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閔歡歡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強被冷听風從床上拉起來,隨後不過片刻,她又爬到了浴缸里睡了起來,手里還不忘握著昨天傍晚沒有吃完的香味酥。
今天,在凌霄派的奇珍林里將要進行天陸大比的第一輪比試,比賽規則是以門派小組為單位,排名前五名的小組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的比賽。所以,冷听風是無論如何用浴缸運也要把閔歡歡運到比賽場地去的,這可關系到門派的榮譽。
不過還好,閔歡歡在被運載的半路就醒了過來,因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喂喂喂,一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搖搖晃晃的,你們就不能抬穩一點嗎」,閔歡歡把起床氣全都撒到了抬浴缸的弟子身上,弟子听後一個個臉帶黑線,面目抽搐,他們恨,恨為什麼凌霄派不讓其他門派的弟子御劍(包括浴缸的懸浮),否則就不用他們受這個老祖宗的罪了。
因為閔歡歡的關系,花仙派是最後一個到奇珍林的門派,害的冷听風又要拉下面子,再次與其他各派掌門長老致歉。
奇珍林,三大神獸、妖獸、靈獸養殖基地之一,要從養殖數量來看,可位居第一,但由于大多出沒在奇珍林的動物屬于靈獸級別,少有神獸和妖獸,所以從質量上來說,卻是遠遠比不上林幽閣和大霧園。
「既然大家都已經到了,那現在就讓這次比試的主辦者凌霄道人來說一下第一輪的比賽規則。」首先發話的是之前來迎接花仙派一行人的白胡子大叔。
一個白眉長須的老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蒼老的聲音瞬間響起,覆蓋全場︰「各位好,承蒙各位來本派參加五年一度的天陸大比,本派榮幸之至,廢話不多說。本輪的比賽規則非常簡單,林內已經被放逐了很多靈獸級別以上的生物,最先誅殺五十頭靈獸的五支隊伍進入下一輪,其他全部淘汰,順便一提,神獸和妖獸當五只靈獸計算。另外,考慮到林中最低等級的靈獸下級的實力也相對于結丹期的弟子修為,請各派酌情商量之後,確定比試成員。」
「哇,听上去蠻好玩的樣子。」閔歡歡興致勃勃地從浴缸里探出頭來,嘴唇還沾著了吃香味酥留下的油漬,她可是從小都很喜歡小動物的,什麼小貓小狗啦,她都養過,但是結局都很悲慘。此刻,閔歡歡已經把靈獸在腦中自行腦補成了動物的模樣,讓她的好奇心又一次被激發了。
不過片刻,花仙派成為了第一個確定比試名單的門派,因為他們不比其他門派,長老數十個,他們別無選擇,就算是閔歡歡這樣的築基期選手都被迫上陣。
當時,冷听風在簽字確認的時候臉色黑的跟煤礦一般,還不停地詢問︰「請問我們花仙派,能不能自行放棄一個名額?」「能不能通融一下。」「真的不行嗎?」「好吧,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再慎重討論一下」。最後,主辦方嫌他太煩,以「再騷擾評審,以取消門派資格論處」來威脅他,才讓他勉強作罷。
「比賽開始!!!!!」
伴隨著一聲猛男的吼叫,比賽終于開始了。
瞬間,各派長老掌門齊刷刷的躍進了奇珍林中,消失了蹤影。不到片刻,場上只剩下一個浴缸慢悠悠地朝樹林飄去,空中還飄著一句句絕望的吼叫︰「怎麼搞得,怎麼動的這麼慢」,「不是吧?難道是浴缸懸浮咒的法力快沒了」,「嗚嗚嗚,師兄,師姐,快回來接我」。
良久,浴缸才搖搖晃晃地沒入樹林。周圍旁觀的各派長老都驚呆了,心里暗自感嘆,花仙派的收徒標準真是與眾不同啊。
剛進樹林,閔歡歡的小心肝就被嚇疼了,樹林之內到處法寶亂飛,七色流光,交相輝映。刀光劍影,目不暇接,稍不小心,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因為浴缸失靈的關系,閔歡歡只能忍心割愛,拋棄了浴缸,獨自徒步尋找冷听風和林阿曼的蹤影。
不到片刻,閔歡歡就有點後悔了,這里面徘徊的靈獸哪里有半點「靈」的氣質,一個個長的惡心的要死,不是貼著假睫毛的猴子就是穿著吊帶衫的猩猩。還一個個凶殘的要死,看到她就撲過來,要不是閔歡歡學了潑泥漿水**,可以暫時限制它們的行動、趁機溜走,不然早就被它們的胃液消化了。
不過,閔歡歡的運氣也算不錯,在樹林入口的不遠處,就見到了冷听風和林阿曼,只是現在的他們正在被一群靈獸圍攻。
平時,閔歡歡從來沒有見識過這兩位的武功,也沒有什麼概念,因為冷听風的溫文爾雅和林阿曼的嫵媚動人很難與打打殺殺聯系起來。但此刻,她眼前的一切,讓她決定再也不相信人的外表了,平時他們都是裝的!對,裝的!
