個人寫的。
這張紙條,給沐瀾吃了半個定心丸。看來歷川真的夠神通廣大的。稍後,也仔細分析了一下,能把紙條放進她飯碗里面的,無非只有兩個人,一個煮飯的,一個送飯的。
「大哥,真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煩你來給我送飯,這些飯菜都是你做的麼,味道挺不錯的,很有我女乃女乃煮的味道」唉,女乃女乃,真的很對不起,你做的飯比這個好吃一百倍,千萬不要生氣從地下上來找我哦。
「不是我煮的,不過你竟然覺得這飯菜的味道好,若是給小黑知道了,一定高興的幾天晚上都睡不著了」
「小黑」很可疑,「小黑是誰啊」,听著有點像是煮飯的廚師。
「是做飯的人,不過他做的飯,一般沒人敢吃」
「」那你們還給我吃,一吃就吃了這麼多天,沐瀾怒了,這人不是把她當成小白鼠了吧。
沐瀾很不想當小白鼠,萬一飯菜里面有老鼠藥之類的致命物質怎麼辦。這天晚上,向來淺眠(其實是害怕那些人傷害她不敢睡得太死)的沐瀾,竟然很早就覺得困了,蜷縮在鋪著一張破草席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全然不知,在她睡著了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確切一點的說,沐瀾是餓醒的,具體一點的說,是聞到一陣食物的香氣,餓醒的。睜開眼楮一看,恍若做夢一般,不是那個破破爛爛的房間,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無比華麗的臥室,而她就跟睡美人一般,靜靜的躺在床上,周圍全部都是粉紅色。
「我一定是做夢」沐瀾自言自語,閉上眼楮,想清醒過來,可睜眼一看,眼前的景物沒有一丁點的變化。再揪自己一把,「哎喲」,疼的,不是做夢,不是幻覺。
這里是哪里,她掀開被子下床,卻沒有找到鞋子,好在已經進入了初夏,地上又鋪著木板,不會冷。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食物香氣,她真的餓了,循著食物的香味,沐瀾開了門,往外走,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屋內的裝修,很歐式很貴族,在電視里面看到過的城堡內部裝修就是如此。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往外走,可是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這兒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可後來沐瀾才知道,哪里是沒人,只是她自己沒發現沒看見就是了。
「你醒了」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里?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沐瀾有點嚇呆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好像根本沒看見,他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跟吸血鬼似地,皮膚也太白了一點。
「你可以叫我泉,這兒是我的家,肚子餓了吧,我讓人幫你準備了吃的」自稱是泉的男人,拉著沐瀾走進了樓下的餐廳,為她拉開椅子,很紳士的模樣。
豐盛的食物端到了沐瀾的面前,可是她卻遲遲不敢動筷,一直望著那個叫泉的男人。她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可是欲言又止,那男人,看樣子不會回答她了。
「怎麼不吃,不是餓了麼,還是說,你害怕我在食物里面下毒」泉說著說著,就笑了。
「」沐瀾沒辦法口不對心的說自己不餓,食物的誘惑實在太大,可是她還是克制著,眼前這一切,來的實在蹊蹺。這種感覺,實在太莫名了,上一刻她還在落難,可一覺醒來,卻變成這個樣子。
這比灰姑娘的魔法還要神奇,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所以對周圍的人還是物體,沐瀾都抱著一股排斥的情緒在里面。說不定,吃了這頓飯,她就會被別人給吃了也說不定。
見沐瀾遲遲不動,泉笑了笑,拿起筷子,將桌上的每一樣菜都吃了一遍,對著沐瀾說「這下,你該放心了吧。我不會害你」
盡管如此,依舊沒能打消沐瀾心頭的防備,可到底還是動筷子了,畢竟她好久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菜的味道不錯,看著也很精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餓了的緣故。
「我怎麼會在這里,這是什麼地方,我要回家」用過飯之後,泉遞來手帕,沐瀾沒有接,從桌上拿起一片紙巾擦了擦嘴巴,問道。
「安心在這里住就是了,哪里都別想去」泉笑著說出了一個很殘酷的事實。在他走開了之後,沐瀾試著用各種辦法走出大門,可是未果。這里就像是另一個牢籠,只是名字不一樣了,一個是名副其實的牢籠,一個是金絲籠。
甚至到了此刻,沐瀾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落得如斯下場。
「今天幾號了」沐瀾抱著一只大紅色的阿狸玩偶,坐在秋千椅里,悠閑的搖晃,但一切都不過是表面現象,事實上她坐立難安,雖然換了個環境,可還是沒有自由。那個叫泉的男人,總是神神秘秘,沐瀾問他什麼都不回答,就是不讓她走。
「六月初九了」
掰掰手指頭一算,從她離開榆林到現在,整整一個多月了。
「月生,我問你,泉先生,是做什麼的,你知不知道」跟沐瀾說話的是一只照顧她生活起居的一個小保姆,年紀比沐瀾還要小那麼幾歲,可是嘴巴卻緊得很,想來是有人吩咐過,什麼不能說。
可沐瀾還是不甘心,在這兒,只有這個女孩跟她相處的最久,也是最好相處的,剩下的全是那些一句話都不說的黑面神。
「我不知道」月生低眉順眼的答道,听話得不得了,讓沐瀾郁悶的不得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到這里來的,來多久了,你家是什麼地方的啊,這些總可以告訴我了吧。月生,你同我說說話好不好,如果你不同我說話,我就會變成啞巴了」
「我我也是剛來,對這邊不熟悉,是泉先生讓我來照顧您的」
「哦,月生,你都不回家的麼,你爸爸媽媽就不想你麼,你這麼年輕美麗,怎麼會做這種工作,我跟你說,我開了一家花店,里面的女孩子跟你一般大小,很會插花的,你插花的手藝這麼好,完全可以自己開花店,不必做這種工作」
「我家在很遠的地方,爸媽去得早,除了我跟哥哥,沒別的親人了,哥哥也是跟著泉先生做事的,這次我是因為你」
「月生,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啊」月生總算被沐瀾給套著開始說話了,可是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很是恐懼跟害怕的樣子,沐瀾順著她的視線往後一看,立馬找著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