冷听風面色冷峻,穿梭在林間,一把閃著微微綠芒的青鋒劍握于手中,劍鋒所到之處,血光沖天,一擊致命。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就這短短片刻之內,就又有四頭靈獸被殺。嚇得圍在旁邊的靈獸不敢靠近,只能沖著冷听風嚎叫。
相對于冷听風,林阿曼就來的激情的多了,「哦吼吼吼吼吼,小畜生們,吃姑女乃女乃一鞭」,只見她瘋狂地用金色的長鞭敲擊地面,所到之處金光爆裂,飛沙走石,被擊中的靈獸直接血肉橫飛,還有的直接被攔腰截斷。
方圓數米的樹林,頓時化為一片血海,不忍直視。
就在此刻,看的入神的閔歡歡沒有注意到,一個兩眼通紅的龐然大物正潛伏在草叢里,正在向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當她注意到的時候,一切已經為時已晚,潑泥漿水**還沒來得及用,一雙尖銳的爪子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噌。」
一股熱騰騰的血液灑到了閔歡歡的臉上,她絕望了,這下不死也要烙個傷疤了,她雪白無暇的皮膚啊。
「咦,怎麼不痛。」閔歡歡沒羞沒臊地當眾模了一遍全身,確認沒有受傷之後,她奇怪地睜開了眼楮。
一個熟悉的面容出現在她的眼前,不是冷听風是誰?
此刻的冷听風,臉色慘白,嘴角的血痕清晰可見,青白色的道服也早被鮮血浸透,他抱著閔歡歡,飛快的在林中穿梭,似乎是在躲避什麼。
過了良久,冷听風在一處樹林較少,視野較為開闊的地方,緩緩落地,放下了閔歡歡,找了一處干淨的空地,原地打坐起來。
閔歡歡已經嚇傻了,連忙跑了過去,詢問道︰「師兄,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早就知道我就不來了,啊……」
話還沒說完,閔歡歡就發現了,剛剛噴在她臉上的血液的來源。
冷听風的右臂上多出了一個醒目的紅色窟窿,鮮血此刻還在不停地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滴。
「嗚嗚嗚嗚,師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有事啊。」閔歡歡真的已經六神無主了,能想到的也就是,不停地道歉,但這一切都于事無補了。
「別哭,傻丫頭,我沒事,這些小傷很快就好了。」冷听風忍著疼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反倒安慰起閔歡歡。
「師兄,你別騙我了,我再傻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到底該怎麼辦啊。」听到冷听風溫柔的話語與顫抖的嗓音,閔歡歡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即將失去親人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她早就在自己都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把冷听風當成了自己的哥哥。
冷听風沒說話,她靜靜地看著閔歡歡嚎啕大哭的樣子,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但這一切,鼻涕流到嘴巴里也不知道的閔歡歡肯定是注意不到了。
緣分這個東西很奇妙,閔歡歡當冷听風是哥哥,但冷听風怎麼看她的,她知道嗎?